文苑八期 痴虫吟稿自序
- 中华鲍氏网 2011年3月3日 存晓著世绅译
痴虫吟稿自序
口鲍存晓
虫以痴名,殆犹鸟以穷名也。然羌无故实,莫辨其状。弱冠时,细君河阳氏,以仆痴于情,戏语曰:“子当是痴虫转世耶。”仆喜其语新,遂镌印自号。闺中谐谑,固不足为外人道也。顾仆闻之,以虫鸣秋虫感秋而有声,犹人感情而有言,自然之籁,非有所作致于其闲。秋之为气也,苍以凉,得之而为声,则凄然以悲,悠然以思。仆少也多感,遇秋益甚。秉气为声,殆或类是。抑又闻之,饮食醉梦,不事生业,谚谓懒虫;机械巧诈不存心术,谬谓恶虫;冥然昏然不生知识,谚谓胡涂虫。若仆也者,虫以痴名,其犹赵家之可怜虫耶。且夫卵湿胎化,莫非含生负气之伦也。贪嗔痴爱,莫非性通情感之机也。吾不知吾生以前虫乎?否也又不知,吾生以后虫乎?否也,庄子月:呼我为牛,则应之以牛,呼我为马,则应之以马。仆日:呼我为虫,则应之以虫。客过而笑之曰:是不可以登大雅之堂也,请易之。痴虫不禁蠕蠕欲动,则起而谢之月:谨受教。请归而谋诸妇。 咸丰三年癸丑秋日识
“痴虫吟稿自序”译文
口鲍世绅
人们把虫称作“痴虫”,大概象鸟叫作“穷鸟”的道理一样。但是没有事实出处,没法辨清它的情状。成年时,我的妻子河阳氏,因我在感情上非常痴迷,开玩笑说:“你应当是痴虫转世来的吧?”我喜欢她的话很有新意,就刻了一方印章,以“痴虫”来作自己的号。妻子在房中说的玩笑话,本来不可以对外人讲的,但我听说,虫在秋天鸣叫的时候,是虫感到秋天的到来而发出的声音,好象人有情有感,想要讲话一样,是自然的声音,没有什么做作的东西在其中。秋天气候是清凉的,秋气发为声音,有点凄清而悲怆、悠远而深思似的。我少年时多愁善感,到了秋天这种情绪愈加浓了。拿这样的情感来诵吟,大概类似虫感到秋天的到来而呜叫一样吧?我又听说,吃吃喝喝,醉生梦死,不从事生产,俗话叫这种人是“懒虫”;坑蒙拐骗,巧言敲诈,心术不正,俗话叫这种人是“恶虫”;整天昏昏然、不学习不继承知识,俗话叫这种人是“糊涂虫”。象我这样的虫,用“痴”来命名,大概好像赵家的“可怜虫”。再说无论卵生、湿生、胎生、化生,[注。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没有不是有生有气之类,贪婪、生气、痴迷、爱恋,[注3没有不是性情与情感相沟通的时机。我不知道我出生之前,是不是虫?不是吧!又不知道我出生以后,是不是虫?也不是吧!庄子说:“叫我为牛,我就答应他是牛;叫我为马,我就答应他为马。”我说: “叫我是虫,我就答应他是虫。”有一位客人来访时,取笑我说:“这种名字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希望改掉这个名字。”我象虫一样,禁不住蠕动起来了,便站起身,回答他说:“承蒙指教。请允许我回家去与我的妻子商量商量吧!”
咸丰三年癸丑秋日识
注:
卵、湿、胎、化:佛家语
贪、嗔、痴、爱:佛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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