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氏网新闻】“旅游+”视野下农业水利遗产价值创新研究
- 中华鲍氏网 2022年11月30日 笪玲
“旅游+”视野下农业水利遗产价值创新研究
———以贵州安顺鲍家屯为例
笪玲
摘要:农业水利遗产是人类农业时代的智慧结晶,是人类文明的宝贵。传统旅游开发农业水利遗产的模式普遍存在价值偏离、浅层结合、文化消亡等问题。“旅游+”具有“搭建平台、促进共享、提升价值”等功能,在拓展旅游自身发展空间的同时,也推进了农业水利遗产的价值增值和文化保护。农业水利遗产不仅包括农业灌溉系统和农业景观等物质形态,还涵盖文化形态、乡规民约及民间崇拜等非物质形态的构成要素。贵州省安顺鲍家屯水碾房获联合国教育科学文化组织亚太遗产保护最高“卓越奖”,在“2011世界最佳遗产范例会议”上被推崇为发展中国家的“榜样”“典范”和“方向”。但作为国际性遗产,长期以来鲍家屯农业水利遗产面临功能价值单一、文化保护岌岌可危等困境。以“旅游+”为载体,能够推动农业水利遗产保护与旅游、文化、教育、康养等产业的深度融合,拓宽传统遗产的价值链,在实现“动态保护”和“适应性管理”的同时,也有效地激活了遗产的文化价值。
农业与旅游的融合是未来产业发展的重要趋势。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培育农业农村发展新动能的若干意见》提出了“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增绿”的新“三农”发展理念,推动了“旅游+”引领传统农林业与科教、文化、康养等产业的融合发展,能够有效延伸农业产业链,拓展农业新业态[1]。
我国是一个具有悠久治水历史的农业文明古国,承载古人伟大智慧和创新精神的珍贵传统农业水利遗产,是我国和世界人类文明的重要财富。这些传统的水利工程不仅可为现代水利建设提供借鉴,有的至今仍在发挥防洪、除涝、灌溉、供水与水环境改善等综合利用功能。在工业时代的“殖民化”进程中,农耕文明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不少农业时代的创造物被逐步“遗产化”。伴随现代水利设施的修建,大量的农村传统水利设施遭到破坏、废弃乃至被新修水利取代。部分以旅游为开发模式的遗产,受到区域经济环境及水利设施特点的制约,遗产地文化传承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存在价值偏离、浅层结合、文化消亡等问题。如何有效盘活农业水利遗产资本价值,探索一条适合水利遗产文化保护与传承并与相关产业有机融合的道路,成为学术研究的当务之急。
本文试图以贵州省安顺鲍家屯为研究案例,探索在“旅游+”战略视野下,通过文化整合与价值创新,以产业发展盘活遗产价值,实现农业水利遗产保护的可持续性。
一、农业水利遗产相关研究
(一)农业水利遗产
20世纪70年代“遗产”的研究开始在欧洲发展,当时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包含所有“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东西”[2]《联合国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收缩和规范了这一概念,提出并非所有古代留存至今的物质都能被称为遗产而应该限指从历史、艺术、科学,或从历史、审美、人种学、人类学角度等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遗存才能称为遗产[3]。
“水利遗产”是一个历史的现象,我国学术界曾经认为水利遗产属于物质水文化遗产的范畴。邓俊认为水利遗产除了各种具有物质形态的水利工程外,还包括重要的治水思想、水管理文化和制度[4]。张念强认为水利遗产指古代人民在防洪治水、除害兴利及其他与水接触的过程中,修建并保存至今的、有价值的水利工程、水利辅助设施(如水则)、水神崇拜设施以及水利档案[5]。因此,水利遗产不仅局限于水利工程为载体的物质形态,还包括各种以档案、碑刻、典籍等形式保留下的文化形态及乡规民约、民间崇拜等非物质形态。
农业水利遗产是“水利遗产”和“农业遗产”交集的一种形态。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FAO)从2002年8月,启动了“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项目”(GIAHS),旨在保护传统农耕文明,并对保护和传承农业文化起到引导和示范作用。FAO在进行农业遗产分类时,将农业水利遗产界定为“独特的灌溉和水土资源管理系统”(Ancientimigation,soilandwatermanagementsystems;)[6]GIAHS重点关注的是活态的、现今仍在发挥作用的“农作系统”。方丹等认为农业水利遗产是指人类与其所处环境长期协同发展的过程中所形成的以农业生产为主导的独特的农业灌溉系统和农业景观[7]。可见,与“世界遗产”相比,农业水利遗产更注重以“活态”的方式来维系文化环境价值的真实性。因此,农业水利遗产不仅包括其现实的物质活体,还要包括依托农业型水利遗产的各种非物质形态。本文认为农业水利遗产除了包括农业灌溉系统和农业景观等物质形态外,还应该涵盖包括文化形态、乡规民约及民间崇拜等非物质形态的构成要素。这些景观要素和文化内涵具有生物多样性的特质,能满足当地经济社会文化需要,促进区域可持续发展。
(二)相关研究
遗产的研究在我国是一个新兴的领域,目前主要涉及具体案例的讨论,系统的研究成果相对薄弱,学者普遍强调农业水利遗产的重要价值。Jamsem-Verbeke认为农业水利遗产不仅专注于人类赖以生存的农业水利系统、农业水利景观、传统知识体系、农业生物多样性,还将遗产保存的价值从文化记忆、精神寄托、身份认同扩大到人类未来赖以生存的机会[7],这体现了遗产“不仅关乎过去,更关乎未来”的价值思想;侯晓蕾研究了传统水利工程在乡村灌溉、防洪、排涝、饮水及景观等方面的作用[8];方丹等提出农业类水利遗产应由设施本体独立保护转变为系统整体保护再到区域性保护的发展历程。
旅游发展作为农业文化遗产动态保护与适应性管理的重要手段之一,已经为越来越多的研究与实践者认可。闵庆文认为农业水利遗产具有聚落属性、社会属性、经济属性、文化属性和生态属性等方面的旅游价值[10];万金红提出了可以通过水利风景区、考古遗址公园、水博物馆等形式实现古代水利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双赢的思想[11];孙业红提出在旅游开发和管理需要考虑农业水利遗产特殊鲜明、分布广泛、脆弱性及敏感性、可参与性及复合性等特点[12];国外学者强调遗产保护和开发过程中文化传承者的重要性。Calvo等认为农民掌握的传统知识,是记录当地文化和景观变迁的重要信息,对于以旅游景观为导向的政策指导具有重要意义[13];Daugstadak等提出活态的农业旅游和文化遗产关系紧密,农民应该是这个系统的管理者[14]。
二、“旅游+”与农业水利遗产
(一)“旅游+”“旅游+”指充分发挥旅游业的拉动力、融合能力,及催化、集成作用,为相关产业和领域发展提供旅游平台,形成新业态,提升其发展水平和综合价值[15]。在此过程中,“旅游+”也有效地拓展旅游自身发展空间,推进旅游转型升级。具有“搭建平台、促进共享、提升价值”等功能。“旅游+”战略于由北京伯联首次提出并运用在香港规划中。该战略有效地推动了产业融合,给旅游业发展带来更多机会的同时,也实现了与各经济领域行业的深度融合,激活了关联行业的创新力及生产力,形成了以“旅游+”为引领的经济发展新常态,已经成为推动农业、农村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创新发展的强劲动力。
(二)农业水利遗产保护面临的困境
随着农业现代化的发展,传统的农业水利遗产由于传统功能的丧失及对于环境、资源及产业利用方式的粗放性,“活态”的存在状态令人堪忧。
农业水利遗产是农耕时代的产物,是在自然作用能力强、生产能力低下的状态下产生的。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低水平的生产方式必然会丧失曾经的经济社会功能,使社区居民失去对其利用和保护的动力。与可以排斥生活状态的物资文化遗产不同,农业水利遗产需要依附于所在地并构成社区居民生产生活的有机部分。因此,其“原地保护”的诉求必然会与社区发展诉求之间产生冲突。从经济学的视角来看,传统生产模式的质性是无法根本改变的,纯粹意义上投入性保护是很难可持续的。只有通过产业嫁接与融合,激活相关要素的复合及叠加效应,在有效地撬动文化资本的价值的同时,尽可能减少旅游发展对农业文化遗产带来的负面影响,才是推动产业发展与文化保护利用的双赢之路。随着“动态保护”和“适应性管理”等思想在遗产保护领域的确立,旅游发展被普遍认为是农业水利遗产可持续保护的重要途径。巴厘岛文化景观“苏巴克”灌溉系统2012年入选世界遗产,是农业水利遗产首次在世界遗产总以“景观”之名冠之,凸显了农业水利遗产的景观价值。FAO认为,农业水利遗产是一种重要的旅游资源,旅游发展是实现科学保护的重要途径[6]。如世界文化遗产荷兰的金德代克-埃尔斯豪特风车系统,通过景观再造、文化植入和生活体验的培育,该地已经成为荷兰最著名的旅游地之一。
(三)“旅游+”促进农业水利遗产文化整合与价值创新的必要性当下,越来越多的乡村遗产、民俗文化、乡土风貌等正在消失,千村一面已成常态。农业水利遗产是世界遗产的一部分,也是我国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人类对农业水利治理的智慧,是人地和谐共生的蓝本。以“旅游+”为载体,充分整合农业水利遗产、乡土文化空间、农业产业资源和村落景观环境,推动农业水利遗产保护及开发与旅游、文化、教育、康养等产业的深度融合,通过链接新兴业态,拓宽农业水利遗产的价值链,在实现“动态保护”和“适应性管理”的同时,也有效地激活了遗产的文化价值。
(1) “旅游+”激活遗产增值。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农业水利遗产等乡野遗存越来越散发出独特的文化魅力,这正是其旅游吸引功能的体现。有别于其他文物形态,农业型水利遗产是一幅立体的、“活态的”农业生活写照,是一个复杂的农业体验体系。以“旅游+”打破产业分割,融合产业要素,提高单位资源经济价值,提升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及生活能效,是实现遗产保护战略“裂变”及“创新”有效途径。
(2) “旅游+”促进农业增效。农业遗产作为一种文化形态,拥有复合的文化结构。在这一结构中,农业型水利遗产必须依附于农业产业资源(粮食、蔬菜、花卉、果林等)、农业景观环境(河流、山体、田园等)及乡村空间资源(村落、民俗、传统节庆、特色美食、民间工艺等),这些资源环境均可通过“旅游+”形成文化厚重、特色鲜明、附加值高的乡村旅游产品。通过“旅游+”第一产业的模式,实现了人类文化遗产和农田产值的价值增值。
(3) “旅游+”引导农民增收。乡村遗产与社区农民自古天然和谐共生,在新兴科技及文化价值取向繁荣驱动下,农民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越来越质疑传统农业水利遗产的价值,这对于人类遗产保护的可持续性是非常不利的。在经济理性动机的驱动下,唯一解决的途径就是以“旅游+”为载体,以农业型水利遗产的价值市场化,通过开发主题农业旅游项目、旅游配套服务设施、旅游产业的供给和延伸,打通产业之间的关联,在现实农业资源集约化利用的同时,让农民切身获得遗产带来的增值增收。
(4) “旅游+”推动农村增绿。“农村增绿”实际上是“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在农业和农村工作中的具体体现。现代人越来越向往淳朴的民俗风貌、宁静的田园风光、和谐的乡土环境。优越和谐的生态环境不仅是旅游发展的基础,也是旅游发展的结果。以“旅游+”来推动农业型水利遗产为主题的乡村旅游目的地建设,在有效实现文化遗产保护和美丽乡村建设的同时,也能够真正惠及乡村公共服务。
三、“旅游+”视野下鲍家屯农业水利遗产价值解析
(一)遗产价值解析
1、遗产概况
安顺是屯堡文化的核心区,鲍家屯古水利工程堪称地域文化的标志性工程。鲍家屯位于贵州省安顺市西秀区大西桥镇,距安顺22km,距贵阳70km,处于明清时期的滇黔驿道,如今的滇黔公路旁[16]。鲍屯先祖为保障鲍屯村寨周边农田有效灌溉,充分利用河道与村寨农田的地形地貌,着手修建这一泄洪抗旱工程。鲍家屯水利设施由横堤、顺堤和高低龙口组成,可以满足引水、水量调节等功用。整个工程系统布局合理、设施简洁且功能完备,大部分系统设施至今保存完好,保障着鲍屯及周边村8333余公顷稻田连年旱涝保收。由于工程建筑形式和规划的独特性,以及保存的完整性、系统性成为古代乡村水利工程的典范,被水利专家赋予其“袖珍都江堰”的美誉。
2、遗产价值
鲍屯水利不是单纯的灌溉设施,还具有供水、排洪、水力利用、环境改造等功用,在服务于鲍家屯的生产、生活的同时,也为鲍家屯创造了风景秀丽的自然环境。复杂的农业水利系统整合周边和谐共生且复杂的人与自然环境,彰显了黔中屯军治水的理念和智慧。
(1) 安全保障。农田灌溉是鲍屯古水利工程重要功能。水利工程的修建有效地提升了水位,改变了因河床深河水难以被农田利用的局面,使鲍家屯呈现优美的田园风光。据鲍氏后人介绍,由于古水利工程的修建,数百年来,无论外界气候怎样变化,鲍屯均是“春夏一片葱绿,秋来十里稻香”的景象;另外,防洪也是鲍屯古水利工程的重要功能。邢江河上游河段地势平坦,落差小,泄洪能力差,开挖的人工河绕小青山而下直达下游,根据水位分洪,利用天然岩石进行鱼嘴分洪,调节水流,使农田免受洪涝灾害。
(2) 水工功能。主要是供水及水力的开发。水渠把“水仓”的水引到了村前,人们的生活用水包括饮水格外方便。池塘旁边“洗衣处”“洗菜处”两截石碑以及“牛饮水处”等约定,见证了鲍屯人对水的依赖,也见证了他们对水的合理利用、管理与保护。为充分利用水能,清代以来,鲍屯河上以前每座坝上都有水碾房,因此有“十道水坝,十座碾房”之说,水碾房方便本村及附近居民碾米磨面。同时,水利工程也打上了屯戍历史的烙印。在鲍屯的防御系统中,河流是不折不扣的“护城河”;在鲍屯的道路系统中,大坝又是四通八达的快速路;另外,鲍屯大坝都不高,坝前形成大大小小的水塘,这些水塘是天然的游泳场,至今仍有在这些水塘中洗浴的传统。
(3) 营造景观。古水利开河引水到村前,是创建鲍屯村落时规划上的需要,也是营造园林风景的一种手段。鲍屯的一个特点是它的村落布局形成了一个“水口园林”,很明显是受到皖南古村落水口园林的影响。水口园林的组成元素除自然山水外,还有路、桥、亭、古树、碑碣、牌坊,甚至还有戏台、水街、社屋、祠堂等。
(4) 保护生态。鲍屯古代水利工程修坝蓄水,形成不同的水坝和小型湖泊,这有利于水中生物的成长,尤其是丰富的鱼类资源,为村民提供丰富的食物来源。饭稻羹鱼是传统农业社会农耕文化的主题。坝田内历史上自然生长鱼虾甚多,有人专门以捞鱼捕虾为生。
(二)遗产保存利用现状
1、历史悠久,“活态”保存良好虽然没有鲍家屯水利工程的始建年代和完善时期的文字资料,根据残碑和家谱的记录,该工程大概始建于14世纪末,即明洪武十五年至三十一年间(1382—1398年),经过数代人的努力而逐步完善[16]。整个水利工程包括:水仓大坝、回龙坝、鱼嘴分流大坝、水碾坝等,共11道坝,全长730m,沟渠长32km,历经600多年风雨,至今仍发挥作用重要的水利工程作用。除了实物形态的水利设施外,鲍屯还保留着许多重要的乡规民约,其中记载的重要治水思想,是人类重要的水利遗产财富。
2、业界知名,国际声誉显赫
该水利灌溉系统有灌溉、供水、防洪、健身、水力加工和生态保护等多种功用,在鲍屯村民的自觉保护以及社会各方的共同努力下,2011年,鲍家屯水碾房获联合国教育科学文化组织亚太遗产保护最高“卓越奖”;在“2011世界最佳遗产范例会议”上被推崇为发展中国家的“榜样”、“典范”和“方向”[17]。为此,会议决定接受鲍家屯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佳遗产保护组织的“精英俱乐部”,成为“精英俱乐部”成员之一。
3、岌岌可危,资本效益隐没
虽然鲍家屯本身具有很高的历史文化价值,获得很多水利方面国际性的荣誉,但是这些无形的“资产”并没有给古村落带来有形的回报。目前,日常维护主要靠财政支持,古代水利工程存在着维修经费短缺、工程维护欠账较多、水质污染、水质富营养化等严重问题。如水碾房日常均处于堵水闲置状态,水质的管理也主要靠安顺市政府组织的粗放式的污染物打捞,遗产保护令人堪忧。
4、支离破碎,遗产濒临危机
当地产业单一,居民生活贫困,农村经济矛盾凸显。鲍家屯主要靠农业为生,年轻人多外出或者在离鲍家屯不远新建的化肥厂务工,遗产资源并未有效实现回报价值。鲍家屯是贵州著名的“屯堡文化旅游产业”集群的重要组成部分,被誉为“大明屯堡第一屯”。但是整体而言,该屯的旅游交通条件落后,除了相关行业领域人士外,鲍家屯的社会认知度极低,旅游效应基本上没有。所以,农业水利遗产没有得到合理有效的开发利用,保存600多年的古屯兵建筑也破损严重。
四、“旅游+”视野下鲍家屯农业水利遗产的文化整合与价值创新
(一)遗产价值创新条件
布迪厄认为“文化资本”泛指任何与文化及文化活动有关的有形及无形资产。文化遗产的产业化运作,会面临经济与文化之间的博弈[18]。实践证明,通过资本化的运作,原本即将消失的文化可以得以延续;反之,则文化传承缺乏强劲动力,丰富多彩的文化濒临绝灭。遗产保护是公益性的政府行为,而旅游发展则更多是市场行为,两者的耦合需要一定的条件。
1、发展条件
大区域营造“旅游+”本底。安顺是国家最早确定的甲类旅游开放城市之一和贵州省优先发展重点旅游区及西线旅游中心,素有“中国瀑乡”“屯堡文化之乡”“蜡染之乡”“西部之秀”的美誉,文化底蕴深厚,是贵州历史上开发最早的区域。安顺文化底蕴深厚,是贵州省历史文化名城,境内有四个国家AAAA级以上风景区,全市风景区面积占所辖面积的12%以上,远高于全国1%和贵州省4.2%的比例。
“屯堡旅游集群”创造“旅游+”优势。明朝屯军形成了今天奇特的“军屯文化”集群。600多年来,他们在这里生生不息,一边固守着自己的传统和信仰,一边又与当地民族碰撞、融合,形成了祖国灿烂民族文化中独具地域特色的一朵奇葩———安顺屯堡文化。屯堡旅游开发正式纳入政府议事日程,西秀区七眼桥镇屯堡文化村落群被列为大世界基尼斯之最,2001年国务院将至今仍保存较为完整的屯堡村落云山屯、本寨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紧跟云峰屯、天龙等屯堡村寨的旅游开发之后,又有旧州、鲍屯、吉昌等十几个屯堡村寨申请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及名村,“大屯堡”的格局基本成型,为鲍家屯的发展培育了旅游集群环境。产业发展滞后呼唤“旅游+”激活。鲍家屯目前尚未大规模的开发旅游活动,仅有一部分政府接待活动或者是学者调研活动,水利遗产还没有能够给鲍家屯带来相关的收益。作为旅游目的地“最后一公里”有待完善,整个村子里面的公共设施尚不能满足村民普通生活的需求。村子里鲜有公共旅游公共服务设施,初步建设了特色农家乐接待设施,但是开发水平粗放、旅游项目单一,且文化产品及内涵基本空白。
2、资源条件
旅游是市场导向的产业,并非所有拥有文化遗产的地域在当下均适合发展旅游业,旅游资源的禀赋和组合条件是重要的影响要素,这些构成了“旅游+”的基础。鲍家屯除了高品质的农业水利遗产之外,乡村自然景观优美、历史文化悠久、社区风物多元,为文化遗产的开发和利用提供了完美的旅游空间(图3)。
首先,鲍家屯自然本底条件优越。鲍家屯选址合理,规划布局奇特,建筑风貌完整,民居风格古朴。在水利建筑设施修建中将江南神韵的“水口园林”结合到村落传统的入口区,达成山水、田园融为一体,园林、村落相互映衬,环境优美。其次,文化多样性五彩斑斓。屯堡文化是一种嵌入式移民文化,在屯堡移民迁出地与迁入地的双向互动中不断碰撞、融合,形成了与宗族社会有差异的、富有特色的社区文化;另外,鲍家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极为丰富,这里的村民崇武重教,人文辈出,明清两朝进士、举人层出不穷,民国及新中国成立后,学子、商贾数不胜数。
(二)遗产文化整合和价值创新途径
作为遗产,鲍家屯传统水利开发模式应考虑遗产旅游资源的特殊性。传统的生产知识与技能类遗产虽然直接开发为旅游产品有些难度,但是可以将其生产知识与技能所属系统进行旅游开发是完全有可能的。例如坎儿井、都江堰、长江三峡等都是作为独立的遗产旅游景区来进行开发的,但是这些遗产都具有相当的规模。而鲍家屯相对规模较小,单纯从水利遗产的角度开发很难形成较强的旅游吸引力。鲍家屯水利遗产的出现并非偶然现象,而是有其必然的自然、文化、历史机理的,即鲍家屯并非仅有单纯的水利遗产,而应该是一个复合的文化载体。另一方面,旅游市场的需求多样性,也决定了只有多元发展的旅游项目才能够获得市场的认可。旅游文化产业的创意发展将成为重要的趋势和遗产旅游景区来进行开发的,但是这些遗产都具有相当的规模。而鲍家屯相对规模较小,单纯从水利遗产的角度开发很难形成较强的旅游吸引力。鲍家屯水利遗产的出现并非偶然现象,而是有其必然的自然、文化、历史机理的,即鲍家屯并非仅有单纯的水利遗产,而应该是一个复合的文化载体。另一方面,旅游市场的需求多样性,也决定了只有多元发展的旅游项目才能够获得市场的认可。旅游文化产业的创意发展将成为重要的趋势和方向。所以,以水利遗产为核心,有效融合其他资源类型,形成立体的产业品牌,将成为其水利遗产开发利用的重要路径(图4)。
1、融合文化、农业、旅游形成“旅游+”的合力
目前,有关鲍家屯的信息基本就是其历史文化及水利遗产。从这两方面来看有很高的社会评价,也有学者作了较深的考察研究[19]。但是这种认识仅仅停留在以水利为主的行业内部,极高的科研文化价值并没有形成很好的辐射效果,这是局限鲍家屯的旅游功能得以实现的重要原因。“屯田守军”完整概括了屯堡最主要的两种文化:农业文明与军事文化。从某种程度上来看,鲍家屯的乡村自然本底是其屯堡文化的基础,水利遗产是其屯堡文化重要内容。优美的自然风光、和谐的生态环境及价值卓然的水利遗产,是鲍家屯区别于周边其他屯堡村庄的显著特征。在“旅游+”的平台上,以水利遗产现有的“荣誉”为载体,深挖梳理文化内涵为核心,以旅游发展思路为引导,以农业文化特色相配套,促成“旅游+”发展合力的形成。
2、整合政府、行业、社区形成“旅游+”的主体在我国,遗产的规划通常是政府行为,这不仅是简单的政治意义考虑,也是遗产可持续发展的有效保障。旅游发展,必须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科学厘清和提炼遗产的价值。因此,行业主导,是遗产开发利用,价值有效实现的途径。这里的行业,并非指单纯的旅游行业,还应该包括水利、文化、农业等相关部门。“旅游+”是市场推动的“+”,这一平台更多的是依靠巨大的市场力量和市场机制,为“+”的各方搭建广阔的供需对接平台。如何有效地调适政府行为与市场行为的关系,寻找到一个有效的利益监管机制成为产业发展的关键。
另一方面,“遗产管理者必须想法设法密切联系普通群众”[20],因为历史是普通民众创造和再创造的。农业水利遗产是当地社区居民创造和延承的结果,社区居民是遗产的构成部分,也是遗产资源的拥有者。因此,不能单纯因为旅游开发的“方便性”就粗暴地“割裂”物质载体与其文化本底的血肉联系。社区居民本身也应该是旅游产品的一部分,在旅游为主导的产业发展中应该充分考虑和尊重他们的利益及关切。从理论上讲,也会减少旅游发展对目的地文化及社区的负面影响。
3、聚合体验、创意、智慧形成“旅游+”的引擎。
旅游是无边界产业。“旅游+”的内容、对象、形式等都在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和拓展。体验(experience)可以理解为以服务为舞台、以商品为道具、以消费者为核心,创造出值得消费者回忆的活动。在体验经济时代下,旅游消费不仅满足于简单意义的观赏,而更追求个性化、体验化、情感化和休闲化的旅游经历。鲍家屯和谐的乡野环境、淳朴的民风乡俗、深厚的治水思想,都不是传统观光项目所能表达和展示的。需要有效地利用资源、营造氛围、建构空间,如特色主题民宿、农业水利博物馆、屯堡傩戏演艺、边屯专题展示等,才能更好地形成“旅游+”的体验效应。
创意(Creative)旅游是指用创意产业的思维方式和发展模式整合旅游资源、创新旅游产品、锻造旅游产业链,旅游业是大众创新、万众创业最活跃的领域之一。鲍家屯而言,单纯依托水利发展旅游则会缺乏活力,单纯依托军屯文化发展旅游则缺乏竞争。因此,必须在产业融合的基础上,引入创新理念,形成高附加值的产品形式。项目开发方式,不仅深入到文化旅游、生态旅游、科学旅游等深层内涵,而且深入到游客及目的地居民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智慧(Smart)主要指现代信息技术和智能化对各个领域的渗透。随着国家旅游局“金旅工程”“旅游信息化”等工作的促进,智慧旅游的时代已经来临。农业水利遗产的市场主体具有“个性化、散客化、高端化”等特点,相应的旅游产品开发及行业管理也应该具有“差异化、精细化、智慧化”等要求。在旅游产品的开发商必须迎合目前住宿预订、交通网购、餐饮团购、娱乐分享等旅游体验热点,借助“大数据”平台,提高产品开发、遗产保护、文化传播等的效率。
4、集合保护、增值、传承形成“旅游+”的目标
“旅游+”不是机械的实现两个产业的合作,而是通过有机融合、创造并放大价值,达到“1+1>2”的效果。首先,农业水利遗产是数千年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知识技术和结晶,是地方经济文化的代表。“原真性”和“完整性”是世界文化遗产的两个基本属性[21],这就决定了旅游带动产业发展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地降低相关产业对农业型水利遗产带来的负面影响;其次,单纯公益性质投入的保护往往是很难可持续的,对于散落于山野的未得到系统财政支持的乡土遗产尤其如此。必须通过旅游的发展,盘活文化资本的市场价值,带动相关产业融合升值,才能真正保障遗产保护资金、技术及本底环境上的不断需求;最后,农业水利文化遗产应该是“活态”的,不仅仅是可见的水利工程,更应该包含社区居民的治水智慧。旅游发展带动的区域经济增长并直接辐射到社区居民增收,才能真正实现文化的“自信”及保护利用的“自觉”。
五、结论
农业水利遗产历经数百年幸运地保留了下来,但是这份坚守能持续多久是令人堪忧的。在大众旅游背景下,市场需求是多样化的,纯粹的“水利”遗产地往往很难有广阔的市场前景,高品质的遗产地也只是“阳春白雪”,难以形成与其价值相匹配的“效益”,遗产的所有者———当地居民也难以在祖祖辈辈为其付出艰辛后有所回报,这样的保护往往是难以长久有效的。农业水利遗产不仅全面完整地展现了不同时期不同区域的水利建设状况,更为重要的也是当时当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和生态等的重要载体,具有生态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的特质,因此,对遗产地的保护并非是一个静态尘封的过程,而是一种动态的扬弃选择。另一方面,农业水利遗产社会应用性功能的降低,使得投入性保护是难以持久的。必须有效撬动其文化资本的价值,通过产业融合对接,激活遗产持久生命力。搭建“旅游+”平台,有效整合农业水利遗产地的各种原生资源,推动遗产保护及开发与旅游、文化、教育、康养等产业的无界融合,是探索农业水利遗产“动态保护”和“适应性管理”的重要途径。因此,对于旅游目的地来说,文化产业引导的旅游发展思路将成为水利遗产项目开发的必然选择。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要充分考虑水利遗产的核心价值,实现产业融合的无痕对接;同时,要通过合理机制的建立,有效处理好产业、行业及社区之间的关系,适时引入创意机制,才能真正实现长远的产业融合,有效实现对于农业水利遗产的可持续保护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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