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忠臣成德的故事
- 中华成氏网 2012年6月13日 滋阳县宦绩志
山东《滋阳县志》将曾为滋阳县令的怀柔人成德记入《宦绩志》,并纳入“循吏”篇。所谓“循吏”就是清正廉洁之官。该志同时还录存了成德的一首诗:“出山已定盟心语,作令须思遣戍时。但卷琴书赋归去,莫因徇禄乞身迟。”其诗是成德为官之初的言志之作。表明自己在日趋腐朽的官场上,既然已经出宰县令,就下定决心做个清官,若做到为官清正,就须有被贬谪遣戍的心理准备,如果担心被贬谪、流放,不如早些归隐田园,以琴书诗赋为伴,决不为乞得那点禄银而迟迟贪恋官位不去。在他之后的仕途和生途中,他矢志不渝,坚持理想,忠君爱国,用行动和生命诠释了这首明志诗所表达的思想。
崇祯十七年三月,甲辰。李自成的义军,陷昌平,倾时克京师,京营兵溃,不日外城陷。是夕,皇后周氏崩,随之内城陷。走投无路的崇祯帝朱由俭,登上了那座不高的小山,他慢慢脱下衣服,御书衣襟曰:“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随后,他从腰间解下了围带,凄凄地把一个朝代结束在那棵槐树粗粝的枝桠上。宫廷内自大学士范景文以下死者数十人,其中就有一个怀柔人,他姓成名德,字玄升,又字潜民。
德父成文桂是山西省霍州人。成德的外祖父和祖父都是小商人,常于京晋两地贸易,久之成了互守诚信的商业伙伴,进而结成挚友。怀柔张家后代有女无男,霍州成家有成年次子文桂,成文桂就很合乎情理地做了张家的上门女婿。成文桂与张家小姐婚后的次年,生成德。成德虽生于怀,长于怀,祖籍乃是山西霍州。
风起云涌的李自成义军,自关中荡州扫县一路杀向北京时,成德已经累官至兵部武库司主事,大抵相当于现在的厅级干部。当时成德与妻霍氏(明史记德妻为刘氏)、妹妹及母亲张老太君同住于京城。在局势日紧,义军如洪的情形下,山海关外的清军早已厉兵秣马翘首京师,只待李自成得手后坐收渔利却又不违所谓的春秋之大义。明军主力史可法一部尚在江南挥师不及,吴三桂降清之意渐朗,坐视山海关而不顾。成德深知大势即去,当是时,老家怀柔来人哭报,怀柔城已破,守备战死,老太爷文桂在乱军中亡。这正是,国破家人死,凄风苦雨霜。
此时在成德面前只有三条路。一是降李自成,但须背负起弃君降贼不忠不孝之名,何况他深知虎视眈眈的清军近在咫尺,降李仅是苟安一时而已;二是逃而藏之,坐观事变,伺机而动,谁坐天下就投谁。这对自幼深受忠、孝、节、义教育的成德来说是万万不能;第三就是一旦天变以身殉国。当然,前两条他根本就没想。在危厦将倾之际,成德取笔砚与两位志同者左谕德、马世奇书约:“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等不能匡救,贻祸至此,惟一死报国耳”。
城破,义军如水涌入,城內百姓商贾,散差小吏或悲或喜,有逃有藏一片混乱。起义军攻进紫禁城后,不少官员降了起义军,拒降或反抗者非逮即杀。成德闻知就急急赶到家中,长跪于母亲张太君前哭曰:“君死国,儿死难,份也。忠孝难以两全,我已备好车马,请母亲速速出城经昌平回怀柔吧”!此前成德已经在当时属昌平州的黄花城为母亲和妻子安排了落脚之地。成母张老太太铿然说道:“儿为忠臣,我独不能为忠臣之母乎”?不成行,并与儿媳相约更衣梳妆泰然处之。成德无奈,急奔兵部署邸,督毁机密文书。是时,宫內噪杂,不知皇帝何在,彷徨于各个厅室,后趋至午门,见到兵部尚书张缙彦与起义军头领谈笑风生,知其已降,便冲上前去以头撞张缙彦胸,并大骂不绝。缙彦无怒色,告诉成德,帝已崩,梓棺就在东华门。成德大恸近气绝,少顷,急奔于东华门,扑跪于梓棺前,哀声叩奠,头触石地,血淌不住。看守灵柩的义军士兵以刃胁之而不惧,义军兵众感其耿介忠直,不忍加刃,将其拖拉别处。又有善良者扶劝成德回到家中,至晚哭尽哀,别母自缢死。成德母、妻、妹亦相继投缳,至此阖家死难。
成德自幼聪慧,又得怀柔山水之灵气,勤奋好学,熟读经史。经童试、乡试、会试一路过关闯入殿试,举崇祯四年进士,进身仕途。成德无论于何地为官,均清操绝俗,疾恶若仇。在其任山东滋阳知县时,当时兖州府频颁加赋令,无故增派滋阳赋税额度,成德深恤所牧百姓疾苦,没像以往官员那样视百姓艰苦于不顾而强敛强征。他百般申明百姓实有难处,与兖府固争而不纳,因此兗州知府大人对成德的怒、怨渐增。恰当时滋阳县不但经济凋敝,社会治安也很混乱,一些趋附于知府的吏员、典吏、差役、恶仆网结社会闲杂形成了黑恶势力,假公借名盘剥欺凌百姓。前任诸县令多是唯恐之恐不及,惟成德刚直不惧。他不但狠狠打击底层的黑恶势力,还把作为保护伞的知府的一个亲信给抓了,自此,知府对成德盛怒难遏,怀恨在心。
当时朝中权臣温体仁,出于一己之私,网罗亲信,排斥异己,难容贤良。此前的大臣文震孟,是成德的座师,在朝中德高望重,曾先后因奏劾魏忠贤、王永光而遭免。魏党败后,文震孟被复召京城,文进京路经兖州,成德远迎到郊外,执以弟子礼,以表对座师文震孟道的尊敬,可文震孟正是温体仁的异己之敌。至此,兖州知府有了“整治”成德的办法了。当时有一个名为禹好善的御史,不但是温体仁的党羽,也是兖州知府的好友,知府便择机大肆向这个御史参告成德,诬蔑其贪赃虐民。说其“虐民”,无非是指成德在“打黑”过程中抓捕处理了很多恶势力而已,禹好善回京后上疏弹劾成德,朝廷立刻下令逮成德入京治罪。德在任滋阳令时,率民治水阔田,为民广辟财源德政昭著。滋阳万民具状讼冤不断,推代表远赴京城,跪在皇宫外面为成德鸣冤,文震孟等向帝奏言称德实属冤枉。同时,耿介直忠的成德亦向皇上具疏,极论体仁罪,鉴于民心所向,崇祯帝缓究成德之罪。然而,禹好善却对皇上告说成德的那篇文情并茂、有理有据的奏文,一定是出自文震孟手笔,其实文震孟此时已复被驱离京城,根本没有和成德见面的机会,但崇祯帝此时正因文参劾时任吏部尚书的王永光而对文震孟余怒未熄,便采信了禹好善的推测,使成德与二次遭贬的文震孟挂上了钩。结果,成德又成了朝廷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一日,成德母张老太君窥伺温体仁乘舆于长安街游,上前绕舆大骂,拾瓦砾掷之。体仁遁归,奏疏于朝。并诏五城御史派丁兵驱逐成德母,又押解成德于镇抚狱掠治,在午门外杖笞六十,令其劳役戍边于陕。罚银六千三百两,以示惩戒。至此,果然应了“作令须思遣戍时”之语。
成德在戍所服劳役七年,经朝中御史詹兆恒举荐,先起用于如皋知县,不久跃升兵部武库主事,赴京前将幼子成梦来托付给如皋的朋友寄养。因成德在陕其间,深察关中地区民怨沸腾,官吏腐败,民变将至。到任不久一方面火速治整武备,又奏疏于上,言曰:“年来中外多故,居官者爵禄迷心,廉耻道丧……苟死敌者无功,则媚敌者且无罪;死贼者褒扬不亟,则从贼者恬而不知畏也。”并详阐细数了地方积弊甚多,大变已露端倪。成德所言在一年后得已实验,明亡。
崇祯帝崩,成德等殉难后,史可法等在南京拥立朱由俭之兄继位,赠成德光禄卿,谥忠毅。清军入关驱走李自成,建立了大清王朝。顺治十年五月,清帝下诏,广搜明臣忠烈殉难者铭于史册,赐祭葬锡谥。所赐成德的谥号为,“介愍”。介,即含节操又有宏大之意;愍,则有哀怜悲愍之说。同时,赐于原籍山西霍州为成德立祠,在怀柔拨给祭田600多亩,秋致祭不废;赐成德葬于怀柔,拨银数千以营墓。笔者曾遍查史志,终查到成德墓在今怀柔东五十里的凤林山。原来,明清时怀柔曾管辖至今天平谷的丫髻山西麓,现凤林山应在北京密云县东、西邵渠两村之南。时至乾隆二十八年,怀柔知县高模重新为成德建了纪念祠,并清理前产重新确定亩数,划拨了460多亩土地作为祀田,以安置成德遗在如皋的儿子成梦来的后世子孙。成梦来和儿子成绍忠所守的田产是清初朝廷所拨,其遗产后被绍忠尽荡,到了乾隆年间,成绍忠有弱子成荫之、成荫芳两人,流离无依,高县令一方面将荫芳安置在县署教养,另一方面与荫之合算国初赐田所遗,重新确定划拨土地作为祀田,并建祠勒石以记。至清·同治四年,成德祠堂已经颓废,怀柔司土者借重修关帝庙之机,将废成荒垄的成德祠中的碑刻移置新关帝庙大殿阶前之右。
由成德之死,想到了人生。人不可选择生,但可以选择死。人生之路也多有十字相交,关键时刻可苟且偷生,也可取义而死。这是一道人生的选择试题,如何应答?自古至今答对的不多,就似成德选择的死,有人说他是忠烈,也会有人说他愚忠。又想到了时运。时运多数是可遇而不可求,与成德同是“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的清代的刘罗锅,仅因比成德晚生了几十年,就入典入册,就有如今久播不厌的影视剧;与成德同是崇祯年进士、同是殉国而死的史可法,仅因与所谓正统的清国交战而亡,也可以入史入文,其文以全祖望的《梅花岭记》最为著名,其他与史可法有关的文字,也有不少编进大学语文教授今人。而记载成德殉节的资料,在《明史》中仅百字廖廖,看来是与其死于农民起义军有关了。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之初至文化大革命前的历史观,评价成德肯定是愚忠;文化大革命期间看成德,肯定是该死的保皇派、是阶级敌人;如今怎么看?我不知。所幸自屈原后忠君即爱国的观点还在。
悲乎!我怀柔的成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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