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祠和小公堂 掌起这一带各个姓氏基本上都建有自己的大宗祠,大宗祠的职能是很广的,可以说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大宗祠由总长(即族长)负责,总长由族内辈份最高的人担任,所谓“廿岁做总长,轮着次当”。在我父亲一辈,祠堂对族人的影响可以说是比政权组织要大,在我幼小的时候还听到这样的话:“如果这件事弄不好,那只能请求开祠堂门了”。意思就是族人间有大的纠纷若无法解决时,最高层次的判断就是“开祠堂门”由总长等人公议决定。 大宗祠内一般都拥有数量不等的土地。早先,族人每家出生一个男孩,到十六岁成丁后,可以从大宗祠中获得一份“丁地”,数量的多少根据本宗祠拥有土地的情况而定,各不相同。我们裘姓大宗祠到我父亲一代已没有“丁地”了。 大宗祠除农历正月初一祭祀祖先和正月十五元宵灯会三天外,平日是不开门的,只有重大的事情才“开祠堂门”。初一祭祖时,里面灯烛辉煌,香烟绕缭,颇为壮重。祭祖后族内每个成丁都可分得二个大馒头,六十岁以上的是八个,上七十岁的可分得二十个,但妇女和小孩是没有资格在大宗祠内领取东西的。 大宗祠虽不发丁地了,但仍拥有若干机动田地,优先族人租种,其租金收入供开支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从未听见到大宗祠向各户摊派什么款项。 除大宗祠外,各分支房族都有自己的小公堂。如上七房的中和堂,四九房的怀德堂,十二房的积善堂等。若房内有人取得某种功名的话则在傍侧另悬匾额,由于族人一代一代地繁衍,各房后代愈分愈细,如七房就有上七房、中七房、下七房。我家是属于上七房后公堂的,虽然后公堂的堂名和前公堂一样是中和堂,但却比前公堂下一辈了,上七房的前公堂是七房最早祖先大字辈所造,称谓“五老脚”。后公堂是宋字辈祖先三兄弟所造称谓“三老脚”,又分为大厢、二厢、小厢。我家属于大厢一支,人丁最旺。我排了一下从三老甲宋字辈祖先到我本人端字辈是第七代了。 各个小公堂根据本堂内的遗泽,都可得到不同的小好处,上七房后公堂的公产也算不错的;十张漆有中和堂字样及置造年份的八仙桌及与之配套的红漆长凳,供神专用的半桌,还有铅的响器、锡的祭具,硕大的盛酒淘壶,所以房内若祭祖或婚丧等事,用具是现成的。这些公产及小公堂内尚有若干亩公地,是由房内人分年轮流管理。地租的收入就是用于上坟祭祖和添置些公产。所以每年清明上坟后,每家均可分得若干块“麻糍”(就是染上松花的糯米块)、馒头、粽子等,同时全家都可参加吃一餐“上坟饭”。这时,不分男女老幼凡本支的族人均可坐在小公堂里吃酒饭。上一层的五老脚因范围大了每家只能出席一人。 这里的裘姓,若柴氏祖太婆的丈夫是俊字辈的话已繁衍十三四代了,以辈数来说,宗字辈在我幼小时已廖若晨星了,正在生活着的是盛唐端国胤后五辈,胤字辈以下的也有三四代出世了,然而现在的一代人除直系亲族外,远房的根本弄不清辈数了,只以年龄而论,不管祖辈父辈相互称兄道弟而已。其实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人类历史,年代久远了谁还去顾及辈份呢!所以,人们大可不必太痴心,因为若干年以后儿孙们都会成漠不相关的人了。其实古人早有明训:“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牛马”。但这句话说说容易,一旦碰到自身总有千丝万缕的割舍不断的感情,因为能够为儿孙们顾及的事不去管,心理会感到承受不了。所以从前老年人见到下代烦心的事就会唠叨说:“见到了不顺眼,不如拳头一捏,眼不见为净。”这真是造物弄人之处。 总之,从柴氏祖太婆到现在十三四代人若以每代间隔二十五年的话,那末这里裘姓的历史应该是三百五十年到四百年之间。 目前我们裘姓二村中虽然外姓已很多,但最早土居的却只有翁罗顾裘四个姓氏,这四个姓氏中我们裘姓是最后居此。但前三个姓氏的下代人口不旺,翁姓早就断代,罗姓现只有一户人家,顾家门头亦只有三四户,而我们裘姓人丁兴旺,目前裘家裘市二村除去外姓后共有六百七八十户,人口将近二千,此外尚有相当数量的外出户在宁波、杭州、上海等地从事别的工作,估计也在一百户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