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丑面前，选择美就是选择良知

——谈侯泽俊的几首留守儿童诗

◇ 张绍民

    侯泽俊出版了一本儿童诗集《风的舞鞋》，这是值得祝贺的事情。这本诗集里面的很多作品，都得到了读者的喜欢，因为诗人在出版诗集之前，集子里面的诗歌都在全国很多刊物发表，得到了人们的喜爱，还获得了《儿童文学》杂志的评奖。他的诗歌已经获得了人们的赞许，还获得了那些专业人士的赞美，《儿童文学》杂志社的诗歌编辑金本、西安的王宜振、北京的谭旭东等人都支持与肯定其创作。我之所以对其关注，主要在于我和他都写一些儿童题材作品，尤其是现在写儿童诗的人不很多，因而互相关注与互相支持也是对儿童诗的一个积极因素。

    其他人夸奖过侯泽俊的诗歌，我就不重复夸奖了。评论夸他的诗歌很多首，而我根据我个人的看法，就诗人写留守儿童、贫困儿童、偏远地区儿童的作品来进行说明。

    这首《打给爹的电话》全诗写到：

    喂，爹\新书包收到了\同学们都说漂亮\过些日子\麦子就该收了\一片一片的麦浪\真像海洋\娘说，今年准是个好收成\\爹，田野里的野花\开得真多\白天的时候\我和弟弟去摘樱桃\红红的樱桃\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爹，您是不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咋知道的\哼！不告诉您\\爹，院子里的南瓜藤\已经爬到了围墙的顶端\昨天我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听到燕子回来时的声音\那爹，您啥时候回来的呢？\向每次一样\轻轻地推开院门\掏出糖果\大声地喊我们的名字\大丫、二丫……”

    一首诗写到了思念，写到了距离，写到了盼望，在很多美景中，却是留守儿童孤独的寂寞。

    这首《留守儿童的日记》具有不小的影响力，读起来，心情难以平静：

    （一）一条公路从我们的村庄经过\像一条银色的绸带\从仙女的袖间纵身一跃\铺向遥远的天边\从此 \笛声的轰鸣\像节日的礼炮\炸响在每一个清晨和夜晚\我们不再玩“过家家”的游戏\总爱数着各式各样的车子

    （二）城里有游乐园\我们不羡慕\田野就是我们的游乐园\城里有少年宫\我们不羡慕\水鸟、兔子就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可是\要是我们没有了妈妈\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要问我们的妈妈哪里去了\这个问题\城里的小朋友最清楚\我们的妈妈\就在他们的家里\每一天\我们的妈妈给这些小朋友们\洗衣服、做饭、洗澡\送他们上学\收拾他们的屋子\如果是那些还小的小朋友\还得给他们喂牛奶\给他们摇摇篮\给他们讲故事\城里的小朋友有了我们的妈妈的照顾\当然过得很开心\可是\这些小朋友们对我们的妈妈不好\动不动就对我们的妈妈发脾气\嫌弃我们的妈妈老土\还和我们的妈妈顶嘴\\当我知道这些后\我好伤心\我发誓以后要考进城里读书\郑重地告诉这些小朋友\不管是谁的妈妈\都是孩子心头的牵挂\既然你们抢了我们的妈妈\就请对我们的妈妈好一点

    （三）妈妈从温州寄来一条\隔着冬雪的\穿过高原的\奔波了几万里路的\妈妈立冬前为我织的\绣着两个福字的\沾着淡淡香气的\围巾

    留守儿童对妈妈的思念，在每一天留守的日子里。留守孩子写思念妈妈，用巧妙的角度，而这样的角度却是生活里面实实在在正在进行的事情。自己的妈妈在城里照顾好其他人的孩子，才能赚钱养活乡下留守自己的孩子，而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用尽了自己的血汗，为此忽略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的母爱就丧失了。要想自己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就要出门寻找生路。

    乡村孩子的成长如此艰难，主要是生存资源不平等造成的，对于偏远地区儿童而言，具体体现在教育资源、生活资源的贫困，而在如此情况下，加上城市现代化高速膨胀的过程里面，城市对乡村资源的升级吸附，即掠夺性攫取乡村资源，更加造成了儿童的生存困境。

    留守儿童，这些生命多么美好，这些生命与那些优越环境里的孩子一样具有生存权。他们一生的悲剧，难道就因为他们出生在乡下？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是农民的孩子？

    这些大地上的生命，这些孩子，多么美好。《我想去看海》写他们的渴望，从不过度要求什么？这首诗写到：

    我没见过大海\所以经常想象大海\但我的想象力有限\无法体会大海的浩瀚与博大\如果执意想下去\整个人的思绪\将彻底被海水给淹没\\我没见过大海\经常想象大海\但我想看看真正的大海\看一眼就回来

    侯泽俊作为偏远地区的老师，教书育人，眼前尽是留守儿童。他写作，他的诗歌尽是良知。真心写作就十分宝贵，这是难能可贵的心灵。在文学谎言化的今天，能够真实写作，写真心，写真实，就很值得尊重。

    按照常理，应该是审美，而面对庞大的文学谎言体系，只能审丑。在艰难中，选择对真善美的坚守，这是极不容易之事。

2012年9月28日于北京

    作者简介：

    张绍民，男，《读书》《读者》《青年文摘》《杂文选刊》《散文选刊》等刊物推介其作品，获得过《人民文学》《诗刊》《儿童文学》杂志的诗歌奖。作品选入中学课外教材,小学地方教材，大学写作教材。《从前的灯光》一诗获得过一辆小汽车的奖励并在300多家媒体介绍。出版过长篇小说，诗集等。作品翻译到美国日本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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