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出的瑶族农民领袖侯大苟

    中华侯氏网 2010年11月8日 中华侯氏网


杰出的瑶族农民领袖侯大苟

    侯大苟——桂平大藤峡附近罗渌洞田头村的瑶族人,家境贫苦,以烧炭打猎或帮工为生,善于捕捉蛤蚧,常把蛤蚧拿到市场上换米换盐。大苟做事公道,有正义感,有强烈的反抗精神,深得人们的爱戴和信任。关于他起义的情况,《浔州府志》说:“金通志云,正统初,拨官兵协剿诱擒蛮首蓝受弍等以徇,而贼首侯大苟盾去,仍啸聚倡乱。”由此可知,侯大苟反抗封建统治的斗争,在正统初(即十五世纪三十年代)即已开始,并且是领袖人物,在起义的重要首领蓝受弍牺牲后,他重整旗鼓,继续领导起义军战斗。
  正统十一年(公元1446年),是侯大苟起义军斗争的高潮时期。他们驰骋于黔江两岸,“破城杀吏无虚月”。这时起义军拥有步兵、骑兵、水兵三军。控制了柳州、浔州、梧州三府十余个县,他们智勇兼备,攻夺州县城池,势如破竹,明朝官军,惊慌失措,处处挨打,十分被动。当时官军统帅韩雍哀叹道:“五征不克势益张,处处孤城未能保。”这一年,起义军打出广西,分路进击,由梧州进攻广东肇庆、罗定、阳江等地;经北流、陆川、博白、进攻广东石康(属合浦)、廉州(合浦)、海康、茂名、电白、化州等地;经富川、贺县进入湖南江华、宁远、桂阳等地。起义军的一部分,还到达福建、浙江一带活动。
  明代的梧州,是两广军事政治的中心,是两广总督衙门的所在地,形势险要。明朝政府虽驻有重兵把守,却常常被起义军所攻破,据史料记载,从天顺三年(公元1459年)到成化十七年(公元1481年)的二十三年中,起义军攻占梧州达七次之多。其中一次是天顺七年十一月,侯大苟指挥七百人组成的轻装精干队伍,实行突击,一夜之间攻下重兵把守、防范严密的梧州,当时城内明朝将领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义军进城之后,杀死训导任璩和前布政使宋钦,总兵官陈泾龟缩在总兵府,拥兵自保,不敢妄动。起义军从容不迫取走库银和武器装备,并抓走副使周(王寿)作为人质,然后浩浩荡荡满载战利品,凯旋而归。明英宗得到梧州失守奏报,非常震怒,说:“梧州蕞尔小城,总兵镇巡三司,俱有重兵驻守城中,乃为小贼所蔑视,况遇大敌乎。”(1) 于是,悬赏千金追捕侯大苟。
  成化元年(公元1465年)十一月,起义军的一部分打到广东廉州、高州,明皇室的守珠池有皇帝给内官的“勅书”,是皇帝亲笔写的命令,被义军撕得粉碎,表明义军对封建最高统治者皇帝是极端憎恨和蔑视的。入海采珠,是极其艰苦和危险的劳役,民愤沸腾。后来的两广巡抚林富说过:“五年采珠之役,死者五十余人,而也得珠仅八十两,天下谓以人易珠。”(2) 在由此可知,历年因采珠而死者更不知多少人,以劳动人民的白骨去换珍珠,流尽千千万万劳动人民的血和泪。怎能不激起义军的极端义愤呢。
  侯大苟率领义军分路出击,声势浩大,沿江设卡,攻城杀吏,夺取库银,动摇了明朝在两广的封建统治。成化元年,明宪宗派遣韩雍领兵十六万,围剿侯大苟义军根据地的大藤峡。义军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毫不畏惧,英勇抗击敌人,他们迅速集中各路支队,退守根据地,先把妇女儿童转移到较为险要安全的桂州、横石、寺塘等处,然后在大路上据险防守。后因大批敌人拥至,大藤峡四面受敌,先后被敌人攻破了紫荆山等十多个山寨,义军最后被迫撤退到九层楼山上。九层楼在桂平罗渌山的上峒,距大藤峡碧滩江边约二十华里,是一座山峦重迭的大山,山顶有九个峰头,九层楼因此得名。此山巍峨险峻,岩壁陡峭,易守难攻,侯大苟起义军在这里用巨石、滚木和毒箭为武器,打退敌人轮番进攻,坚守山头,巍然不动。后来敌人改用火攻,打出大量火
  炮火箭,山岭上的树木茅草都燃烧起来,木棚和防御工事受到严重破坏,官军还进行偷袭,由后山小路潜登,义军阵地被突破,大苟及战友七百八十余人战至最后,全部壮烈牺牲,他们坚贞不屈,血战到底,宁死不降,充分表现出起义军的革命气概和崇高品质。他们的英勇事迹至今仍在当地群众中流传和歌颂着。
  韩雍血腥镇压侯大苟义军以后,砍断江面交通的巨藤,把大藤峡改名为断藤峡。侯大苟义军的主力,虽然在战斗中牺牲了,但余部仍然坚持斗争,正当官军“告捷”、“庆功”的时候,又传来了侯大苟部属侯郑昂率领义军七百人,夜入浔州府城,“焚军营、城楼,夺百户印三颗”的消息。韩雍等人因谎报军情有欺君之罪,受到申斥罢官。(3)
  侯大苟起义军是以瑶族农民为主,联合壮、苗、汉各族人民的一支农民武装。大藤峡地区,历年都有破产、犯“法”逃税的各族人民迁入,这些“流民”,是起义军的一个重要部分,当时官府奏报中,常提到“流贱”与“土贼”里应外合的事。天顺四年(公元1460年)藤县汉族居民胡赵成起义,就得到藤峡义军的有力支持,很快攻下藤县城,烧毁官署衙门,大快人心。(4) 当韩雍率领官军疯狂扑向广西,到达全州、兴安一带时,就受到苗族农民军的阻击,给韩雍当头一棒。广西八寨、府江等地义军,经常与侯大苟义军配合作战,相互呼应,彼伏此起,起义农民反封建斗争能长期坚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在斗争实践中,坚持了民族团结。
  侯大苟起义军善于分兵作战,把大部队分成“几十宗,每宗五、六十人”,并采用灵活多变的流动战术,四面出击,声东袭西。当义军攻打梧州前夕,先在上林发动佯攻,迷惑敌人,然后急攻梧州,而兵临城下时,又施巧计,据梧州官军说:“寇之设计巧矣!先示以必攻之势,又佯为不克以归,吾以飞楼四望,寂无所见,慰藉醉饱,酣寐达旦,彼乃梯东北以入。”(5) 取得了胜利。但义军又是依靠万山为家的,他们自豪地说:“官有万兵,我有万山,兵来我去,兵去我还。”后来只在山沟里转,满足于以万山为家,因此面对优势敌人的重兵包围,只能困守藤峡老家,损失极大。
  侯大苟起义军转战三十年,是否建立过农民政权,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由于资料不足,较难回答。但一般而论,侯大苟拥军数万,包括有步兵、骑兵、水兵,队伍又时常聚散不定,必然有一套军事指挥组织,在所控制或占有的地区,也有组织生产和分配产品的机构,作战时必然有运输后勤、医疗等机构,可能存在过短暂的军事性的农民政权。列宁说过:“在这些革命中,往往有过短时期的暂时得到农村支持的劳动者专政,但没有过劳动者的巩固政权。”(6) 藤峡农民政权短暂的存在,有两条材料可以证明:一条是明朝庶吉士编修丘浚的《两广事宜议》中论及起义军时说:“往时依山据险,乘间窃发,今则披毡乘马,张旗鸣鼓。……一酋死,一酋立,非若宋之侬智高,元之黄圣许之徒,一败即散者可比也。”这条材料告诉我们:一是义军阵容威武,有组织,公开打出旗号,这个旗号就是革命政权的标志;二是领袖牺牲后,马上另选继任者,实行军事民主制;三是这个政权的水平比侬智高等还高一等,侬智高是建立过南天国政权的。另一条材料,义军长期控制藤峡地区,沿岸设关卡自行抽税。设关卡抽税就是一种政权存在的表现。马克思说过,国家存在的经济体现是捐税,而捐税便是国库进款的最方便的手段。后来的广西总督陈金,无力消灭义军时,被迫与农民政权订立税约,“每舟所过,额与鱼盐,定立约束,求免剽掠,虽绣斧所经,亦携盐自备。”(7) “绣斧”原是汉代官名,是皇帝派出的钦差大臣,专门督察地方官员,镇压叛乱是否得力,可先斩后奏,这里借指明朝派往广西的钦差大臣,藤峡农民政权,对如此权势极大的钦差大臣,毫无例外,一律征收捐税,这难道不是一种政权力量的表现。可笑的是明武宗根据陈金奏报,兴冲冲把韩雍改名的断藤峡,又改名为“永通峡”,至今藤峡上下入峡的地方,还保存皇帝手书“勅赐永通峡”五字的摩岩石刻,这是大藤峡义军斗争胜利的记录,是明朝统治者向农民政权投降的历史见证。
  侯大苟起义,沉重地打击明朝在广西的封建统治,迫使统治阶级不得不在两广地区减轻一些封建剥削,改变一些民族压迫政策。成化元年,明宪宗在《谕韩雍征剿两广贼寇事宜勅》中说:“尔宜查勘各府州县,见派买办解纳物件,拖欠折粮银两、商税等项钞贯并请解军匠,俱暂停止,……免其粮差三年,无房屋、牛具、种子者,官为指置给与。”军事副使翁万达,在《藤峡善后议》中,主张迁徙瑶民,拨给田地耕种,并实行保甲法,先计口科粮,十取其一,等五年之后,“稍派徭差”,近郊地方设圩市,允许买卖食盐、布匹等物,解除官府对山区的经济封锁。(8) 这些谕示和建议,不论其是否付诸实行,但却反映了封建统治阶级缓和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的意图。
  侯大苟起义,对广西的农民起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851年,就在侯大苟起义的桂平紫荆山一带,爆发了震动全国的金田起义,太平天国革命就由此开始。如果说明代侯大苟起义还是农民革命的初级阶段,影响只是局部地区;那么,太平天国革命就是农民革命的高级阶段,震动全国了。侯大苟起义,无论在精神上物质上都留下宝贵的遗产,这个地区至今仍大量流传着侯大苟、洪秀全、冯云山等人的革命斗争故事,人们能够具体指出那些是侯大苟使用过的营盘,后来又为太平军所使用。杰出的瑶族农民领袖侯大苟及其战友,永远活在人民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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