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懿德懿行与“二程”的造就

    中华侯氏网 2011年4月10日 中华侯氏网


    女性的认知水准决定着一个民族的素质,当我们面对社会生活中许多无奈现象时,上面这句话作为归根结底的症结所在或许不致为错。德国著名哲学家和女性主义者西蒙·波伏娃的名言——“女人决非生就的,而是造就的”,深刻表达了女性的社会学意义。在“造就”的过程中,社会文化传统赋予中国女性一种普适的、难以变易的品质,以致于这些品质几乎成为天然烙印于女性的属性。

    孝女、贞女、烈女,是传统史籍中颂扬女性的绝大部分内容,某种意义上,这些女性是男权制度传统之下的牺牲品。然而,在民间女性中存在一种可贵的精神——顽强的坚持,正是在这种精神支撑下的女性,她们能够长期以懿行美德影响众人,直接熏陶造就子女品性。北宋理学大家程灏与程颐(“二程”)的母亲就是这样平凡而伟大的女性。

    侯氏:训育“二程”,其道德典范“非性然也,教之使然也”

    “二程”是北宋时期的哲学家、教育家、理学奠基人,师承周敦颐,后启朱熹,以“程朱理学”著称。如果说二程的理论来自师承与自省的话,那么他们一生律己待人甚严的道德情操与堪称儒学师表的行为实践,则源自母亲侯氏言行的长期熏陶和训育。程颐撰《宋二程母上谷郡君家传》记载了母亲侯氏的懿德懿行,以及对他们兄弟的深刻影响。

    侯氏(1004-1052年),北宋景德元年生于太原,皇祐四年终于江宁,享年49岁。太原府盂县人(今山西盂县),出生于河东大姓官宦世家,先祖在五代时以勇武闻名,父亲侯道济中儒学科第,后任润州丹徒县令。侯氏从小既善女工,又聪悟过人,好读史书,博知古今,深得父爱。每逢父亲以政事相问,她的回答总是“雅合其意”,难免令传统观念颇深的父亲时常发出“恨汝非男子”的叹息。

    19岁时侯氏嫁与程家,以孝谨称道,广受程氏家族的敬爱。对于丈夫,礼敬谦顺;对于下人,仁恕宽厚,从不训斥奴婢,如同儿女相待。若遇子女们训斥奴婢,她必严厉告诫:“贵贱虽殊,人则一也。尔如此大时,能为此事否?”她能够从“人生而平等”的角度看待主仆关系,在等级严密的封建时代实为难能可贵。因此,侯氏“治家有法,不严而整”。

    侯氏慈善有爱心,路遇遗弃小儿,屡次收养。曾有一名小商人,出门经商未及归来其妻死去,儿女们纷纷散去,惟有仅二岁的小儿无路可取。侯氏见状,派人抱回家来收养,面对家人的怨色,她仍坚持抚养。等到小儿的父亲经商归来,见孩子健康完好,表示愿意献给侯氏以表谢意,而侯氏道出真心:“我本以待汝归,非欲之也。”她还乐善好施,常配药方,以济贫病之人。

    侯氏待人宽容博爱,“二程”是侯氏六子中仅存的二子,对他们可谓爱慈倍至。但是,在教育二子方面却表现得十分严格。她有自己的教子之道,常说:“子之所以不肖者,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二程年龄不相上下(仅相差一岁),二人刚学会走路还不能稳步时,家人每每上前扶抱唯恐孩子摔倒。侯氏此时不无呵责道:“汝若安徐,宁至踣乎?”(“如果人生来就走路平稳,怎么还会跌跌撞撞?”)只有在勇于跌撞中自我摸索,才能导上未来的坦途。孩子的食物常常置之座位旁,他们吃到絮羹残余时,母亲制止道:“幼求称欲,长当如何?”(“小时候追求食欲之满足,长大后将会何等贪婪!”)教育孩子们保持中和有度的欲望不至于走向凡事皆贪婪成性的恶习。侯氏教育子女虽然严厉,但从不恶言相伤,这一切无不深深渗入二程的言行思想中,正如程颐所言:“颐兄弟平生于饮食衣服无所择,不能恶言骂人,非性然也,教之使然也。”等到儿子年龄稍长,侯氏引导他们从善师友交游,即使家贫,对于孩子们延客也热情支持。教育女儿,则以曹大家《女诫》为范。侯氏常告诫家人:“见人善,则当如己善,必共成之;视他物,当如己物,必加爱之。”她传承的是一种择善共美、爱物如己的品格。

    侯氏“安于贫约,服用俭素”,对于亲戚间攀比纷华的风尚,她视如不见。她还表现出关切人生的精神,她的小女儿出生数日夭折,乳母婢女悲泣号啕,侯氏批评制止道:“在当求得。苟亡失矣,汝如是,将何为?”(“生当爱护救助,已经死亡,痛哭号啕有什么用呢?”)侯氏不相信“怪力乱神”,客观务实追求事物真相。程家居住在卢陵时,宅舍中颇多怪异,有家人说:“物弄扇。”侯氏却说:“热尔!”又有人说:“物击鼓。”侯氏说:“有椎乎?可与之。”从此,家人不敢再谈怪乱,家中怪乱也不再发生。

    侯氏不相信“天才”之说,有姜应明者考中“神童第”,人们竞相观之。侯氏认为此人决非长远才器,后来果然获罪无才。她相信惟勤是用的道理,所以寄语在儿子的书上:“我惜勤读书儿”,并鼓励儿子写道:“殿前及第程延寿”(程灏幼名)。在母亲的精心教育之下,二程先后及第,并成为北宋理学的奠基人。

    侯氏才华佳美,其弟侯方才智高远,也是北宋名儒,对于姐姐的才华时常自愧弗如。她一方面表现出德行严厉,教子有方,另一方面她深受宋代礼教束缚,自己虽然喜欢文史,却对于“妇人以文章笔札传于人者,深以为非”,自己很少做辞章。她居历阳时,丈夫外出视察,夜闻雁鸣,曾赋诗一首,现为仅存:

    “何处惊飞起?虽虽过草堂。早是愁无寐,忽闻意转伤。良人沙塞外,羁妾守空房。欲寄回文信,谁能付汝将?”

    “二程”一生“举动必由乎礼,进退必合乎仪”,“修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师表”。从性格上看,程灏温然平和,气象从容,不失风趣;程颐严毅庄重,直是谨严,晚年趋于平易。透过程颐对母亲的记述,可见他们不同的性格气质却有着同样的谨严规矩,因为源自同样谨严、慈爱的母性教诲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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