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古迹】漳州黄道周潜心治学,哺乳桃李芬芳

    中华黄氏网 2011年3月29日 漳州江夏黄氏


    黄道周是杰出的爱国主义者,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书法家。对于黄道周这样一位著名的教育家,有着特有的办学理论,有着丰富的办学实践,有着深邃的办学思想。在明清之际,产生重大的社会影响。一生创办多所学校,最著名的是在浙江余杭大涤山创办大涤书院,在福建漳浦创办明诚书院,在龙海创办邺山讲堂。黄道周创办的学校中,培养了一批杰出的人才,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有“中国百科全书派大哲学家”方以智、著名理学批评家彭士望、著名实学思想家张履祥、著名数学家蔡世远,就在闽南也出现诸如蔡新、雷鋐、林赞龙等佼佼者。
一、 选址建院体现黄道周“意静心诚”的治学思想
    邺山讲堂建在漳州江东桥之西的九龙江南岸。《龙溪县志》载:“古蓬莱渡也”。黄道周在《邺侯山记》记述: “邺侯山者,即漳艮岳之阴。北溪迸流,将汇于江东,长桥束之。步皋蜿蜒谽谺多奇,盖跤龙出没,风涛崩激,沙土已汰,石骨总出,若或为之,莫知其然,旧称蓬莱峡,里人名之曰石仙。石仙者,指其蜕峙林立,飘然若登者也。”所谓艮岳之阴,指的是宋微宗于政和七年在东京汴梁景龙山侧筑土山名曰艮岳。艮在后天八卦居东北位置。此指漳州芝山,阴为山之北,水之南。黄道周在小序中还说:“邺侯山,亦名焦桐山,诸子谓其骨似邺侯也,故复邺侯之,并以名园”。邺侯,名李泌,生于唐开元十年(722年),卒于贞元六年(789年),京兆(今西安)人。唐朝大臣。历任肃宗、代宗、德宗官职,位至宰相,受封邺县(晋避司马业讳,改名临漳,故城在今河北省临漳县北)侯,简称李邺侯。李泌好神仙道术,藏书2万余卷,后人称为邺架。漳州又号临漳,山居江东,因以邺侯名山。焦桐,东汉蔡邕见人焚桐木炊饭,知其木有好音可作琴,遂乞为琴,号焦桐琴,其尾被火烧焦也。其名焦桐山,未详起于何时,想曾遭烧山之害欤。邺侯园亦在山中。在邺侯山和焦桐山的命名中,最后因“其骨似邺侯”而命名邺侯山。由此亦可见,连其山名尚未显,其地何其偏僻啊。
    黄道周还说: “齐山白岳、玉甑浮邱,悬崖曲房,视此差胜,而已为神灵所踞,缁黄贵介,鼎割其下,独诸丈萧然,遵养藏因,自处鹪鹩,贶予以逍遥。”从上所述可知,在明代置于江东桥的龙溪县北溪古蓬莱渡还是一个“遵养藏因,自处鹪鹩”的很僻静的地方。那为什么要选址于此,这跟黄道周专心致志、淡泊致远的治学思想有关。黄道周主张“学道之人,要如铁柱木郎,止随日光量其倒影,切不宜作画船兕辇,跟人拖水登山也。“(《集》第30卷“书示同学二十一则” ),其一贯思想是“古人读书,入山必深,入林必密,奚但杜门乎!”这是黄道周自幼以来形成的一种宁静致远的治学思想,《明史》载: “铜山在孤岛中有石室,道周自幼坐卧其中,故学者称为石斋先生。”孤岛系指东山深井村对面海上的东门塔,石室南面有后人镌刻“云山石室”,洞口有清巡抚潘思榘所立石牌坊上刻“黄石斋先生读书处”。在东皋书院著书时,为避免任何外界干扰,“旁凿一窦,唯问业者得入焉。”此治学思想,至死不逾,明万历三十七年,黄道周已写成《易本象》、《易象正》二书。万历末年起,又杜门著《三易洞玑》,“昼则布算,夜测分野,键户无外交”(《集》第一卷“放门陈事疏” )。对于这个思想,漳州乡贤王作人在黄道周书丹的《明赐进士奉政大夫浙江臬宪震阳洪先生墓志铭》拓本题跋写得很中肯:“闽海拥立戎马倥偬,细楷庄书,乃尔整暇,亦公所谓意静心诚、履险如夷者,曹街一节,震耀千古,至今思之凛然有余烈也。”黄道周3次选址而最终定邺山讲堂于蓬莱渡,“意静心诚”是一个中心思想。
    当然,从黄道周对邺山讲堂的选址也看出对自然环境的重视,优美的大自然有利于陶冶人的情操,培养人的德性,“近山、近水、近月”、“俛仰上下皆经也皆学也”(《乐性堂记》),朗朗乾坤,从大自然中领悟修身养性的作人道理。
二、建筑“三近堂”,体现黄道周“好学、力行、知耻”的治学思想
   三近堂,当邺山之中,为邺山讲堂中最早建筑的讲学之所。“三近堂之兴于癸未年五月十日,其开讲之日,亦适值张中丞奏凯、曹司李来于山中,诸友咸集,为甲申五月十日,圣人远神而近人,近人之极或侔于天人相师”(黄道周:《三近堂记》)。黄道周为何起名为“三近堂”?其在《三近堂记》中有一段明确的说法:或曰三近何居乎?以为好学力行知耻,而又曰近山近水近月。何也?曰俯仰上下,皆经也, 皆学也。人知夫人之学天,不知夫天之学人。动静仁智,消息盈虚,是人之学取于山水与月也。山以积小高大,以为好学;腾踔坚确,以为力行;导水而行,遇坎而止,不宕不淫,以为知耻 ; 水以汇流慕海,以为好学;平科決险,以为力行;荡涤洁清,以为知耻;月以资日争辉,以为好学;三旬考绩,以为力行:平满挹虚,以为知耻,此三者皆天之所以学人者也。天人相师,渐近渐亲。《记》曰“知远之近,近之则不厌”。《易》曰“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言夫近之贵悦者也,悦生于习,习近而亲。无是三者,则谿 波涛、风露之患,皆足以侵之矣。然则取譬不远之近于月也,刚毅木讷之近于山也,信不谅、恭不足之近于水也。因性而起学,仁者以为仁,智者以为智,勇者以为勇。因性所近,与天相亲。假我以学曰:“得无过焉耳,是吾党所共有事也。”
    由此可见,黄道周十分重视与推崇“仲尼为学,周公力行,伊尹知耻”,在道德修养方面注重学、知、行统一,以自然界中的山、水、月比喻修身应该如孔子之“好学”、周公之“力行”、伊尹之“知耻”,并以如同“近山、近水、近月”,所以将讲学之所命名为“三近堂”。黄道周在《三近堂记》中提“好学、力行、知耻”三者统一的道德修养的辩证关系,道德修养的基础是好学,道德修养的关键是力行,道德修养的终极目的是知耻,这也体现了黄道周把“好学、力行、知耻”置于道德教育的首要地位,道德修养的修身之道是完成个人节义人格的重要手段。
三、建筑“与善堂”,体现黄道周的“曰维一善”、“与道德邻”的思想
   “与善堂”位于邺山之左,三近堂之北。与善堂年乃邺山讲堂的谒圣之所。黄道周在《与善堂记》记述:“邺山神堂,即与善堂也。以栖先圣贤,谓之神堂。”与善堂所奉祀的圣贤,有的还与邺山有关系,“诸友于邺山,凡构三堂,而神堂先成。盖是流出于北溪,晦翁与安卿往还其间。而山下有田数亩,为黄龛社中所祀晦翁租田也”,“于神堂前楹列祀晦翁,从以安卿、直卿、东湖、剩夫、翠渠、梅雪、鹤峰、仲先,为九先生。其内楹,置列圣见闻知之位,下列颜、曾、思、孟、濂溪、明道、横渠、尧夫。凡宾客至者,皆先诣神堂谒先圣贤毕,乃诣三近、乐性二堂礼也。”
    “与善堂”内列有孔子、朱子等先圣像。每次讲学之前,黄道周亲率弟子和宾客先列与善堂拜谒先圣,礼毕才开讲。黄道周在《与善堂记》铭曰“粤思古人,心源唯一。继之成之,其道鲜失.成继伊何,曰维一善。为天志事,与人同贯,辟如婴孩,语善则说。投以不善, 艴然气決。盗贼强横,亦乐善言,以不善投, 其怒乃迁。凡善与人,巽于风雨,不善与人,憯于刀俎。善言善色,变为巧佞。性为习迁,乃失其正。所贵善人,以善相成。本性而出,与心相生。继天之志,成天之事。育物为仁,正物为义。繇仁义行,与天相亲。淡情去疑,与道德邻。”“人之初,性本善”,善是人的本性,无论圣人或是小人皆应以善为本。《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朱子注,率性谓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则其自用事物之间,莫不各有当行之路,是则所谓道也。孟子主性善。率性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君子不入而不自得《中庸》,故常觉可乐也。”黄道周在《与善堂记》提出“心源唯一”、“曰维一善”、“与道德邻”思想,并要求邺山弟子能从圣贤的身上获得“道义之善”,做到施善与人,并教育弟子使之达到“皆善与人”的至善境界。
四、建筑“乐性堂”,体现黄道周的“学贵知性”的思想
   “ 乐性堂”位于邺山之右,三近堂之南,“乐性堂者,吾党所讲论之堂也”,即为黄道周及门人考论之所。黄道周在《乐性堂记》曰:“学贵知性,即知有性”,“既知有性,如受天命,命公者公,命侯者侯,世莫之逾。”“君子见性,以御其情,黜情竭才,复归于性,情黜则诚,才竭则明,诚明相生,以根于心。”“君子养性,何所不乐,蹈之舞之,钟之鼓之,好乐在中。”黄道周在治学中的一个中心就是“知性”,并且“知性之所生则知天之所乐”“要于知性之可乐而极矣。知性之可乐又有以乐之匡坐弦歌”,在考论如何达到“知性”,要最后的终极目标,从宏观上说自然是通过实践与理论研究这么一条路,但在教学过程中则是要充分调动弟子的积极性,使弟子懂得学习中“明理知性”的乐趣。黄道周在邺山讲堂的讲习,多以讲授“乐性之道”为主,不是“填鸭式”的,而是采用生动活泼的讲、习、问的“启发式”的教学方式。这种问难论辨的教学方式,很容易引导弟子逐步走向“知性之可乐而极矣”的境界。正因为如此,黄道周和弟子经常“讨德于与善,征功于三近,从容于乐性”。
五、邺山讲堂严格教规,源于黄道周严格的“学为圣人”的思想
    黄道周在《邺山讲仪记》中,制定了一整套严格有序的教规,邺山讲堂的这个教规,是黄道周的“天下之强弱视于人材。人材之邪正视于学术”(《黄漳浦集》卷1,“辩仁义功利书” )的体现。要成为正派而有用的重要途径在于学习,黄道周说: “才由学也,学为圣人,则得圣人。不得圣人,亦不失名世。学为王佐,则得王佐。不得王佐,亦不失救世之士。”“故才之由,必生于学。学大而后识大,识大而后力大。识力既大,而后志量可见,则仲尼、周公其选矣。”(黄漳浦集第12卷“经纶天地之谓才论”)。为了上好课,学习有个好开端,刚授课时的形式,“凡讲堂宾客谒圣后坐定,鸣鼓三通,誓众。左监升坛高声唱言:‘在位莫喧,敬听誓言’”。在这些普通的开讲形式之后,教规的重心,则是以“德”为标准,对弟子提出严格的要求,此中心思想由右史宣布,右史升坛逐读誓曰:
   “皇皇上天,列圣在兹。父师兄长,悉照临汝。凡我同齐,毋爽尔德,毋贰尔心。其有为谋不忠、与交不信、习异端以害正道者,不在此位也;其有入不孝、出不弟、傲侮兄长、慢游是好者不在此位也;其有便辟善柔、骄谄佚乐、託文章以败善类者不在此位也;其有放利而行、为阳儒鱎以希攀援者不在此位也;其有称人之恶、以为直、居下流而讪上者不在此位也;其有蝓闲越简、不衣冠而遨市井者不在此位也;其有凌侮鳏寡取非其有,兴讼以杆文网者不在此位也。凡此七条不在此位,在此位者咸涤尔心,正尔志。有失相规,有过相儆,毋为面诀欹谀而有后言。皇天列圣,父师兄长,实照临之。毋爽尔德,毋贰尔心”。
    这七条要求,是对来邺山讲堂学习的要求,也是一种标准,也是为人为事必须遵循的。正如现在学校对学生制定的《学生守则》。
    黄道周制定邺山讲堂教规,不但要求弟子遵循执行,黄道周本人也是身体力行,如“凡我同侪,勿爽尔德,勿贰尔心,”当黄道周在清顺治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被俘,不爽德,不贰心,誓不当贰臣,贰度绝食二十一天,一次自杀未逐,凛然正气唾斥“爽尔德,贰尔心”的洪承畴、陈谦等人。并给同时取义存仁者赖继谨家书题词:“蹈仁不死,履险如夷。有陨自天,舍命不逾”、“纲常百世,生命千秋。天地知我,家人何忧”。这就是黄道周实践“毋爽尔德,毋贰尔心”的邺山讲堂教规的真实写照!
    当右史宣布完毕之后,左监还要再次强调,左监高声又唱言曰:“誓言在兹,敬而听之”,提醒弟子牢记之后,才“磐一声,降就位。”就位之后,左右史接着出诵《抑之七章》、《宾筵之末章》,实际上,赋予教规仪式的另一个内涵,仍然贯输德育之教育。《抑之七章》:“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颜,不遐有衍。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于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依朱熹《诗经集传》解释,言视尔友于君子之时,和柔尔之颜色,其戒惧之意,常若自省,曰:岂不至于有过乎?盖常人之情,其修于显者莫不如此。然视尔独居于屋之时,亦当庶几不愧于屋漏,然后可耳。无臼此非显明之处,而莫予见也,当知鬼神之妙,无物不体,其至于是,有不可得而测者。不显亦临,犹惧有失,况可厌射而不敬乎?
    右史出诵《宾筵之末章》:“凡此饮酒,或醉或否,既立之监,或佐之史,彼醉不臧,不醉反耻,式勿从谓,无俾太怠,匪言勿言,匪自勿语,由醉之言,俾出童羖,三爵不识,矧敢多又。” 朱熹《诗经集传》解释说:“言饮酒者或醉或不醉,故既立监而佐之以史,则被醉者所为不善而不自知,使不醉者反为之羞愧也。安得从而告之,使勿至于大怠乎?告之若曰:所不当言者勿言,所不当从者勿语,醉而妄言,则将罚尔出童羖,设言必无之物以恐之也。汝饮至三爵,己昏然无所记矣,况敢又多饮乎?又丁宁以戒之。”
    正因为邺山讲堂制订了内容具体的严格的教规,所以邺山讲堂办得有声有色。邺山讲堂是一所建制完备的书院,在崇祯十六年、十七年间,共举行4次讲问大会,演习正规讲仪,与会者最多一次达404人。正如潘思榘在《重修邺山讲堂碑记》所描述:“讲仪具琴瑟钟鼓,立监史,读誓戒,献酬歌诗,主宾百拜,四方问业之彦,溯江而会者数百人。盖礼乐彬彬河汾矣,何其盛也。”
(黄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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