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鹏霄古稀十八年四修家谱
- 中华侯氏网 2011年1月3日 中华侯氏网
北国网讯 “我从哪里来?”
因为这个问题,一个75岁的老人整整找了18年,从鬓染微霜直到白发苍苍,终于找到了答案,为数千位同宗族人找到了盘根错节的血亲之根。
中国传统的家谱是关于根的记忆,虽然面对日益城市化的现实,地缘关系逐渐取代了血缘关系,但家谱始终维系着一种血缘的认同,一份斩不断的对根的依恋。
当家谱续写传统在中国中断了两三代后,鞍山有这样一群老人,他们重新开始寻找祖上的记忆,续写曾经被斩断的家族史。75岁的侯鹏霄就是其中一位,这个解放前只上过四年半小学的老人用18年时间完成了由简到繁到精的四部侯氏家谱。
对于他,这“只是完成了寻根问祖的心愿”,而对于数以万计的侯氏血亲来说,在一次次社会动荡和变革中,一个个家族劳燕纷飞后,家谱成了这个家族重新认祖归宗的重要依据,以及他们对自己祖先的珍贵纪念。
“我从哪里来”
18年前,一个远方亲戚的到来使很多久远的记忆重现,侯鹏霄想到了那些逝去的祖先,“我从哪里来”?他被寻根的冲动激动着……
“好几百人聚在一起呀,都姓侯,鼓乐班子吹打着,那个热闹啊。只是小辈人也都七老八十的了,我也不好意思喊‘孙子’什么的……”
回忆起去年冬天那次家谱续成后的颁发仪式,侯鹏霄眼里放着光。
侯鹏霄的家在鞍山一个普通的居民楼里,老人白发苍苍,红光满面。
他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家谱和传统文化的书籍,小书屋的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装裱着三个大字“无名斋”。这间书屋就是老人和一些家谱爱好者经常切磋的地方。屋里的小板凳上放着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老人说有两个客人才走,是来请教如何写家谱的事情的。
侯老说这辈子他做得最满意的一件事情就是完成了四部家谱的编撰工作,当他第四部50多万字的家谱印出的时候,他真的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用了三年编写第四家谱,结果三年住了三次院。
根据传统,最隆重的就是家谱续成后颁发仪式了。那天,侯老在老家侯家屯摆了几十桌筵席,侯氏散落在各处的宗亲都派代表赶来了,侯老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地名。那天来了几百人,杀了猪,又请了鼓乐班子,好一阵乐呵。侯老的辈分是最大的,他面对着同样白发苍苍的儿子辈、孙子辈,甚至重孙子辈的侯氏后人,最尴尬的就是不知道该喊人家什么,都是七老八十的人,喊人家孙子甚至小侯都不是那么回事,同样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喊他。还好,最后大家心照不宣,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不排辈,只是点头打招呼了。那么多的血亲聚在一堂,那种热闹那种亲热不需要亲身经历也能感觉得到。
侯老说自己离开侯家屯到城里几十年了,房子越住越好,生活质量越来越高,亲戚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在钢筋水泥的建筑中自己越来越感觉到冷清,尤其是年节的时候,虽然孩子们都过来,但他总感觉缺点什么,总是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了。
1987年的一天,一个亲戚从远方来,他才想起很多埋藏了许久的记忆,儿时的乡村,儿时的大年,儿时玩在一起的儿子辈、孙子辈的伙伴,想到了陆续离开村子的亲戚。也想到了自己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想到了故去的父母,想到了那些逝去的祖先,他又想到了“我从哪里来”这个最朴素的问题。于是,他就开始寻找答案。
寻找老祖宗
随着那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谱单一点一点展开,许多碎片落了下来,历经百多年历史,这张谱单已经非常脆弱了,上面的很多字迹都已经看不清了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老祖宗”,“老祖宗”其实就是一张谱单,在侯老儿时家家都要供奉的,上面写着几代故去祖先的名讳。
在他的记忆中,一到过年的时候,谱单前就会铺上麻袋什么的,然后他就跪下对着供着馒头、五牲的谱单磕头,他曾经问过大人,为什么要跪要磕头,大人告诉他说那是给“老祖宗”磕头,那个谱单代表的就是大人口中的老祖宗。
寻找“老祖宗”的工作就从侯家屯开始了。最初,侯老以为他小时候家家都有家谱,应该很好找,可是一到村里,人家都告诉他在“文革”的时候早就当“四旧”烧掉了。他一家一户问。
“虽然都姓侯,但是出去那么久一直没联系了。”可是找遍了也没找到。侯老不甘心,又重新再问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让他遇到了。
“开始的时候,人家也说没有,谁知道你这个老头是干嘛的啊。”他就跟人家解释自己是为了寻根问祖,想了解侯家的历史。那家人当时也没说话,他回到自己的侄儿家时,那家人来了,很慎重地说他家里有一张。
那是一张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谱单,卷成了一个粗筒藏在那家棚顶上,那家人说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拿出来过了。侯老扶着梯子看着那家人把他梦寐以求的谱单拿了下来。他马上接过来捧在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展开,可是当慢慢展开时,脆弱的谱单也不时地落下许多碎片,他当时心疼地“呀”了一声。把谱单摊平压直后,侯老就开始把那些碎片重新拼起,那家人说这谱单大概能有百十年历史了,上面的字迹很多都看不清楚,甚至连痕迹都褪掉了。但这对侯老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找到这张“老祖宗”就是他寻根问祖的开始。
根就在那里
侯鹏霄调查得知,侯氏祖先是清顺治八年从山东迁到这里的,本来是兄弟三人,在路上失散了,这一支就在这里繁衍生息,清政府最终以他们的姓氏给族人所居村落命名
得到这个谱单,侯老马上坐车赶回城里,去买了个放大镜,整整几夜他就一直在“破译”谱单上的名字。可惜,虽然都是血亲,那上面的人他几乎没有一个认识的。于是,侯老就想,应该做个家谱,把侯氏的族人都写进去,让后代有了解自己祖先的机会。
从那时起,侯老就忙开了,到了休息日就回侯家屯,村里人慢慢都知道他了,知道有这么个老头专门来村里找人唠嗑,而且专找老头儿老太太唠。侯老说就像记者采访一样。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有时候会站在人家院门口徘徊一阵子才敲门,后来熟门熟路了,想到哪家有老人那就直接进门,坐在炕上就问,非得“逼”着他们想起什么陈年旧事才算完。
“人一老,记忆就不连贯了,所以得勤跑跑、多问问才能有收获。”侯老说在他编写家谱的18年里,已经有50多位老人去世了,这些老人的名字都写进了家谱里。
经过侯老的调查,证明侯家屯侯氏后人的祖先是顺治八年从山东迁到这里的,当时侯氏祖先挑着一个扁担,前面筐里装着两个孩子,后面担子是锅碗瓢盆,老婆在旁边跟着,一路就走到了辽阳府。从山东老家出发时候是兄弟三人,可是在路上都失散了。他们这一支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后来清朝政府为了便于管理,就颁令,某个姓氏的族人开拓了土地,都可以向当地政府申报土地开拓权,政府就可以批准以那个姓氏命名其族人所居住的村落的名称。于是就有了侯家屯。最多的时候村里有百八十户侯氏人家。
只笔谱族史
自写自刻自印的第一部30本家谱发出去后,很多人开始找到他要求“认祖归宗”,他联系族人的范围开始超出了鞍山市,“每个人都有寻根问祖的意识”
1988年,侯老开始编写第一部家谱,里面记录侯氏家族200多人。他自己上街买了钢板等印刷用品,自己写,自己划字,自己印刷,整整忙了3天,他说因为太担心出错别字,结果最后弄得疑神疑鬼的,看哪个字都像错别字了。那种印刷设备太简陋,等他印刷完了30本家谱之后,自己都快被油墨涂成黑人了。当他把这30本家谱分发给亲戚之后,反响来了。很多人都来找他,说他们都应该是侯氏家族的,为什么没有他们的名字。这也就激起了侯老要把“侯氏家族”“一网打尽”的雄心。
雄心是有了,可是困难就更大了,传到侯老这辈已经是第九代了。侯家屯的底儿差不多已经被他抄干净了,他就开始走出去,走遍了与侯家屯有关的十多个村子。甚至有时候偶遇一个侯姓人,就马上拉着人家唠一唠,看看是不是自己家的血亲。他说如果老家是山东,名字里又有“鹏、程、万、里、振、兴、朝、廷”等字的侯姓人就有可能是他们这一支的。
随着走访人数的增加,侯老也渐渐走出了鞍山。他说全中国都有他这支的侯姓后人生活,最远的已经漂洋过海到了美国。
为了家谱的准确性,他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刚开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等他想明白要说话时,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知道我是在编修家谱时,大家都非常支持。”他说很多侯姓后人为他编修家谱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每个人都有根的意识,都有寻根问祖的想法。”
“没谱”的担心
在新家谱里,妇女的名讳也被录入其中,这在以前是不可以的;现在侯老担心的是,谁能把家谱“三十年一修”的古老传统传承下去
在编修家谱的这三年,侯老几乎没睡过安稳觉,有时候睡着睡着想起来什么,披着衣服就起来了,他都弄不清楚那时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遇到难题他就记下来,攒在一起回侯家屯去问。他说不可能马上去,因为涉及经费。来回一趟得几十元。“钱得花在刀刃上,该省的地方就得省。”仅第四部家谱三百册的出版费就花了2万。在这册13卷550页的家谱中记载了侯氏7000人的家系、名讳。
“我估计这只是十分之一,但是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些了。”侯老还有些不满足。
令侯老颇为自诩的是“与时俱进”,他编修的家谱采取了不少新做法,增添了很多新内容。
“家谱发展到今天,必须要有时代气息,要符合现代文明的特征。我们修撰的家谱不仅仅是记载家族发展变迁的历史,更应该是一部教育后人的教科书。”在他的家谱里有族人的感言留言、有发黄的老照片,有水墨画和书法作品,有解放前的高中毕业证,有族人在国外发表的论文等等。
侯老在他的家谱里摒弃了过去男尊女卑的思想,把妇女的名讳也录入了家谱之中。
侯老说自己非常遗憾的就是没能回山东老家去一趟,他说现在只知道他这侯氏一支的老家是山东永亭府,但是这只是口头传颂的,而史籍上山东并没有这个州府。他说应该自己去查明的,可惜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走那么远了。他希望有一天侯氏后人能够找到山东老家的具体位置。
按照三十年一代人的说法,做家谱的传统是三十年一小修、六十载一大修。为了30年后续修家谱,侯老组织了侯氏宗亲联谊会,都是各地侯氏人的代表,有40人。
侯老说已经有人愿意承担30年后续修的重任,可是一问年纪,那人也将近50岁了,30年后是否有精力续修,侯老也感觉这是个问题。他说,人老了寻根问祖的心才会迫切,也有时间去做这些东西。他不奢望年轻人能挑起这个担子,但希望30年后有人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能完成修谱的重任。
李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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