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垓 下 反 思

    项王被困垓下，经过系统的痛苦的深刻的反思，给自己下了结论：“天亡我，非战之罪也！”司马迁以为“岂不谬哉！”这是司马迁未读懂项王的话而妄加评论。

一、“非战之罪也！”项王肯定了自己的军事才能。这是项王根本价值之所在，含糊不得。

    （一）试看巨鹿之战前的情形：

    1、义军不足8万人，且缺粮带病；真正能上阵作战的仅3万人，且未经严格训练，没有协同作战的经验。

    2、河对岸是25万秦军精锐，主将王离亦名将之后，非等闲之辈。

    这个仗怎么打？

    ①首先项王突破自古以来隆冬不开战的惯例，出敌意外。

    ②过河之后破釜沉舟，激励士气，让全军将士明白断了退路，身陷险境，只有奋勇向前，方可生存。

    ③派一股部队绕至敌阵之侧后游动，虚张声势，作疑兵来迷惑牵制敌人，让其不敢倾巢而出，诱使敌军逐次使用兵力。这为义军分批歼敌赢得了决定性的时间。

     ④把3万有战斗力的将士分成3队轮番上阵，这样可保证士兵们有充沛的体力。而每队都由项王亲自率领出战，项王自为军锋，冲在最前，撕开敌阵，让军士跟进拼杀。军士敬项王为天神，士气大振，无不以一当十，无坚不摧，九战皆捷。

    巨鹿之战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这一战杀了秦军副将苏角，逼死副将涉间，生擒主将王离，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项王凭自己的勇略打出了项家军的威风。巨鹿大战的胜利奠定了项王在诸侯联军中的统帅地位。

从此挥师西进，经过三年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战，消灭了秦军的主力，终于推翻了暴秦的统治。

    （二）再看彭城之战的情形：

    西楚二年，刘邦瞧准项王征战齐地，后方空虚，纠集56万诸侯军由韩信统领偷袭占领楚都彭城。

    项王闻报，仅带3万骑回救。每骑另带一匹战马，歇马不歇人，日夜兼程，火速赶路。每匹马上各插两面旗，装成全军回救的声势，运用疑兵计震慑敌军。

    项王得知汉军主力驻扎在彭城东北，决定自西从萧县向汉军的薄弱环节发起攻击。士兵们为保卫家乡，解救亲人而战，分外英勇。仅一个上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将56万汉军打得落花流水作鸟兽散。韩信不敢与项王正面接战落荒而逃。要不是意外的沙尘暴相救，刘邦早已成战俘。

    这是又一个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巨鹿之战，救彭城，项王的军事谋略及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能创造一个这样经典的战例足可让人名垂战史，而项王却是两个。项王是真正的战神。

二、“天亡我”。项王坦承自己有违天意。但项王不太明白自己在哪些地方违背了天意。

    （一）灭秦之后，为什么还要再打五年？这是谁之过？是谁破坏和平挑起了这场战争？

    很明显战争是刘邦挑起的。刘邦凭什么？还不是凭“义帝之约”。

    “义帝之约”偏向刘邦，有失公平，有违“论功行赏”的最高公理。这个约定根本谈不上法理的权威性。

     刘邦这小子利用“义帝之约”蛊惑人心，四处兴风作浪。可惜我不懂宣传战，没有及时揭穿这个约定的错误本质，没有让天下人认清这个约定的荒谬实质，反而为“义”所困。在鸿门宴上，我不该任由意气用事，不理亚父，放走刘邦这个死敌。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天意是违不得的。

    战死的怎么是二叔，而不是三叔呢？这个可恶的三叔甘做叛徒、内奸，正是他据“义帝之约”力劝我不杀刘邦。他还逼走亚父，逼反英布，叫我如何独撑天下呢？不杀三叔，有违法度，莫非这也是有违天意吗？

    （二）入关之后是不应该继续复仇的，可是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怨气，屠了咸阳，焚了秦宫，破坏了定都咸阳的条件。这件事确实办得不妥，上天是不会原谅的。

    （三）形势发展太快了，入关之后，就要拿出治国的方略。可是我只会打仗，怎么治国从没学过啊。当时除了裂土封王还能怎么样呢？不过分封之后，我就失去了号令天下的政治优势，也失去了掌控天下最重要的政治资源——土地。

    最要命的是，分封制让刘邦钻了孔子。这小子不断制造与挑起诸侯与我的矛盾，使我分斗诸侯，让其坐大。这小子最后就是以土地为饵，诱使韩信、英布、彭越会兵垓下来包围我的。

    看来分封制也是错误的，是逆天意的。

    我信奉“小国寡民，分而治之”的主张。我迷信武力，走力征经营天下之路。如今这两项措施都失败了，可见我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因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完整的正确的解释应该是：项王认为自己有取天下之力，无治天下之能（入关之后犯了三大错误，有违天意，受到惩罚）。

    我以为项王的这个自我评价是正确的，也是清醒的。

三、四面楚歌声中，项王在想：即使江东父老能原谅他，让他重新起兵争天下，无奈他缺乏治理天下的本领，纵使再争得天下也是枉然。何苦再陷百姓于战火之中呢？何苦再使白骨山积，血流成河呢？“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项王语），怜悯天下百姓的伟大情怀使项王决定退出争斗；八千江东子弟损失殆尽，内心强烈的愧疚之意让项王无地自容；对自己失败敢于负责的勇气和宁折不屈的刚烈性格使项王视死如归。

    韩信的人海战术怎奈何得了我，不是突围出来了吗？可是跟我无怨无仇的田父为何要绐我，使我身陷大泽呢？莫非这田父是天意的化身来接我回去的吗？

    好在暴秦已灭，大仇已报，我可以释然而归了。

    项王大彻大悟，于是拒见江东父老，庄严谢幕，拔剑自刎就成了必然的结局。

    历史造就了一位可歌可泣，万民敬仰的悲剧英雄……

 

“中华项氏历史文化研究会”

温州七甲分会 项鸣皋

201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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