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氏网新闻】鲍鹏山:在传统中寻找凝聚的力量
- 中华鲍氏网 2022年11月30日 邵思思
鲍鹏山:在传统中寻找凝聚的力量
邵思思
邵思思:诸子百家活跃的时代,大致从春秋后期到战国,结束于秦统一六国。诸子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我们今天为什么还在读诸子?
鲍鹏山:看看中国的历史你会发现,我们这个民族有着其他民族都所不具有的强大凝聚力,是非常富有道德感的一个民族,是一个活得很体面的民族。而且中华民族是在全世界的范围里面,唯一没有中断过自己历史的民族。在漫长的时期里面,我们的历史是辉煌的历史,创造了灿烂的文明。我们靠什么?靠四个字:史官文化。孔子是以一个历史学家的身份走上历史舞台的,老子也是以一个历史学家的身份走上历史舞台的。老子的身份本来就是柱下吏,相当于现在的国家档案馆的馆长,实际上就是一个史官。孔子好古,他的身份除了教育家之外,真正的兴趣是历史,所以他整理出中国最早的一部史学编年著作《春秋》。史官的出现,预示着神话、巫术,还有“原始宗教”的衰落。反过来说,当我们这个民族“原始宗教”没有发展为全民族的信仰,没有变成“宗教”的一些重要的职能。所以在中国,历史就是宗教。西方的“宗教”里面有“末日审判”,中国有“盖棺论定”。我们从这个角度看,可能更明白一点。比如说道德问题,有个“前道德问题”:我为什么要实行道德?有“宗教”的民族就很好办,你实行道德就会升入天堂,不搞道德你会下地狱。那中国人用什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做个好人,你会流芳千载;做坏人,你遗臭万年。所以在孔子的时代,就已经确立了一个很重要的观念:不朽。人的肉体生命可以消失,但是假如你是一个对人类作出过重大贡献的人,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你会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也就是活在历史中,你就可以不朽了。历史实际上成了我们道德上的屏障,我们什么都不怕,但是我们怕死后遗臭万年,怕别人最后给我们一个鉴定。中国人特别看重死后的悼词怎么写,为什么这么看重?这是对历史的尊重,因为他知道这个东西将来会成为历史的。所以我们说,历史就在这样的层面上影响了现实,它作为一种观念告诉我们:人不仅仅活在现在,我们还可能活在未来。你今天不仅仅要活得好,不仅仅要图今天活得快活,还要想着将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所以历史是一个无形的存在,它让我们的行动有所收敛,让我们不仅要过一个潇洒的人生,还要过一个有尊严的人生,经得起考验的人生,经得起将来别人推敲的人生。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阻止了道德的堕落。
我们中华民族自己没有中断历史,这个民族一定是有强大凝聚力的。这种凝聚力就来自传统的教育,我们的传统教育之所以能起到这么大作用,能让整个民族产生重大凝聚力,就是读经典,而经典就是优秀传统文化。我们这个民族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幅员辽阔。不能简单地认为,我们的教育就是培养劳动者。教育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培养全民族的共同的价值观。有了这样共同的价值观,这个民族就能够凝聚起来。
先秦诸子,就是让我们当代人在生活中做个有良知的人。你在工作中,在做人中,要永远带着你的良知上路,在人生旅途中,一定要带着你的良知。孟子有一个很好的词叫“放心”,什么叫放心呢?他说牛羊跑掉了,叫放牛放羊,人心跑掉了叫放心。心跑掉了怎么办?要重新给你安顿好,所以有个词叫“安心”,这个词真是太好了。我们常常讲你要安心工作,实际上这里可以作动词讲,给你安一颗心啊。给你安一颗有良知的心,给你安一颗有道义的心,给你安一颗有正义感的心,然后你才能明白,怎样才能真正地体面地生活着。
马丁?路德?金,美国黑人的领袖,他就讲过这样一句话:“国家强大不是经济强大,不是技术强大,不是政府强大,国家的强大是国民的强大。”难道国民的强大就是每人带着一把枪?不是这样的,国民的强大就是国民都是有人格的,国民都是有是非的,国民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体面的生活,国民的内心里面都是有良知的。
所以在中国,我们为什么要读诸子,为什么要读传统经典,是因为我们必须有一个体面的生活,然后所有人可以组成一个体面的民族,最终真正实现中华的崛起。
邵思思:关于传统经典,儒家的经典是“六经”,也就是《诗》《书》《礼》《乐》《易》《春秋》。可否从“六经”谈谈经典的意义?
鲍鹏山:《诗经》是我们民族最美丽、最缥缈的传说,可它离我们是那么的近,“诗云”与“子曰”并称,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几乎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宝典,影响着我们的思维与判断,甚至我们表情达意的方式都蒙它赐予,也就是所谓“赋诗言志”。但它又总是与我们保持着距离。我们已经对“子曰”完全历史化,孔子其人其事已经凿凿可信,铭刻在历史之柱上,而作为“诗云”的《诗经》,却一直不肯降为历史。虽然我们也曾认定它与其它经典一样,是史,但那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它本来就不是描述“事实”,而是表达“愿望”,如果说它是我们的心灵史,那倒更合适。其实,文学史就是心灵史。《诗经》的确反映了周代广阔的社会生活,堪称周代社会的一面镜子,我们也因此把它冠以“现实主义”之名。但它真正的价值是表达了那个时代的痛与爱,愤怒与柔情,遗憾与追求……到今天,我们仍然在痛苦着他们的痛苦,追求着他们的追求。它永远是鲜活的生活之树,而不是灰色的理论与道德教条。它永远是诗,是艺术,是感性的、美丽的,是作用于我们的心灵与情感并一直在感动我们而不是教训我们的。是的,它应该是,也一直是大众的至爱,是我们心灵的寄托与表达。
它表达的不是历史真实,而是创作者的心理真实。它是情绪,是情怀,是喜怒哀乐,而且,和我们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正是在这一点上,《诗经》终于成了“经”:它是个性的,却也是共性的;它是几千年前的某一些人在特定环境下的独特体会,却也是几千年来直至今天我们所有人的共同感受……它是我们共同道德观的经典表达,还是我们共同人生体验的经典表达。一句话,它既是我们民族价值观的经典表达,也是我们民族博大情怀的经典表达。
孔子的教育是“大人之学”
邵思思:孔子是历史学家,编撰了不朽的经典,而在现代人心目中,孔子更多是一位言传身教的教育家。孔子为什么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教育家?
鲍鹏山:对孔子这样的人,你能说他是有文化吗?不是,孔子本身就是文化,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文化。你看那些很有教养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说出来的话就是人生的格言,他做出来的事就是人生的榜样,行为世范,就是世上的楷模。所以文化这个词,和人之间是不能分开的。人如果跟文化分开,或者说一个人完全没文化,这个人是不能称其为“人”的。因为人跟动物之间的基本区别就是人是“被文化”过的。教育一个很重要的功能就是传承文化,传承文化实际上就是让更多的受教育者“被文化”。
在孔子以前,没有专门的学校,孔子真是靠自学的。所以有人就怀疑了,孔子有那么多知识,文化水平那么高,境界也那么高,他到底从哪里学来的?子贡的回答太好了:“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
周文王、周武王这种伟大的文化传统,他们的“道”,并没有掉到地上去,在我们国人的身上一代代传下来了。所以我说,人跟文化不能分的。假如每个中国人都把文化变成我们自己了,变成我们内在的生命,这个文化就不会断绝。孔子的时代有很多人,有很多君子。从尧舜禹,然后商汤,然后周文王、周武王,传承下来的文明和规范,都在人的身上体现出来了。孔子就是从这些人身上学的。
所以孔子首先是自己学了“道”,而且这个“道”一代代传下来。孟子的“道”讲得非常好,后来到韩愈,到朱熹,就正式提出了“道统”的概念。这是一个伟大的文化传统。孔子得到了这个传统,他觉得有义务把它传下去。教育就是把以前的伟大圣贤的心灵,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邵思思:所以在孔子看来,“道”是否教育的最终目标?“道”是什么?
鲍鹏山:在《论语》里,“道”包含“人间正道”“道义”“文化”“传统”这样的含义。可以看出来,孔子对“道”的尊崇,也可以看出孔子的教育,主要教学生什么?在教“道”。这就是“道”,宽泛一点理解就是文化和文明。文化,以文化人。文明,以文明德。《大学》上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以文明德,以文人。用文来变化我们,以文来增进我们的德行。传统文化中对人的道德分类是君子和小人。君子在《论语》中,有时候的表述是“大人”。在孔子之前,君子和小人更多的时候是指身份。上层社会的叫君子,下层社会的叫小人。但是孔子以后内涵发生了变化,更多的时候,君子是指德行高尚的人,小人是指境界低下的人。孔子的教育乃是大人之学,是把小人教成大人。孔子发现这个世界很多坏事不是由坏人做的,而是由小人做的。决定这个世界整体道德水准和文明程度的,不是君子,也不是坏人,是小人。因为君子数量不多,坏人数量也不多,小人数量最多。这个小人不是指品不好,是指境界未必很高。思想品德不成问题,但是境界不一定很高,判断力不一定很强。孔子希望通过教育让更多的普通人变成君子。所以他的教育就是“大人之学”。教育的最高境界还是“谋道”。人间有正道,有个词叫“人道”,人没有道,就不叫人了。
“谋道”为了什么?就是认同价值,知道是非、善恶、美丑。
“求价值”是诸子百家的共同点
邵思思:为什么战国时期会涌现这么多的思想家?在诸子百家中,他们探讨的共同主题是什么?
鲍鹏山:这段时间涌现出这么多思想家,是因为:第一,这是一个大变动的时代,一个传统道德崩溃的时代,一个需要新理论和新价值来支撑当下指示未来的时代;第二,这也是诸侯国之间相互激烈竞争的时代,士阶层成为诸侯国君们的座上宾,应他们的需求,为他们出谋划策,因此各种主张、各种流派也就自然形成了。所以,诸子的出现,是因应着时代的需要,担负着时代的使命的。
正是这样时代的特殊需求,造成了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一个巨大差别。西方更多的是“求知识”“求真”;而在中国,更多的是“求价值”,即:伦理上的价值观,包括对政治的探讨以及很多政策方面的建议。战国时期处于列国纷争的状态,思想市场主要就侧重于各国间的竞争需求,所以政策话题自然就成为那个时代最重要的议题:诸子要给国君们出谋划策,要教他们如何在列国纷争之中占据上风……因此关于伦理道德的讨论就非常多。
另外,至少从西周开始,甚至可以追溯更远的上古时代,中国人更多强调的是“德性”。这也是人们从历史中获得的教训:人们从商代以前的历史中发现,一个有德性的统治者能够长治久安,能够得到天下更多人的拥护。而一个德性不好的统治者,很快就会崩溃。因此,伦理、道德是诸子百家们喜欢谈论的话题。知识论让位于伦理学,是中国文化从春秋战国就区别于希腊雅典的文化特色。而且,中国古代的伦理学,尤其是春秋战国时候讲的道德,比如儒家的“仁义礼智信”等,一开始并不是针对普通人,而是对君子的要求。君子就是国家上层的管理者们。儒家认为君主有天然的使命,就是“行道”。司马迁讲“失道”则“秦失其政”,这个“道”就是典型的儒家观点。
道家对于战国时代的君主们是不抱儒家这样的希望的。儒家,如孟子,他们知道这些诸侯们的素质都是不高的,德性是不好的,孟子对他们的鉴定是:“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诸侯之罪人也。”但对这些诸侯,他们仍然不愿意放弃。他们愿意做罪人们的老师,热心地教他们。所以儒家是“热心肠”的。而庄子,他认为这些诸侯根本是教不好的,所以就彻底地放弃了他们。这是儒家和道家的一个重要区别。当然,我们从中看出道家的理想化君主的标准,道家心中理想的君主跟儒家实际上一样的,它也认为君主是要“有道”至少要“行道”的。从这个角度来讲,儒家、道家、墨家,他们都认为君主是“道义”的代表,君主代表的是天下人的利益,而不仅仅代表自己。再说人际关系。在儒家看来,人际关系从人格的角度来说,是平等的;从政治运行的角度来说,是互相制约、互相平衡的;从双方关系得以确立的角度来说,是一种契约关系。“平等”“制约”“契约”是理解儒家人际关系的关键词。“平等”是人格平等。“制约”好理解,是合作和制衡。“契约”是什么?契约的核心叫“义”,“义”是契约的前提。君主如果没有道义的话,君臣关系自然就解除了,不存在一个天然的君臣关系,至少在先秦的儒家里是没有这样的观点的。君臣是“契约”关系,搞得好大家就在一起做君臣,搞得不好就走。所以,春秋战国各国的士,甚至大夫,在自己的国家里待着不舒服了就跑别国去了。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孔子到处游历,不是一直待在鲁国,当鲁国国君的臣子。孟子也是这样,他是邹国人,但他一生大多数时间不在邹国。在儒家看来,没有什么天然的君臣关系,必须要有个“契约”,也就是“义”。
另外,人际关系往往是权利义务为一体的。在诸侯国里,君主是贵族的整体代表,这些上层大夫、士再往下面一层,叫“国人”,就是居住在城市里面的人,这是当初跟着始封君迁徙而来的周族人的后裔,是第二个层次。住在城外的叫野人,是本地的原住民土著。国人享受很多政治上、经济上的特权,也享有税收上的一些优惠。但野人就没有这些特权了。与此同时,国人负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所以那时候打仗是国人的义务和责任,野人是没有义务去打仗的,也没有资格。
邵思思:诸子百家为什么在中国古代史上是独特的?
鲍鹏山:诸子百家这样的文化现象确实是很独特的,但他们的思想并不是昙花一现,他们的思想一直影响到今天。在中国古代,还有一些时代思想是比较活跃的,比如说魏晋、唐宋、明清,但高度、宽度、厚度和深度,跟先秦时期没法比。
我们来分析一下古代曾经有过的一些思想活跃时期。魏晋时期主要是由于政治的分裂导致自由空间的窗口被打开,像王弼、郭象这样的思想家就出现了;唐宋这两个朝代是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时代,政治上比较宽松,所以也出现思想活跃的现象,出现了理学的兴起;明清之际也出现了一些思想大家,比如王阳明、戴震、黄宗羲等。明清之际,中央集权在加强,而在南方,尤其是江南,商品经济发达,很多人可以不依赖朝廷,因为他们或有自己的土地,或依赖私人,或依赖文化市场(字画市场和图书出版),包括办私塾——“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郑板桥《道情》),也可聊以为生。
虽然秦“二世而亡”,但秦以后的王朝基本上国祚都是几百年,实行的好像都是“秦制”啊,为什么别的朝代能持续几百年?奥秘就是“秦制”和“周制”在一段时间内取得了妥协和平衡。秦制管到县级以上,周制在县级以下,这叫“皇权不下乡”。我们可以理解为“秦制不下乡”,老百姓的生活更多还是像周朝一样,由长期形成的一些风俗习惯来决定,受一些传统规矩的约束。婚丧嫁娶、家庭伦理、邻里乡党、祭祖生子,都不是直接由皇权来管的,而是由乡绅或者大家族里面的族长来管。家族是靠礼乐文化来管治,这就是周朝的传统。历代的这些思想大家,他们生活在乡下,在这里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生活空间。生活空间有了,自然有功夫思考了。
“荆轲刺孔子”是把目标找错了
邵思思:儒家被认为是最能代表中国文化的。近代以来,许多人对儒家思想有所反思。您是怎么看的?
鲍鹏山:我坚决反对那种把传统文化完全否定的主张,也反对人为区分精华糟粕的做法,这种主张和做法意味着对传统文化缺少敬畏。我们所能知道的,可能还真是九牛之一毛,面对传统文化,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自大和傲慢。制度是可以被设计出来的,而且实际上就是被设计出来的,比如秦朝的郡县制、西周的分封制。如果我们把一切的国民性的特点都归咎于文化的话,那就出现了秦晖所说的“荆轲刺孔子”。什么意思呢?秦始皇代表了一个制度,而孔子代表的是一个文化。我们不要把制度的问题当成是文化的问题,这样就找错目标了,你本来应该是刺秦的,结果变成了荆轲刺孔子。
近代很多学者,急迫想让中国走向现代化。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并不认同他们的这种看法:只有彻底抛弃中国的传统文化才能够走向现代化。这不管是从操作的角度还是事理逻辑的角度,都有问题。
现在很多人把传统文化中的糟粕打在了儒家身上,这是严重的误读。一种文化,就像大自然的生态,有鲜花还有杂草。文化是一种生态,要让它有生生不息的生长发育能力,让一个民族的人在这里能够不断地休养生息,就必须允许这种文化能够包罗万象。这是第一。
有的人对儒家文化进行严厉的否定,但他们所指出的那些负面的东西、阴暗的东西,其实不是儒家的,而是法家的。班固讲“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儒家历来是倡导教育的。中国古代传统跟西方传统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西方是“宗教”,我们是文教。“文教”就是文化教育。孔子讲“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意思是受过教育的人民才是好的人民,所以儒家从来不放弃教育。主张这个的是法家,李斯讲“以吏为师”,废除“二心私学”,直接把教育废除了,不需要老师了。
儒家讲的人格理想是什么?孔子推崇“君子”,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孟子讲“大丈夫”,要做“豪杰”,要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这跟奴才人格有哪一点相同呢?如果读读中国传统经典,就知道,所有儒家的著作都在讲人要做个君子,要堂堂正正,要有骨气,要懂礼义廉耻,要忠孝节义。
邵思思:现在人们倡导传统文化,倡导国学,我们应该怎么样看待传统文化、传统学说呢?
鲍鹏山:有这么一股“传统文化热”,很好。但是,它应该是个常态,而不仅仅是某段时间的一种现象。今天这个文化回来了,是个好事、好现象。生活中总要有一点美学,要有一点文化,要有一点诗意,要有一点超越衣食住行的东西,要有一点精神层面的东西,就是我们讲的传统文化。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