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伯宇:一生在科学道路上躬行
- 中华侯氏网 2012年3月9日 当代陕西文
近日,《陕西人才工作通讯》专刊转发了由《当代陕西》、《陕西日报》刊登的生前为西北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教授、著名理论物理学家侯伯宇同志的先进事迹。
编者按 侯伯宇同志是我省优秀知识分子的典范,是严谨求实、勇于创新的科教工作者的楷模,是扎根西部、甘于奉献的党员专家的杰出代表。近日,中共陕西省委作出了《关于追授侯伯宇同志“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开展向侯伯宇同志学习活动的决定》、《陕西日报》、《当代陕西》对侯伯宇同志的先进事迹进行了报道,现予以摘编转发,供学习交流。
2010年10月6号,刚刚过完80岁生日不久的侯伯宇教授因病在西安走完自己的一生。离世前,他在病床上写下了:“以创新湮灭顽疾之痛苦,以毕生之余力完成科学登顶。”
“侯氏理论”让他成“中国的骄傲”
1930年,侯伯宇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因为战争年代的影响,他的求学经历十分曲折,先后在10所小学、3所中学读书,3次考入清华大学,并在台湾大学、东北师范大学、西北大学、中科院数学所求学。1973年,43岁的侯伯宇开始在西北大学从事理论物理和数学物理的教学研究工作。每天早上七点到研究所,下午六点半回家,没有周末,不过节假日,这就是侯伯宇几十年来不曾改变的作息时间。
侯伯宇的学生、西北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副教授索冰冰说:“对他来讲,追求科学没有休息时间。大年三十、初一也会来办公室工作。他总是把国际最新的东西及时介绍给大家,紧跟国际前沿。”
正是源于对科研的热爱和执著,侯伯宇在上世纪80年代推导出著名的“侯氏理论”,成为世界上以中国人姓氏命名的现代科技成果之一。世界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杨振宁等人认为“侯氏理论”“非常漂亮”,是“强有力的”,并称赞侯伯宇“做出了开创性的贡献”。1986年,新华社以《中国的骄傲》为题,展示了包括“侯氏理论”在内的20项以中国人姓氏命名的现代科技成果。
2009年11月底,侯伯宇找到了超弦理论中数学问题的研究方法。正当他打算潜心钻研、再次做出成绩时,不幸发生了。在一次例行体检中,侯伯宇被确诊患上了膀胱癌。住院期间,年近80的他依然手不释卷。在最后一次被推去做检查时,他还告诉推轮椅的护士:“请你推慢一点儿,我要看书。”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侯伯宇牵挂的,依然是他放不下的科研。
侯伯宇的学生冯俊说:“他一直不想开刀,也不想住院。医生跟他说,肿瘤太大,必须开刀。他说,能不能采取‘姑息疗法’,只是把表面肿瘤切掉,复发以后再切,至少这段时间我能看看书、写写文章。他说,有三五年就能把项目做出来,到那时候再好好看病。”
即使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侯伯宇仍然认为他是幸运的。他曾在日记中写道:“以创新湮灭顽疾之痛苦,以创新来消灭死。誓以我有生之年,在国际竞相攀登科研高峰中顽强攀顶,以作为最后的礼物。”
侯伯宇的学生、西北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教授杨战营说:“他在生命的最后几天,还让我们给他读着文章。直到他记忆思维衰退的时候,他还一再叮嘱我们一定要把这个课题做好。”格致探理,终生治学垂典范;数理并重,一世耕耘育英才。从数学到物理,他博各科之学;从北京到西安,他领西北之先。侯伯宇先生用高尚的人格为我们树立了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精神楷模。
用言行诠释师者的厚重内涵
侯伯宇是一位学者,更是一位严师。他以精心育人、甘为人梯的师德风范,滋养着求学道路上的后来者。
1992年,杨文力走进西北大学现代物理所攻读硕士学位,师从侯伯宇。满怀着毕业后出国深造梦想的他,却在第一堂课上被侯伯宇泼了冷水:“侯老师刚开始就给我们讲了一件事情,他说你们不要考虑出国,我不会给你们写推荐信的。”
杨文力不敢多问,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毕业后,杨文力申请前往日本一家科研院所从事课题研究,却因为侯伯宇当初的一句话,迟迟不敢去找侯老写推荐书。一天,杨文力却在自己的电子信箱中,发现了一封邮件,署名侯伯宇:“如果你要申请去这家科研机构工作,希望我写推荐信的话,我非常愿意。”最终,在侯老的支持下,杨文力如愿以偿。若干年后,在与侯伯宇的一次促膝长谈中,困扰他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杨文力说:“他认为,如果你还没有踏踏实实学到东西,即使给你一个机会到国外去,去了以后你不会有下一个机会。他希望他的学生静下心来,真正地去做学问。”
侯伯宇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以循循善诱的姿态,适时调整着学生们做学问的心态。事实上,侯伯宇非常注重拓宽学生的学术视野。他一方面千方百计想办法送学生到国内外著名高校或科研机构访学进修,一方面邀请世界一流的科学家到物理所来为学生上专业课。1985年,在他的努力下,西北大学现代物理研究所获批为全国首批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学生们坐在西大的课堂上,便能聆听杨振宁、李政道、吴健雄、巴丁、普里高津等诺贝尔奖获得者和国际著名物理学家讲课。
侯伯宇不仅给学生传授知识,塑造他们的学术品格,更用自己的善良、宽容、认真和正直,塑造着学生的人格,带领他们健康成长。
杨战营是侯伯宇的学生。十几年前,他的母亲突然患病,几乎掏空了家里的积蓄。这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农村家庭来说,不啻雪上加霜。情急之下,还没有读完硕士学业的杨战营动了辍学的念头。“侯老师就说了一句,‘我不允许我的学生在这里辍学。我会供养你,如果我一个人不行的话,我会叫其他老师一块来供你毕业。’当时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我的一切困难都是学校帮着解决的。”
张小玲是西北大学物理研究所行政人员,日常负责打印文件、财务报销等工作。她回忆说:“有一次,他从日本回来有一笔账,我拿财务室报去了。日元和人民币有一个汇率,当时财务室算完我也没看,报完我把钱给他了。他拿上一看说,咦,咋多出这么多呢?这算错了,赶快给人家退回去。我就把多出的钱退回去了。”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侯伯宇用他的言行,诠释着师者的厚重内涵。他的很多课题,总会无私地分派给他的学生和国内各个地方的合作者,学生津贴会发到最高限度,悉心指导学生完成课题研究后,从不要求在成果署上自己的名字。在他古稀之年,他说,要“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所学完完全全地传授给学生们”。他先后为本科生和研究生讲授过《普通物理》《原子物理》《前沿动态物理》等多门基础课和专业课,2007年到2008年的一个学年,他承担的前沿动态课程就达到了600个学时。
从教37年,侯伯宇培养博士、硕士研究生40多名,指导博士后研究人员7名。他的学生遍布全国乃至海外,学生石康杰、杨仲侠、岳瑞宏等人更成为学术带头人。学生们说,侯伯宇是真正做学问的。他像一盏明灯,不断地指引着后来者前行的道路。
“以创新湮灭顽疾之痛苦”
2010年10月10日,侯伯宇先生追悼会在西安举行。前来送行的人们缓慢移动,逐个向侯先生遗体鞠躬告别。在与侯老家人握手时,一些与侯伯宇相熟的朋友再也压抑不住悲痛的情绪,顷刻间泪流满面。因为他们面前,站着四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侯伯宇的妹妹、两个弟弟和他的夫人曹淑霞。而侯老的独子和独孙,却在三年前永远离开了他们。
2007年8月,77岁的侯伯宇同往常一样,正在办公室专注于课题研究,噩耗从天而降:他唯一的儿子和心爱的孙子在加拿大遭遇车祸双双遇难!
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经历这番人间至痛的第二天,侯伯宇就回到了办公室,第三天就又一次站在了讲台上。
亲人已经离去,这位苍老的快要没入夕阳余晖的老人却迎着朝阳,重新奔走在教学和科研的第一线。似乎,他把儿孙的离世,当作“出国还没有回来”一样。可他不是不痛,而是控制时间去悲哀,挤出时间去伤痛。没人能看见,侯老背着书包,驼背屈腰匆匆而行,避过旁人的目光,老泪横飞地消失在家属大院的林荫道上;没人能看见,侯老看着自己和孙子在西大科研楼下的合照出神,摩挲着久久不能放下。那张照片上,祖孙俩笑得灿烂。
不平坦的际遇下,侯伯宇依然充满着积极向上的动力。他不止一次向学生提到:我很幸运,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上天给了我最后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就是找到了超弦理论中数学问题的研究方法。2009年11月,侯伯宇在这一当今国际数理学界的前沿领域取得重大突破。正当他如获至宝打算潜心钻研时,却在一次例行体检中,被确诊患上了膀胱癌。
第一次“姑息疗法”手术后仅仅一个多月,侯伯宇病情恶化。支持他积极配合治疗的,是放心不下的科研。学生们陪同他去做检查的时候,他经常会拿着最新的论文研读、和大家讨论。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侯伯宇挂念的,依然是陪伴一生的科研。
他的学生石康杰说:“他只要能动一定是在看文献,躺在床上都在讨论,他的学生来看他,三句话不离本行。”
学生王展云说:“最后一次见他是他的生日,我给买了一个蛋糕。可我感觉他有点不高兴。果然,他说,你别弄这些,有时间把论文那个方向的文章写一写。”
“以创新湮灭顽疾之痛苦,以创新来消灭死。誓以我有生之年,在国际竞相攀登科研高峰中顽强攀顶,以作为最后的礼物。”侯伯宇曾在日记本中写下的这句话,将成为无数科研学者面向未来的坚强动力。
来源:《当代陕西》作者:文/吴 伟 贾存真(本刊特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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