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荣宝斋的“掌门人”侯恺

    中华侯氏网 2011年1月12日 中华侯氏网



□高艳芳

    *素有天下第一斋、民间故宫之称的荣宝斋,是民族文化的窗口,一代名流书画家使她走向了繁荣
    *爱喝醋,喜欢抽登喜路,四天一瓶“竹叶青”
    *至今不会打领带,平时就用“一拉得”糊弄,重要场合儿子给打的领带,晚上舍不得解开,只是松开后第二天接着套在脖子上“臭美”
    *一幅徐悲鸿的马至少卖5万元,而仿制一幅成本只有15元,几乎难辨真伪,如今,“名人字画”卖了罗卜价,造假之风盛行,别坏了琉璃厂的名声
    *那些并不爱字画、并不懂字画的“大款”在拍卖场将名人真迹的价格抬得高不可攀,之后通过竞拍弄到手了,只是图拍卖现场的一时风光,可名画拿回去就不知道丢到那儿去了,对此我很痛心
    上午9点钟,记者准时来到宣武区万明路侯恺的家,侯恺迎出来时,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脖子上精心打了一条领带,乐呵呵的。已经79岁的老人依然神采奕奕,在书房里他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我是山西老西儿,入主荣宝斋时只有28岁”追忆似水流年,侯恺感慨万千。1950年国家投资接办了荣宝斋时,出版总署宣布投资5万公斤小米,折合人民币旧币9000多万元。侯恺出任荣宝斋建国后第一任经理。
    荣宝斋创建于1672年,堪称老字号,前身叫松竹斋,是一家颇有名气的南纸店,主营文房四宝,兼营中国传统的文玩字画,服务于当时的文人墨客。清朝时各地来京科举考试的人,都从荣宝斋买到参考书和笔墨纸砚。
    荣宝斋地处北京琉璃厂,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但是在侯恺接办初期,接收过来的私方充作股金的“商品”,就是一些诗笺信笺、古墨端砚和零碎南纸及当代书画家们的字画,而这些所谓的商品,与当代社会现实生活相距甚远,生意寥寥,侯恺整天为店里不景气愁得慌。
    1952年,荣宝斋特请郭沫若同志重新题写了荣宝斋匾额。
首都是文人荟萃的宝地,有很多社会贤达、名流,他们的文化需求使侯恺悟出了荣宝斋发展的门径。他认为要在木板水印出版上多下功夫。在侯恺的倡导下,荣宝斋首先印制了敦煌壁画,接着又从收藏的画库中,选出笔墨简练的“新罗山大幅花鸟”印制出版。之后又出版了齐白石、徐悲鸿以及当代著名国画家的作品,这些精美的作品,除了作为国礼赠送给国际友人,还供国内外各大博物馆、图书馆、学术团体收藏。其影响蜚声中外。外宾们得到这种礼品后,纷纷到荣宝斋造访。
    光顾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名流、部长、将军,直至国家元首,从此荣宝斋名声大振,成为一个涉外文化企业。齐白石、徐悲鸿、王雪涛、李苦婵等绘画大师亲自到勾刻、印、裱生产车间具体指导,使这一传统的印制技艺,由起初的仅能制盈尺小幅的诗笺、信笺,提高发展到可以印制丈二匹的巨幅名作,并由纸本发展到印制古代绢本名画,甚至印制出版了宋元明清的名家名作,积100多年沧桑累计出版6000多个品种。
荣宝斋的宣纸韧而润,堪称上品,这都是侯恺千里迢迢从安徽泾县求来的。那时,由于销路不好,安徽泾县的宣纸小作坊纷纷停了产,荣宝斋的宣纸断档。1952年春天,侯恺拿着一封介绍信,去了安徽泾县。在造纸的山洞里,马灯摇弋,借着微弱的灯光,见当地的汉子们光着膀子,打着赤脚在一个水坑里踩来踩去,县里的陪同人员讲:“这是在踩纸浆。宣纸的生产以檀皮和高秆稻草为原料,檀皮为安徽泾县特产,宣纸檀皮的成分越高,质量越好。”宣纸的工序相当复杂,先将檀皮浸泡,再用石灰发酵、蒸煮、踩浆、竹帘捞、凉干等,侯恺感叹:“一张宣纸生产出来真不容易呀!”
    回到北京,侯恺写了一份报告,意思是应该扶植安徽泾县的宣纸,由荣宝斋负责包销。许多年以后,当侯恺再一次来到安徽泾县时,这里的宣纸生产已经发展成集团规模。没有荣宝斋,自然就没有安徽泾县宣纸业的今天。
    “为发展中国的书画艺术,荣宝斋一般储备宣纸500吨,使宣纸存放5年以上,经过多年的氧化,书画家使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要知道,宣纸与酒一样,越陈越好。”侯恺说。
    荣宝斋从一个濒临破产的私人企业,发展到现在财源茂盛、声名卓著的国有文化企业,侯恺倾注了大半生的心血。在侯恺府上的客厅里,挂着郭沫若的一幅字和吴作人的一幅金鱼图,“别人出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你看,吴作人的金鱼画得栩栩如生,瞧一眼就是一种享受。”另一个房间里,王雪涛的公鸡图活灵活现,好像要跑出画面。与夫人年轻时的合影镶在镜框里,立在书房的窗台上。“我和夫人结婚50年了,那天,与儿子们聊天,说起与太太结婚的半个世纪,儿子们立刻兴奋起来,说爸爸妈妈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于是,在西苑饭店的一个餐厅,全家老老少少撮了一顿。”侯恺的老伴儿白燕是人民美术出版社的老编辑,儿子们在书画上均有造诣。
    “我最小的儿子都已经46岁了,大孙子都参加工作了,我能不老吗?”刁着烟的侯恺说。
    如今,侯恺每个月的离休费能拿到1600元,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很知足。
    谈到今日的琉璃厂,侯恺不讳言假货充斥。他说:“这不奇怪,现在,你到琉璃厂西街牌楼后面看看,不难发现那些造假字画的个体户。启功的一副对联真迹至少4万元,一幅字至少40万元,现在在琉璃厂,40元甚至更少的钱就可以买到一副启功的字,赝品真是如此猖獗。”
    中国历代书画艺术流传至今,真迹数量很少,堪称稀世珍宝,许多原作大都是国之瑰宝,是不宜拿出来出版的。从50年代初期开始,荣宝斋组织画师临摹仿制历代的名家字画,多取自故宫博物院和荣宝斋收藏的名家书画原作。从制绢、染绢到反映原画的笔墨色彩,都是技艺超群的,但都在字画上注明是复制品。这是满足字画爱好者的鉴赏需要,但近年来,一些店铺在利益的驱使下,大量复制名家字画,不标注复制品字样,愣说成是真迹,挂在门市里,蒙中外消费者,这是不道德的。
    近年来,书画拍卖一浪高过一浪,“你去拍卖场看看,都是那些并不爱字画、并不懂字画的‘大款’把名人真迹的价格抬得高不可攀,之后通过竞拍弄到手了。但据我了解,这些有钱人只是图拍卖现场的一时风光,可名画拿回去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根本不懂字画的真正价值,不懂得保存,这是对国家文化传统的糟蹋。”侯恺说。
    想一想早年自己在荣宝斋任职时,谁买走了哪幅名人字画,都要登记在本子上,因为无论是谁买走了,都是国家的文化财产,要知根知底。
    尽管已经离休16年了,但他经常到琉璃厂逛逛,穿过那些熟悉的店铺,感慨时光的飞逝。有时也与荣宝斋店里的老技工回忆“5万公斤小米”起家的发展史。他真希望琉璃厂的商家好好珍惜荣誉,别让假货坏了名声。
    侯恺小传:
    百年沧桑的荣宝斋历史上任职最长的掌门人之一,目睹了荣宝斋自新中国建立以来的兴衰变化。他1922年出生于山西左权县,1937年参加救亡工作。1938年秋,调到新华日报、胜利报辽县办事处,同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太行区党委、129师、八路军野战政治部工作。1942年秋,赴延安滞留西北120师,先后在晋绥边区抗联、文联、晋绥日报社从事美术工作,1947年,返太行大众报社。1948年秋,调石家庄组建大众美术社,1949年调到出版总署,1950年入主荣宝斋担任经理,直至1985年离休。

    《市场报》 (2000年04月23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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