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氏名人楷模】作家弓保安
- 中华弓氏网 2014年8月23日 云居整理
男,笔名:邰城子, 1950年6月出生,陕西武功县人。1971年1月至1978年2月,在宝鸡市棉纺织厂任工人、厂工会干事;1978年2月至1982年1月,在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上学;1982年1月至1985年8月,在陕西武功县先后任中学教师、县电影公司宣传干事、县政府办干事;1985年8月至1994年4月,在陕西省新闻出版局先后任编审室、政治处主任科员、办公室副主任;1994年4月至今,任陕西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编审。2010年当选为陕西诗词学会副会长。从事文学创作和古典文学研究,1965年发表处女作,已出版短篇小说集《灵魂的颤栗》、散文集《呼唤大自然》、词集《柔肠词》、儿童文学读物《中国神话故事》、《聊斋故事新编(上下)》、古典文学专著《唐五代词三百首今译》、《宋词三百首今译》、《金元明词三百首今译》、《清词三百首今译》、《山水花鸟词译解》、《女词人佳作译解》等著作,并主编出版了《唐宋八大家散文精品丛书(8本)》。小传收入《中国当代青年作家名典》、《当代中华诗词家大辞典》、《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世界华人文学艺术界名人录》等。
读《沧桑》感言
孔明
《沧桑》是作家弓保安先生的散文集,其中多半篇什以前拜读过,此次系统重温,自然是别有滋味在心头。归结之,可谓“三史”、“三个字”。
“三史。”一曰心史。读《沧桑》的时候,总有一颗心从字里行间蹦出来,让人感觉到不似在读作者的文字耕耘,而似在听一颗心的娓娓倾诉。每一篇似不勾连,实际上都一脉相通,这”通”处借助的就是一以贯之的心,心心相印而成文字,作者的成长史变成了心灵的记录史。读这样的文字,分明是与一颗心交流,容易感动是自然而然的,产生共鸣也是不言而喻的。为文用心,文即使拙,也是美文。
二曰情史。心灵的走笔,饱蘸的是情的原汁原味,经纬的也是情的铺陈坦白。一根草,依附的是乡情的春华秋实;一棵树,引发的是人情的朝花夕拾;一缕梦,寄托的是爱情的赤胆忠心。亲情在心灵史上根深叶茂,文字的朴实便不能稀释甜美的记忆。如果说作者行文酷似涓涓溪水,那奔流在文脉里的就是作者不能抑制的拳拳真情。作者多情,却不失却醇厚;痴情,却不陷入缠绵。情淡淡若有若无,意绵绵似真似幻。浪漫情怀,大写抒情文章。为文用情,文不华丽,却已情真意切了。
三曰诗史。心史连带着情史,如何能摆脱文章的诗史?作为诗词家,作者行文譬如农民种地,三句不离本行。诚所谓蚕吐丝,蜂酿蜜,本性、本色、本能使然也。“诗家清景在新春”。行文纸上,吟诗笔尖,叙事里自有诗情回味;文借诗意,诗育文心,抒情里自有诗魂回荡。诗性实际上就是天性,一任字里行间发酵,文便如云涌峰峦,雾罩沟壑,诗情画意自然扑面而来。作者的心里,分明聚集着诗的云卷云舒,却因为过于理性而使诗的冲动不能转换为倾盆大雨,许多人生波澜都隐伏在默默细流里了。然而,又亏了这理性的过滤,使散文的意境升华为诗词的意境,而呈现出诗史的底蕴与厚实来。文兼诗史,更耐人寻味。
“三个字”,曰真,曰善,曰美。读《沧桑》,有沧桑感。人生如四季,尽在《沧桑》里。童年已成梦,在作者的散文篇什里分明梦想已成真;志向已实现,在作者的细腻说道里化作一尊碑。作者是勒碑记事吗?真切的记忆,都聚集在了这尊碑里。乡村日行渐远,乡情越来越真;双亲长行渐远,亲情越来越真。用心,所以其情真;用情,所以其文善。真情的文,是善意的歌,颂之,味之,自然地生出和作者一样的人世沧桑感来。沧桑在纸上,凄美在心头。无须优美的文字,却道出优美的主旋律,这便是弓保安散文的魅力所在了。
我的感言当然不止“三史”、“三个字”。不夸张地说,一边读《沧桑》,一边浮想联翩。心灵的文字,自然需要用心灵去品味;人生的感喟,更需要耐心阅读,才能领悟出个中滋味。我读《沧桑》的时候,春暖花开,心却有点怅怅,有点酸酸。我知道,我是读到作者的心了。作者年过半百,鬓上银丝霜染。苏东坡词曰:“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苏东坡的感慨,正是作者的感慨,作者把自己的心灵笔记叫个《沧桑》自 然是再恰当莫过了。但我有期待,期待作者有更厚的一本心灵集子问世。
2010年3月26日
爱到深处情自真
——弓保安散文集《沧桑》读后感
○ 王宏民
一口气读完弓保安先生的散文集《沧桑》,已时至深夜。掩卷深思,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综观保安先生的散文,有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全书自始至终贯穿着一个深沉浓郁的“爱”字。他爱爷爷奶奶、爱父母、爱恩师、爱妻子、爱朋友、爱单位、爱同事、爱故乡的一山一水、爱大自然的一草一木……
如果说全书中那一篇篇充满真情的回忆是一颗颗光彩夺目的珍珠,那么,贯穿全书的一个“爱”字便是将这一颗颗珍珠贯穿在一起的金色的项链。有了这条项链,那一篇篇散文才具有不同于一般散文的真与美;有了那一颗颗采自心灵深处的珍珠,这条项链才更显得光彩照人。二者互为依托,相得益彰,成就了一篇篇至真至善的美文……
保安先生的散文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朴实平易,沉稳厚重,从不显山露水,但细品之后,便觉深沉隽永,回味无穷。综观全集,若按题材内容分类,无外乎写人、记事、状物三大类。(当然,三者也不能机械地划分,一些作品事中记人,人中叙事,一些作品物中写人,人中状物,并不能孤立地分割开来,笔者之所以这样归类,只是为了便于论说。)由于保安先生在写作过程中,对其写作对象充满了敬爱之情,所以从心底流淌的这一篇篇美文,与遍布报端刊尾的那些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散文”在质地和品位上具有天壤之别。
他写人,娓娓道来,情真意切,所写之人一颦一笑,如在眼前,其人其事,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如《祖母的土炕和白馍》、《母亲,我一生的老师》、《追忆张宁》等)。
他记事,生动细腻,充满情趣,所记之事,历历在目,使人如临其境,过目不忘(如《戏曲缘》、《忆<长安>》、《我与陕西人民出版社》等)。
他状物,题材广泛,切入独特,而且常常意在言外,令人浮想联翩(如《吊兰》、《国槐赋》、《但愿人椿寿》、《与天麻相识于苦海》等)。
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上述三种题材的散文,各有千秋,我都非常喜欢,但以笔者个人阅读口味而言,似乎更喜欢保安先生写人的散文。其中《母亲,我一生的老师》一文,通过儿时母亲教自己做家务以及在学习和交友等方面如何严格要求自己等。看似琐碎实则令人永生难忘,塑造出一位勤劳善良、慈祥正直且教子有方的伟大母亲的形象,使人读后深受感动。
其中《我想你,叔父!》一文,集中体现了作者对父辈的尊敬和怀念。作品中这位睿智乐观而又饱受磨难的关中汉子对侄子那种发自内心的爱,令人动容。当初家人欲让保安辍学学戏谋生时,是他力排众议,坚持让聪明好学的保安继续读书,并慷慨表示家里如果没有钱,由他负责交学费。现在看来,这位关中汉子多么有远见!当初要不是他果断阻拦,戏曲舞台将多了一个蹩脚的演员,而陕西乃至中国文坛则少了一位多产的作家。那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损失!
其中《祖母的土炕和白馍》一文,把一位白发苍苍长住乡下老家的奶奶对孙子的爱刻画得入木三分,使我这个从未见过奶奶的人心驰神往,好生羡慕。在困难时期,儿时的保安吃着奶奶给他的白馍(那是家人节衣缩食孝敬老人的有限精品)时,曾信誓旦旦地向奶奶表示:自己长大后挣钱了,一定要蒸好多的白馍给奶奶吃。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老人没有等到孙子长大那一天,便驾鹤西去,使作者抱憾终生。该文快要结尾时是这样写的:“当我第一次领到工资时,首先想到的是我婆,心里难受极了,泪水流了一脸,打湿了手中的钱。我仰起泪脸,望着空空茫茫的苍天,心里喊:婆呀!你咋不等我呢!”每每读到此处,热泪盈眶,几欲失声……
当我第一次打开《沧桑》,粗略翻看目录时有些纳闷:这本集子中怎么没有保安先生写他爱人的文章?因为在我看来,在可供他做写作素材的人中,他爱人杨桂娥是一个永远无法绕过的话题。作为保安先生上大学前的结发之妻,贤淑善良的她始终是保安先生的坚强后盾。正是她任劳任怨,承当起赡老抚幼的重担和所有的家务,才有了保安先生今天的成就。然而,不幸的是正当保安先生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她却中风偏瘫。对于保安先生来说,这不啻一个天塌地陷的沉重打击。妻子病倒后,他四处求医问药,悉心照顾,无微不至,且十几年如一日。十几年来,心灵的煎熬和肩头的重负像磐石般压迫着他,以致他未过半百就早早地白了须发。
多年来,从单位到社会,众多颇有姿色的年轻女性。一见他就娇滴滴地直呼他“老公”(公乎?弓乎?),但他从来都坐怀不乱。这样贤惠的妻子,这样感人的夫妻之情,保安先生的笔下怎能未涉及呢?当我一一读完《红花》、《黑木耳》、《丹参生川谷》、《花椒亦入药》、《黄芪是补药之长》、《与天麻相识于苦海》等散文后,才恍然大悟——这些散文无一篇是写妻子的,但每篇皆与妻子密切相关,每一篇都有妻子的影子——正因为为了给爱妻治病他才认识了这些中药,正因为有了他认识于苦海之中的这些中药,才有了这些情真意切的散文!谓予不信,请看以下这些文字:
在《黄芪是补药之长》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那是1996年一个阴云愁惨的日子,我苦命的妻子患了中风。从此,无边的苦海包围了她,也包围了我。在苦海中绝望挣扎的我对大夫开的任何西药和中药,都寄予很大的期望,因此,熟悉了大夫开的所有的药,而所有药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黄芪……”
在《丹参生川谷》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我怀着忧愁与悲伤,无数次去中药铺抓药时,总要久久地盯着丹参看。看着它那肥大的淡红色的根,渐渐地在绝望中升起了希望……”
在《枸杞似乳头》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我在请教大夫之后,每天把枸杞子和大米熬在一起给妻子做早餐,六七年基本未断。六七年啊,两千多个日出日落……这样,枸杞子在我,又成了关爱妻子的载体……”
在《黑木耳》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我万万想不到,黑木耳竟是一味中药材!于是,我出入中药铺,给妻子抓回包含有黑木耳的中药,用砂锅熬成汤药,连同我的希望端给妻子……”
在《红花》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那是红黄色的,很鲜艳,像血,像火。它先是出现在其他药材之间,熬成汤,给我妻喝。后来遵大夫之嘱,把红花和白酒泡成药酒,给我妻擦洗不听使唤的胳膊手和腿脚,坚持擦洗了很长时间……”
在《与天麻相识于苦海》一文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经过长期坚持,妻子的病情不断好转,在康复路上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惊喜。惊喜之余,自然忘不了天麻它们。是天麻它们,给了我妻子战胜病魔、更好地活下去的希望、信心和力量,是天麻它们,驱散了压在我和妻子心头的愁云,投进了灿烂而温暖的阳光……”
我想,不用再举例了,这些已足够了——把这一个个充满浓浓爱意和款款真情的片断连缀在一起,不就是一篇感天动地的散文么?也许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写法,比直接写自己和妻子这段经历更高一筹!
爱到深处情自真。弓保安先生的这部散文集,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告诉人们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爱和真情,是散文作品的动力,也是打动读者心灵的钥匙。缺乏爱和真情的散文,即便它能放至读者的案头,但却永远无法进驻读者的心头……
(作者系陕西电视台总编室主任编辑、国家二级编剧)
乡音乡情话沧桑
——读弓保安散文集《沧桑》
○ 李 方
2009年10月的一天,意外收到陕西人民出版社弓保安老师的新著《沧桑》散文集,看着他的又一本新作出版,真为他的收获感慨不已,这恐怕是他寄给我的第五本著作了,编辑工作是繁忙的,做出版社领导更是辛苦的,一本本著作是弓老师点灯熬夜多少个时日耗费的心血啊!手捧着这一本《沧桑》,不由得回想起和弓老师相识十年来的趣事。
第一次和弓老师结识是在北京东四十二条中国青年出版社开会,那是2000年的夏天吧,我刚从文史编辑室调到青年读物编辑室不久,领导让我去北京参加全国青年读物理事会。来自全国十几家出版社的与会代表围坐在中青社会议室圆桌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青年读物研究话题,我看见正对面一位满脸红润的中年编辑,一直笑眯眯地静听着,轮到他说话时,就用一口纯正的陕西话说上几句,“就是的”,“好着呢”,“不对”,“好”,语音铿锵有力,精短,每句话不超过五个字,一脸慈善的表情。正巧中午吃饭我们又坐在一张桌上,大家说话的气氛更加轻松,有的出版社同行和弓老师相识多年,故意逗他说陕西话,他每说一句一桌人就哈哈大笑一阵,大家在笑他自己不笑。那次会议一天就结束了,我却记住了这位陕西人民出版社的前辈。
之后我陆续收到弓老师的寄书,有几种是他研究中国古典诗词的专著,原来弓老师古典文学的修养如此之深啊。2002年8月,在广西北海市召开全国青年读物年会,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弓老师。还是那样慈善地笑着,面色红润,安静从容,不多言语静静地听着大家说话,就是发言也是简短精辟的几句话,操一口浓浓的陕西话,朴厚中透出西北人身上特有的憨直和沉稳,当领导却没有一点官架子,似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参会的人都愿意和他说笑,女编辑们总是围着他聊天。湖南人民出版社的编审老田更是会逗乐,打趣他说:“老弓啊!这趟出差你最滋润了,女同志都叫你老公(与弓谐音)。”弓老师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憨笑着说:反正也不是我让她们叫的。那一次的广西北海银滩公园,每天傍晚留下了我们惬意轻快的脚步。2009年9月初,全国青年读物研究会年会在内蒙乌兰浩特市举办,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弓老师。7年时间过去了,弓老师一点也不显老,身着红色夹克衫,神情矍铄,乐呵呵地静听大家发言,偶尔说上几句话,简洁中肯,颇有见地。大家都是出版社同行结识多年的朋友了,坐在蒙古包里吃着手抓羊肉,喝蒙古奶茶,说笑聊天,舒畅极了。美丽的蒙古包,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回家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弓老师的这本散文集《沧桑》。
《沧桑》的封面设计得很古雅,淡青色的底子上衬着一棵老树,左侧耸立着一棵老树,斑驳的树皮好像诉说它的沧桑经历,左上角偏偏生出几枝嫩绿的叶子,向前探出,似乎要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生命的到来,古树嫩枝有一番寓意。封面正中间用毛笔稳稳地写着“沧桑”二字,飘着墨香的书名和绿叶的轻盈有致形成浓淡对比,给读者留下一种回味无穷的文学意境。书内插页配着弓老师在阿尔山森林公园拍摄的半身彩照,绿草蓝天衬着他温和的笑脸,格外舒畅神气。这本书里精选了他1998年4月以后创作的散文40余篇,基本上属于抒情美文。按题材来分,有写物的,有写人的。按照时间来分,有写当下的,也有回忆过去的。和弓老师10余年的交往,我更深刻领悟了文如其人的这个文学说法。读弓老师散文集里的故事和人物,就像看见了他这个人,听见了他在说话,不紧不慢,一字一句,质朴的文字背后,却蕴藏着浓浓的情思,对父母叔父妻儿的爱,对故乡武功县的深情眷恋,对朋友知己的相知相惜,他的实诚、和善、深沉、正气,都外化在他的言谈举止上,也内化在他的一篇篇字句里。
他在回忆儿时往事的散文《家乡柿子比蜜甜》里,说到家乡武功县的柿子,“家乡是无比美好的。在我的印象里,无比美好的家乡是与美好无比的柿子连在一起的。”“我咬了一口,咦,光光的,脆脆的,绵绵的,很有韧性,而且满口凉甜,脑子为之一清,浑身为之一爽,真是凉到了心里,甜也到心里。”当儿时的他把柿子带到学校,更是得到同学们的追捧,“众星捧月一样”,用陕西话说,就是“给我骚情,专拣好听的说”,就是“溜沟子”呢。几句话把儿时鲜活的生活场景和孩子的心理勾勒出来,颇具艺术感染力。吃柿子还不够,作者每次回家,还喜欢在柿子树林里徜徉,在柿子树下玩耍,“有时还睡在柿子树的大枝上,遍体沐浴着清风,……心情闲适恬静,渐渐地打起了呼噜;……恍惚之间,竟看见每一棵树都化出了一个仙女,向我姗姗走来……”读到这里,我的眼前仿佛看见一个小男娃躺在柿子树杈上,美美地做梦乐呵呢。文人就是文人,从小就会做美梦,做的梦和普通孩子都不一样。散文《黑木耳》,写到作者儿时在西安家里发木耳时的情形,写到自己家和西安南郊三乂村舅家做臊子面的做法,那黑黑肥肥的木耳,那炖熟飘着葱花香气的臊子汤,浇在白白的面条上,端着大海碗吃面的情景,洋溢着浓浓的乡情。说来也巧,我从小曾在陕西长安县生活10年,小学三年级到高中毕业都是在那里度过的,所以也算半个陕西人。读弓老师的文章,我会不由得回想起我的儿时趣事,随着他叙述的人和物,景与情,我的同学老师,我的儿时伙伴,我生活在长安周围的人物景色,会鲜活地跳跃在我的眼前。春天菜地里黄黄的油菜花,小江村河畔浣衣的村妇和一大片莲藕,夏天在麦地里拣麦穗,春天在田里挖荠荠菜。最感人的文章还有《与天麻相识于苦海》《我想你,叔父!》记叙了妻子半身不遂的病况和作者对叔父一生的深情缅怀,作者在真挚而节制的文字背后,蕴含着饱满动人的人间至爱,你可以体会到作者在字里行间,所表达的情意是那么真,那么深,浓得化不开,纯得见到心底;《父亲领我出外》记叙了父子二人在大雨中出外的依偎扶助,淡淡的描述却透出儿子对父亲深深的理解和敬意,有朱自清《背影》名篇的笔致和韵味。《知我者王愚》也是一篇感人的记叙文,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作者对友情的依恋和难忘。《恩师霍松林》里,作者真情描叙了母校老教授古典文学权威霍松林先生为自己新著作序的热情扶持,“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自己的恩师,直到生命结束。《知我者王愚》刻画了这位貌如鲁迅、神如鲁迅的文坛前辈,以书为媒,初次见面就介绍他加入作协,以及对他在翻译、注释古代诗词方面的理解,令他慨叹“知我者,王愚也。”在事业的道路上帮助过弓老师的人,如周振甫、张宁、姜丘平、罗玉耀、宁克中、沙陵、李建民、张石秋、傅宏安、陈策贤、王平凡……在他心底都留下深深的印迹。弓老师,重情谊者也。
我非常赞同弓老师在本书后记中说的一段话:“散文是写人的。以人物为主的散文自不用说,即使以事为主的散文,也应以事见人,以事衬人,以事托人,以事塑人,这个人,可以是单个的人,也可以是一群或几群人。那些完全写景或以写景为主的散文,也应该有人或折射出人。一绿无垠的草原,总不如添上少女摆动的鲜红衣裙动人……好的写景或写物的散文,即使没有写具体的人,也涌动着人的情感,渗透着人的情绪,跳动着人的脉搏,折射着人的内心世界,体现着人的美学情趣。我对散文是这样认识的,也是这样努力的。”这段话可谓弓老师对散文艺术的精辟见解,是散文家多年的经验总结。他就是这样勤劳而多情地耕耘在中华散文艺苑中,为读者创作出了一篇篇动人动情的美文。我信服他的高见。
(作者系河北人民出版社青年读物室主任、编审)
漫谈古典诗歌今译
——《宋词三百首今译》序
霍松林
清代乾隆年间的蘅塘退士(孙洙)编了一本《唐诗三百首》,家弦户诵,至今流传不衰。然而时代变了,审美情趣也跟着变,于是近些年来不断出现《新编唐诗三百首》。近代大词家朱古微编了一本《宋词三百首》,也受到专家们的高度评价,流传了几十年,至今仍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本。但是,既然《唐诗三百首》需要“新编”,那么,《宋词三百首》也同样需要“新编”。弓保安同志送来了他的《宋词三百首今译》稿本,书名未加“新编”字样,但翻开目录,一看便知是“新编”的。从此,读者不仅可以读到新编的《唐诗三百首》,也可以读到新编的《宋词三百首》了。
朱古微的《宋词三百首》,比较偏重于周邦炎、姜夔吴文英一派的作品。弓保安同志的《宋词三百首今译》,则以苏、李、辛为主,苏轼选五十七首,辛弃疾选五十五首,李清照选三十五首,重点相当突出;而又尽可能地照顾宋词发展的全貌,体现题材的广泛性和艺术风格的多样性。
每位词人的评介和每篇词作的注释,都力求简明扼要。有关题解,都放在注释部分,既便于说明问题,又节省了篇幅。
这本书的重点是“今译”。关于古典诗歌的今译问题,我在修订本《白居易诗选译》的《后记》里讲过如下一段话:
诗歌由于具有含蓄、凝炼、富于联想和想象等艺术特点,解释尚感困难,因而有“诗无达诂”的说法。要准确地翻译而不损失原作的韵味,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彤诗中的佳作,象外有象,言外有意,弦外有音,味外有味,是那样的情韵悠扬,动人心魄,不论是用外语翻译还是用现代汉语翻译,都吃力不讨好。可是,如在前面所说,客观上又需要翻译。因此,吃力不讨好的事,还得有人做。
笼统地说,古典诗歌(包括诗、词、曲等)“今译”都很难。具体地说,则难度也有大有小,各不相同。比如《诗经》和《楚辞》等等,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文字障碍比较大,不容易读懂,一用现代汉语翻译,就读懂了,感到很解决问题。就这一点而言,文字障碍越大的作品反而越好翻译。当然,要译得好,那还需要准确地传达原诗的意境,并且具有较高的艺术性。一句话,译作本身也应该是诗。然而即使这些方面还不够理想,但已经帮助读者读懂了原诗,就已经赢得了存在的价值。与此相反,那些在今天读起来仍然毫无文字障碍的好诗,要“今译”就特别困难。既无文字障碍而仍须“今译”的诗,其难于领会之处,必然不在孤立的字句,而在全诗的意境。因而要译好这样的诗,必须彻底弄懂全诗的章法和句法,从而彻底掌握全诗的意境,设身处地,进行艺术上的再创造。当然,所谓再创造,并不意味着脱离原作、甚至违背原作,而是运用现代汉语、运用新诗的形式,尽可能完美地体现原作的意境和风格。原作的含蓄之处如果读者难于领会,可以稍加引申和发挥,但不应增加原作所没有的东西。例如白居易的七绝《魏王堤》:“花寒懒发鸟慵啼,信马闲行到日西。何处未春先有思,柳条无力魏王堤。”看似明白如话,实则含蓄蕴藉。而含蓄蕴藉之处,又不见得什么人都能品味出来。 例如“柳条无力”,为什么就能显示“未春先有思”呢?原来诗人运用以实写虚的手法,借“柳条无力”来表现轻风的温和。如果寒风呼啸,“柳条”被吹得猛烈摇摆,看起来就很“有力”。如今呢,和风习习,取代了寒风怒吼,不意味着春天将要到来吗?因此,我把这首诗译成这种样子:
花儿嫌寒冷,懒得开,
鸟儿嫌寒冷,懒得啼。
我骑着马儿随意闲游,
直到太阳偏西。
是什么地方呢?
春天还没来,却已经有点春意。
噢,那就是魏王堤!
你看那柳丝儿柔弱得毫无气力,
一任轻风把她们扶起,扶起。
似乎比原作多出了“风”。其实,只要细味原作,就知道它虽然未用“风”字,却实实在在写了“风”,译诗不过是把使“柳条”变得“无力”的习习和风明白地写出来罢了。
宋词,特别是其中的婉约词,有很多是既明白如话,有婉曲深厚的。用现代汉语翻译成像样的新诗,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弓保安同志不畏困难,日积月累,竟然翻译了三百首之多。粗略地翻阅了他的稿本,可以看出他译得很认真,绝大多数词,都是将原作的一句译成一句,一句译为两句的情况并不多。在译诗的形式方面,则作了多种尝试:有的比较整齐,像格律体的新诗;有的更像民歌;也有类似自由诗的,但都力求押韵,有节奏感和音乐性。这一切,都说明他是费了心血的。
唐诗今译方面的书,已经出版了好几种。宋词今译,目前还少见。弓保安同志的这本《宋词三百首今译》,数量比较大,肯定会引起人们对于宋词今译的重视,我希望它早日出版,和读者见面。
1987年11月26日写于见山楼
(作者系陕西师范大学著名教授,著名文学理论家、古典文学专家、诗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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