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网新闻】明末著名文学家侯恪
- 中华侯氏网 2015年8月20日 中国睢阳网
侯恪,字若木,号木庵,时人尊称为木庵先生。恪自小就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父亲要求很严格,不准着华丽的衣服,不准有什么优越感。恪“生而神异”,在私塾里读书,“目十行俱下”。又生得“天骨坚固,风仪硕美”,“静笃不好弄。”除穷读经籍之外,往往寻求异书攻读。郑三俊在他的《墓志铭》中称:“君舞象(孩童)磊落有大志,喜读书,日数万言,六经、《左》、《国》、《史》、《汉》、《庄》、《列》、《管》、《韩》、《文选》之属无不谙诵,且细批注其侧,索隐曜疑,多古人所未发。”侯恪喜诗,十来岁就能诗赋,与兄侯恂成为归德府秀才中的佼佼者。书院每考试,与兄“遽称冠军”
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恪年二十三岁与兄恂同时登进士第。恂授行人,而恪不肯仕,“更读书,为诗赋”(侯方域《壮悔堂集》卷五《司成公家传》)。在家三年,学业大进,彭尧瑜说他“归则谢宾客,日夕肆力大小西及琅嬛诸洞,诠腹笥成海若矣。尤注意性命、经济,莫可得而穷也”。以至“腹笥有等身之誉”。这三年,是他诗歌创作一个高潮。
万历四十七年(1619)始到北京,参加殿试,以博学宏词,选授翰林院庶吉士。同馆有不少名流学者,他们“砥砺文章,尤立气节”。一年后,授编修,侍经筵,编《神宗实录》。第二年又编《光宗实录》。其中有挺击、红丸、移宫三案,是当时党争的焦点。各种派别纷纷以三案为发端,有主持正义、一心为国的正人,但不少都是借事起衅、相互倾压的邪党。一时内外汹汹,议论沸腾。侯恪“目击时事,检诸曹章牍,奋笔直书,凛凛董狐”。这时,魏忠贤“招揽奸宄,谋害缙绅,胆势已张”。与宰相沈榷内外勾结,倾害刑部尚书王纪。恪每载始末,极力摘发魏忠贤的奸相。天启初年他还充任皇长子生辰使,到湖南楚藩下诏。一路走玩名山大川,祖国的壮丽山河,激发了他的忠愤之气,尽吐为诗。
天启中期,东林党与魏忠贤等阉党的斗争,趋于白热化。赵南星被遣送,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相继被害。侯恪在范文正公书院读书时,就深受郑三俊东林思想的影响,他的父亲侯执蒲被称为倔强老儿、东林渠魁。他在朝与东林名臣杨涟、魏大中、缪昌期为至交。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有言是缪昌期找侯恪代草。魏忠贤大怒,欲谋害他。这时魏忠贤干儿镇抚司田尔耕平常很崇拜侯恪,对魏说:“这个人能诗善赋,在公卿中很有名气,又能书米芾书”,并请魏忠贤不要杀他。魏派田尔耕拉拢侯恪。侯方域《司成公家传》这样记载:“尔耕退,诣公,话故旧,因佯言:‘我之游魏翁者,欲为士大夫地也,非得已也’。公大悦,呼酒与饮,辄慷慨指当世事,尔耕默不得语。居数日,又诣公则益为款言,伺公嬉笑饮酒酣,乃促膝附公耳言:‘公且以杨、缪故,重得罪。我为公画计,某月日乃吾魏翁诞辰,公自为诗书之。’言未得竟,公大怒,推案起,酒羹覆尔耕衣上淋漓。”这时,魏忠贤死党大学士魏广微知贡举,侯恪为下校官,广微心嗛恪。恪所荐郑友玄、宋玫等人卷子,他有意推抑,并要挟侯恪,恪据理力辩说:“人生贵识大义,我恪难道会为留恋一官而负天下贤才吗?”语刺广微。这时魏忠贤同乡干儿御史智铤知道了这件事,马上劾恪为东林邪党,索与魏大中相结,又与缪昌期、姚希孟同谋等。魏忠贤乃矫旨将侯恪罢官。命回乡养马。(见《东林列传》卷二)恪即日脱朝冠,愤然出京。其诗有:“死谏亦何恨,生还作逐臣”之句。他的学生二十三人,追到卢沟桥,共置酒与老师饯别,“公饮酣,遍观二十三人者曰:‘吾归矣,幸无腼颜以羞诸生,诸生第识之:异日有言诸生为好人者,乃吾弟子也,诚不愿诸生为好官’。二十三人者皆泣下”(侯方域《司成公家传》)。天启五年三月,其父太常卿侯执蒲致仕,八月侯恪回籍,九月被削夺一切官禄;第二年为御史的兄长侯恂也因东林党被罢官削职。“父子兄弟,乃相继黜逐,一时商丘侯氏东林党魁之名,遂震天下”(《商丘县志》)。
在家三年的闲居生活中,虽然诗云:“罢官无不可,长啸入深山”,但实际上是在惊惧中度过的。他在商丘古城西二十里的水池铺,建一别园,自署曰“遂园”。种草莳树,隐居于此。自放丘壑,觞咏不废,绝口不问外事。他与来求教的秀才们说:素位而行,可以居身,可以处世;好修起谤,正自不免。但得谤即可坚砥砺之操,又可谈风尘之咏。但当时魏忠贤陷害杀戮名流几尽,凡与魏有不同政见者,必遭报复。恪知道在《实录》中书魏忠贤奸状,一旦被查出,自己一定会被杀,还会诛连父兄。所以意志消沉,自溺于酒。侯方域《司成公家传》云:“公性宽厚长者,嗜饮酒,不事生产。常家居,其门下生董嗣谌为郡太守,宋玫、林一柱之徒各宰其旁邑,迭请问,愿有以为公寿,公固闭阁不与通,日召其故人饮酒,故人稍稍有言及者,益拒却之,更饮以酒,数岁以为常。”又云:“既归,则益召其生平故人者与痛饮,不事事。”“公为人和易、有容,不修苟节,见人无贵贱,皆与饮酒。”恪这样狂放,不仅是“性嗜酒”,主要是当时险恶的政治环境所致。侯方域还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商丘有一个秀才,姓邓,因一件小事侮辱侯恪说:“你这个大名鼎鼎的人养马,而我却是秀才,冠儒冠。”家人要揍他,侯恪大笑,把他召来一起饮酒,喝得大醉,邓生才免遭挨打。这一时期,他写下了不少诗篇。
崇祯即位,侯恪复官,辅助丞相韩爌厘正《三朝要典》,请颁钦定逆案。崇祯二年恪职记注,奸臣温体仁揣崇祯皇帝心意,偷偷上书言群臣朋党,得召对。在殿上,“体仁钩挑诟谇,数睨望颜色,伏叩头为侧媚曲谨状,天子大悦,趣立以为相”(侯方域《司成公家传》)。侯恪真实地记下了温体仁的丑态,并飏言于朝。温体仁担心恪揭他的隐私,多次委屈恳求侯恪给改一改,恪坚决不改,体仁极为害怕,遂建议崇祯皇帝出恪为南京国子监祭酒。南京太学生听到这件事,欢腾雀跃,纷纷传告:“这是与魏广微争宋玫、郑友玄的侯太史。”自从为争宋、郑诸人罢官后,三吴士人都非常敬佩侯恪,士子相互传言:愿采首山之铜,铸侯太史像,令长司文衡。等侯恪到南京任,愿投门下来试者有数千人。自明建国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像这样受到崇拜。在南京国子监,与司业倪元璐校理二十史,补其阙遗,定监规。又针对科举中的弊病上疏陈七事,即:“严班期”、“重文行”、“劝实学”、“抑奔竞”、“隆监体”、“核廪饩”、“优迁转”。他励精文治,慨然大有为,常劳废寝食。崇祯帝欲拔入内阁,恪却得半身不遂病,又带病工作,病情加重,遂告病还里。回乡后不足两年,于崇祯七年七月十二日病卒。年仅四十三岁。
侯恪一生著作甚富。据彭尧瑜《行状》及郑三俊撰写的《墓志铭》记载,其著作有《眠云阁集》、《嘤鸣集》、《静竹斋前后二集》、《片石轩存稿》、《随史漫录》、《归田草》、《遂园诗草》、《雍余草》、《馆阁试草》等。
侯恪在文学理论上承前七子之余绪,是一个复古主义者。他教导诸儿说:“传家以忠孝为至,文章以古先为法。”他的文章诗法秦汉,特别推崇司马迁。彭尧瑜《侯恪行状》说:“为文法龙门(司马迁出生龙门),不喜字句繁缛,风云月露举为笑柄,其所向可知也。”郑三俊《侯恪墓志铭》说他:“为文章经纬敏妙,而宏博流丽冠天下。”他的这些特点,对侯方域的散文影响很大。他在文学上的突出成就是诗歌。他的诗推崇杜甫,以大雅自命,反对公安、竟陵,“为独抒性灵”而忽视社会实践,以乞灵于古人的狭隘的形式主义倾向。彭尧瑜《侯恪行状》中说他:“攻诗溯源风雅,深恶新体,见时流所作,辄呼卢笑谓:人不观沧海,而羡涔蹄,不览华岱,而夸卷石,不爱秦柏汉松,而取蟠曲盆盅中物,失之远矣。”二十余岁时,每日与夏邑彭尧瑜扬扢古今作者,力洗词条淫媟之垢,务振信阳北地之坛,符合风雅之旨,时号侯彭。他的《与彭尧瑜论诗书》中明确地阐发了自己的诗歌理论,书云:“古今言诗,莫妙于先圣,其以君父两者要诗之旨归,以多识名物穷诗之变化。而又云可兴、可观、可群、可怨,使言之者不露,而闻之者勿伤。故其诗讽而愈出,传而可久。试取汉魏唐初盛间细细吟味,宛见古人情之所寄。如风传空谷,自然成响,其间浓淡异致老稚异用如元美诸人。降而浅狭,若出一口,然犹未纤詀也。不知袁完道、钟惺何所见而变新体。”侯恪的诗继承了杜诗的现实主义精神,多哀时伤世之作。明末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异常尖锐,朝内党争激烈。恪心里很痛苦,侯方域《司成公家传》说他:“每赋诗辄饮,而前后虑天下事,有不当意则又感愤,日夜纵饮。”其写诗之旨由此可见一斑。
侯恪的诗歌理论和创作精神,为在豫东稍后崛起的一批文人所宗法,成为归德诗派的理论基础。侯恪作为雪苑社的先驱,在明清之际的文坛上,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可惜《遂园诗集》于清乾隆年间被列入禁书,现已很难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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