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仅载英名的抗日龙潞游击队参谋司正培

    中华司氏网 2009年9月18日 司姓网


       司正培,有志知识青年,1942年5月,目睹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毅然毁家纾难,抗日救国。参加了在中共云南地下党组织朱嘉壁、张子斋等同志的影响和鼓励下,由朱晓东(前国民革命军第十路军三十八军九十九师中将师长)之子朱嘉锡(国民党中央军校军官高等教育班第八期学生),组织的昆明行营龙潞区抗日游击队。英雄功绩卓著,史册谨存英名,望司氏族人共同努力,从茫茫史海中,发掘英雄业绩,使司正培永不泯灭的民族精神,在新时期得到发扬光大。

龙潞游击队敌后抗战纪实

                                                               2004-10-12 10:32:56 马仲义 阅读12211次

 

        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后,日本军国主义实行其所谓的南进政策,于1940年5月侵入东南亚各国,企图完成对中国的大包围,一举并吞我全境,实现独霸中国的野心。滇军60军于1940年9月5日奉命从江西奉新高安紧急出发,调回滇南布防。那时,我任184师工兵一连少尉排长。我连为全军先头部队。任务是架设桥梁,修筑公路。部队不分昼夜急行军,到达湖南禄口,乘上湘桂火车于9月10日到达广西柳州。在郊区休息十余日,部队继续向云南进发,于10月中旬到达文山驻防。11月又奉调蒙自屏边一带,协助炮兵构筑工事以防敌人进犯。滇越铁路碧色寨至河口段早已奉令拆毁,铁桥炸坏。因我军在台儿庄血战,使日军丧胆。部队死守11昼夜使日军寸步难移。因此我军调防后,日军未敢轻举妄动。
  1941年底,师工兵营奉令缩编为连。那时师工兵营长杨重(系地下党)我俩关系密切。当时师长万保邦要留我在师,但杨重迫切要求把我调入军工兵营。因182师工兵营调来的营长梅鑫系中校任正职;杨系少校故任副职,思想不愉快。1942年3月,杨从师部弄来一个日日命令,叫我把部队人、枪花名册造好,留交营部,然后到建水第2路军指挥部特务营张仕明营长处暂住一久。因杨与张冲关系很好,待指挥部成立,调杨来任工兵营长,要我担任连长。我当晚连夜把名册造好,交给班长,送交连长转呈营部。夜一时,我就自动离开部队,次日抵建水。杨给我一介绍信,当天到了特务营,把信交与营长张仕明。他看信后表示欢迎。住了10天,我看不是味道,因为闲居太不像话。于是,我又到了沅江县常备队,队长叫杨忠文是杨重的同学。到那里玩了几天,杨约我去李伙才家玩了两天,他是彝族,是张冲的部属。
  不几天,日本对缅战争爆发,接着侵入滇西。短时间内,外五县先后沦陷。桑梓垂危,刻不容缓,我立即离开沅江,奔昆明,期待杀敌之机。3月末,与军校同学李家旺相遇。他系蒙自鸡街人。他说前民政厅长朱晓东大儿子朱嘉锡住晓东街62号,因家乡沦陷,他自动向龙云请愿,献出先辈遗留财产,准备深入敌后组织民众抗日。他要我加入这个组织。我听了他介绍情况后,决心参加,以表报国献身之愿。当天,我就加入了。当时,这个组织的番号为“昆明行营龙潞区游击支队”。朱系支队司令。那时,参加这个组织的官兵约五六十人,集中在海园寺朱氏宗祠集训。有个金学全又叫金完人的,任他的副司令。龙云委朱兼龙陵县长,只给部份弹药、10箱四号地雷(又叫四号甲雷),经费、粮米由地方筹用,还颁发了两颗印鉴,我本着男儿当马革裹尸的决心抗战,加入了这个组织。
  朱氏在昆明时期的筹组工作
  1、装备方面:昆明行营对朱只发一张委任状,一颗游击司令关防,五万分之一的龙腾一带军用图一份,在武器装备上只给10支云南兵工厂仿造的七九步枪、几十个地雷,1部电台。其余的都是朱氏把以前加入“茂恒商号”的股金全部取出来,自行向云南兵工厂购买七九步枪30支,向私人购买俄造雪克加立夫式转盘轻机枪3挺,黄色炸药和手榴弹若干,以及其他军需物品。
  2、组织训练方面的工作
  ①干部来源:一是由朱氏聘请的有云南陆军讲武学校19期毕业的军官罗小池、郑作舟,有云南大学外文讲师甘襄庭,有朱嘉璧同志介绍军校8期学生金完人;有中央军校昆明分校第5期军官训练班毕业的王开秀等人。二是由60军跑来投效的军官刘叔良、肖光品、梁国兴等10余人。三是龙陵旅昆高初中学生,请求回乡参加游击的,有方南天、张剑秋(地下党、解放初期任边纵昆明办事处主任)、钟品贵等10余人。四是有知识青年自愿投效的司正培、王嘉和等数人。
  ②大队长以上人员初步分工:罗小池任支队部参谋长,甘襄庭任支队政治部主任,郑作舟任支队部副官主任,刘叔良任军械主任、钟品贵任支队部军需主任,陈子章任秘书、军医主任,张剑秋、方南天等青年学生均在政治部工作,军医主任系陈子章,电台台长曹志诚,金完人代副司令兼第一大队长,王嘉和任摄影师。(注:罗小池临出发时未去,由郑作舟代理参谋长,刘叔良改任副官主任)。
  ③训练方面:在昆明筹组期间,朱氏把全部参加人员集中在昆明海源寺自己的朱家祠堂里面施以短期的训练教育。由罗小池、郑作舟、金完人等讲授一般的战术和战斗方法,亦初步试着讲解斯诺《西行漫记》里的红军的游击战术以及谍报方法;由我和李家旺讲爆破方法及投手榴弹方法;由甘襄庭讲授抗战形势和保家卫国的重要意义以及政治宣传的方法等等。大约在昆筹组一个多月后,朱氏即偕同金完人、郑作舟、甘襄庭等数十人奔赴滇西下关,向驻大理的第11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驻节大理的云贵监察使李根源请示机宜。同时朱氏在下关拟写了告龙陵、潞西民众书,用石印印刷带去怒江西岸散发。此外,朱在下关收容一些散兵游勇、汽车司机20多人,在下关逗留10日后,继续向保山前进。
  到达保山时,看到整个城市惨遭日机炸成一片焦土。敌人不时向怒江东岸用猛烈的炮火轰击。部分官兵听到炮声,竟纷纷后逃,所余官兵约50余人开向施甸,短住数日。西山村回族马应才,是个中年人,有爱国热忱,自动来我部请求参加抗日,自动组织人枪30多。朱委任他为警卫队长。部队临走时,他因家务缠身未能亲赴前方。他将30余人枪交与一位姓段的担任此职,由段率部一同出发,行抵天王庙。在当地训练十余日,作各项准备,并在该处设后方办事处,由地方豪绅杨谓适任主任。张仲达参谋、何克忠、司正培、李家旺、康元宁、郭正卿、梁国勋、杨开荣我们9人结为桃园弟兄共赴国难。就地训练时,由我和李家旺负责培训士兵各种杀敌技术、武器使用。参训的还有何克忠队,李浩队,警卫队100多人。此时惠通桥早已破坏,大部渡口被敌人封锁,只有三江口、七道河、打黑渡可强渡。渡口无船,由杨主任负责赶造木船一只,使我们从打黑渡渡江。5月初,部队到达龙陵平达。江边系87师防守。守江部队是一个步兵排,连部驻在营盘,营部驻酒房。我部派王开秀参谋率领两人一同守江,以作我方的情报转送。抵达平头寨设立后方办事处,有个保长叫匡玉福对抗日工作极为热忱,大部粮食均由他筹备供应,并组织情报网,调查敌情。
  部队渡江后的行动
  1、朱司令的家乡在象达,距芒市15公里。老家地名朱家庄。象达有个街子,5天一街,十分热闹。敌人在街子设有坚固工事,配有一小分队的兵力,敌人汉奸不时出没,时撤时来。朱将当地参加的青年分散各地,进行各种宣传活动,发动地方民众,积极参加抗日。
  2、平头寨有蒋三元参加我部,朱委任他为自卫大队长,不久他竟明目张胆叛国投敌,任日军象平先驱游击司令,把我部整个计划和组织人枪全部献给敌人,对游击队影响较严重。
  3、我们3个队每队人枪只30多。我们深入勐戛、天宁寺、绕廊、蚌渺、大桥、象达、蕨叶坝一带宣传活动,摸索敌人情况。侵占滇缅的日军是56师团,重点控制着交通要害。畹町、遮放、芒市、龙陵、腾冲、黄草坝均系敌兵重守。我们所用枪支系88师从缅后退,丢失民间后,由民众自动拾来交与我部的。还有由惠通桥附近送来的重机关枪1挺,枪榴弹和掷弹筒各1个,子弹500发。
  4、远征军失散官兵10余人,参加我部,其中姚昭添,是粤籍军校15期学生,担任情报队长后被特务杀害。整个游击队的活动兵力只有何克忠队、李家旺队、马仲义队三个队。各队增加的人员,是从各方面参加的,很复杂。警卫队从施甸随军渡江,在司令部负责警卫。
  5、司令部有参谋长郑作舟、参谋郭小卿、司正培、副官梁国勋;副官主任刘叔良;政治部主任张剑秋;指导员方南天、钟品贵、张维伦、朱家乐、朱家彬、朱家俊、赵有壁、赖风;另有艾振邦(60多岁,参加过讨袁护国运动)。我们3个队各自深入腾龙潞一带活动。我队共有3个分队长,1个队附62名队员。我队活动地点,主要在勐冒、大桥、绕廊、蕨叶坝、蚌渺、邦工、板梨树、象达、赧洒、杨梅田、马鹿滚塘、洋烟河、马家山、天宁寺、猛戛,芒市坝、三台山一带。主要工作是组织民众宣传抗日方针,搜集国军流失武器,布置地方,掌握敌情、伪情。我本人使用的兵法系地下党给我的一本《八路军游击战术》、《三十六计策》。这是我与敌人作战之法宝。重点用诱敌深入、浑水摸鱼、调虎离山等计。在确实掌握了地形、地物、敌情和我军的状况后,以不攻坚、不打硬、不持久、不决战的战略方针与敌人周旋。
  6、朱渡江后,不久就转至昆明活动。司令部只有参谋长郑作舟、副官主任刘叔良、副官张天瑞、副司令金完人等人。有一些军官有畏敌之念,纷纷后逃。姚昭添参加我部后,在芒市娶有一白族姑娘叫小娟,把她送往后方天王庙。他的情报活动方式是利用傣族调查芒市敌人动态,供给情报。
  我初次与敌接触是7月初,那是一个象达街天。我配带英造拉八式手枪1支。枪上刻有“朱旭”名字,子弹50发,率精干战士5人配手榴弹8颗,借赶街之机向芒市方面侦察敌情。行抵板梨树附近,突然发现两人形迹可疑(双方都是便衣)。我观察对方手摸向怀内,当即将枪拔出,对准对方,一枪射出正中胸部,敌向后逃跑。我即跟踪追入森林内约100公尺,对方已倒入水沟,面部迎天,当即毙命。经我仔细检查,死者身带日式推轮枪1支,子弹45发,日本双壳手表1只,日币170余元,半开银币20余元,日谍报证1本,我顺利返回驻地。整个游击队只有克忠队人、枪50余;家旺队人、枪40余支;仲义队64人、枪。各队以独立游击战为主,有时配合正规军加强连协同作战。渡江后的主要战斗有以下一些。
  象赧伏击战
  1942年7月底芒市之敌约1个大队300余人向我平达前进,企图扫荡我军,司令部得情报后,命令我和家旺队以急行军速度进入象达至赧洒之间夹槽外。我们共率领精干战士12人,进入埋伏地带,相距20公尺,各埋地雷1枚,雷上盖有5~10公斤石块,因为无点火工具,使用拉法。下午2时,敌人大摇大摆进入伏击圈,先头部队过后,待大部队进入火网时,地雷、手榴弹、步枪齐发,敌伤亡70余人。弄得昏头转向,机枪兵的头颅炸向九霄,联队旗帜炸飞山中,这是敌人在沦陷区遭受到的第一次重创,后因我寡不敌众安全撤退。敌人未听枪声,便用机、步枪疯狂乱扫,我游击队战士熊维科(昆明人)身中7弹阵亡。敌人遭到伏击后,收拾死尸向后撤退。我队进入森林搜查只获敌指挥旗一面,旗正中是太阳,周围是白府绸,从左至右写有各地战斗记载,日军系56师团。这是我军的第一次胜利。
  小平河尾追日寇
  1942年8月初,龙芒之敌汇合向我游击队出击扫荡。我以神出鬼没,时出时现,忽东忽西,神鬼莫测的兵法使敌人无法查知我军动向。敌人数次出动,均未得逞。于是向芒市撤退,路经小平河,我查知敌情后,率部下6人,尾追敌后,中途只发现两名落伍兵,我们企图活捉,但敌顽强抵抗,当即被我们包围击毙。获“三八”步枪两支,子弹80余发,日本双壳表1只,日本饭盒1个,日币50余元,皮鞋两双(被战士脱下),“三八”刺刀两把,胜利返回驻地。
  勐冒、洋烟河战斗
  1942年8月中旬,龙陵黄草坝之敌约200余人向龙陵勐冒洋烟河出发,附迫击炮两门、轻机枪10余挺,企图向我军扫荡。司令部接报后,即令我仲义队配合87师加强连附轻机枪6挺,用急行军的速度抢在敌人前面,迅速埋伏在洋烟河夹槽内。下午1时左右,敌军大队人马进入我伏击圈,我一声叫“打”,我方的机关枪、手榴弹向敌人猛烈射击,敌军遭到突然袭击,首尾不能相顾。敌伤亡50余人。我方伤亡两人。我们任务已达到,立即向绕廊转移,约30分钟左右,黄草坝之敌前来增援,收抢伤亡而回。
  在龙陵蚌渺偷袭日军的战斗
  1942年8月中旬,黄草坝的日军,因屡遭我游击队的袭击,认为勐冒大桥隐藏着游击队,也认为是该地的娄品兴做我方的情报工作,对娄非常痛恨,乃出动兵力数百人前来勐冒大桥一带搜索,没有见过游击队,后将娄品兴的房子两间烧掉而去。我率领队员10余人,附轻机枪1挺,尾追在后,敌人行抵马家山前5华里内因路走错折回头时,我在隐蔽处用机枪向骑马的敌军官扫射,当时,因我追击退敌之速度较快战士紧跟不上,只领着加强连的1个机枪兵,在距敌约百余公尺处,敌未发现我行踪,我命机枪兵把头弯下,把机枪架在他的双肩,双手抓住脚架,我自己瞄准敌骑军官一个快放,倒下了七八人。我立即向右侧之马家寨转移,敌人用机步炮扫射一阵,未听我方枪声才收拾伤亡,退回龙陵。
  芒市——小水井夜间伏击战
  月末,我命分队长刘忠亮率5名队员化装潜入芒市附近公路侦察敌情,活捉敌伪中尉监工员1名后,立即转移到龙陵象达中间的坝竹。我判断敌伪军有可能向我夜袭抢救被活捉的监工员。因此我即于夜12点埋伏在由龙陵坝竹通往芒市的小水井地方,等候敌人。3时半左右敌军约20余人进入我伏击圈内,我立即命令射击,打死敌伪2名,其余狼狈逃回芒市,我缴获中正式步枪2支,子弹70余发。次日,将活捉的监工员押送平头司令部交处。
  活捉汉奸廖长发
  1942年10月初,我带着分队长2名,班长4名化装成日本便衣队,从邦工出发,晚上8点后抵达距勐冒约6华里的大桥宿营,黎明前向黄草坝方向前进。绕了一个大圈从黄草坝转往勐冒时天已大亮,发现一老头拿着条锄挖地。我问他叫啥名字,他说叫李应禄,是保公所的人。我问廖村长在家吗?“报告大日本皇军,在家。”他给我行了四五十度的日本礼,头也不敢抬,并说,“大日本皇军辛苦了。”他问:“昨天来的两架飞机是皇军的吗?”我说:“对!是的,快开路,咱系从缅甸调来与朱队长换防,赶快去请廖村长来保公所,有重要机宜和他作计划”。我又问:“廖村长是个什么样子?”李应禄答:“报告皇军头戴一顶瓜皮帽,身穿青布短衣,口安两颗金牙,脚穿一双黄皮鞋,矮粗个子。”
  我们与李一齐抵达勐冒街时,开馆子的人已披着衣服打扫街心。李叫他们赶快杀几只鸡,弄些酒肉欢迎大日本皇军。约10分钟后,这个罪恶多端的大汉奸一听皇军呼唤,飞奔而来,在伪公所门口距我20米处,就端正地行了一个日本礼说:“大日本皇军辛苦了!”我回礼后说:“请进,朱队长在里边。”廖一进门,我问:“你是廖村长吗?”立即把二十响对准他,“不许动!”,接着一把把他抓住。我们连那个狗腿子李应禄也一齐捆绑押走。10点,行抵蚌渺街时,正是街期,街人看见,以为敌人来了,一时嘈杂混乱,我马上去制止,要街人勿惊,各自买卖。当晚我们住扎邦工,次日押往平达司令部交参谋长郑作舟处理。
  汉奸廖长发被我活捉后人心大震,使敌人又一次丧胆。司令部不知是何用意,不作上交,竟交给克忠队看管。
  10月初,敌情较为紧张,司令部命克忠队向象达出发,以牵制敌人前进。由于该队平时对官兵思想掌握不够,致使汉奸廖长发煽动克忠队部下,伺机邀功投敌。当晚夜静之时,克忠队长和队副杨治昆两人在熟睡中不幸遭部下杀害。司令部闻讯后,立即令家旺队长追歼叛军。在抵象达板梨园附近时,家旺队长防而不备,又遭分队长王明德惨杀,两个队借汉奸廖长发之势力叛国投敌。
  朱赴昆数月,消息渺无,整个平头办事处除参谋长郑作舟、副官主任刘叔良、副官张天瑞3人外,其他早已各奔前程。战斗部队只有我队官兵67人,仍然坚持独立活动,有步枪50余支,手榴弹70多枚、地雷10个。
  游击队大部分军官、军佐为什会逃走呢?一是部队组织复杂;二无经济待遇;三无主要作战武器;四是主将脱离实际;五是游击队有人公开叛国投敌,所余无几,且认为游击队前途渺茫,只好走为上策;六恨龙云只给番号和少数弹药不给粮米武器;七是龙云只委朱一人,朱又无军事技术不懂战略原则,是一个有勇无谋之材。在这许多情况下,出现军佐逃走也就不奇怪了。朱过江时,一个叫杨开荣的下级军官在打黑渡争一套黄毛呢军服。杨认为是他寄存的,联络副官不给他拿走。两人争吵起来,朱拔出美造左推手枪将杨打死丢下怒江。其余军官看见此景,各自逃生。
  敌人在芒市坝和很多村镇用中日两种文字写了反面传单贴在村内。我还记得这样几张。“孙中山先生才是真正的建立新东亚和平的革命者”。“南京汪精卫政府,才是真正的新中央政府。”“打倒只图自己金钱的蒋介石!”
  1942年12月初,在龙芒之敌集中千余人向我游击队施展大扫荡,腾冲之敌与我预备二师亦在激烈战斗中。我司令部得到各方情报,参谋长郑作舟给我一封信说:“仲义弟,腾冲之敌与我预备二师激烈战斗中,我部蒋三元叛国投敌后,家旺、克忠均受汉奸廖长发这个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从中制造事件将其杀害,率部叛国投敌。我部大部覆没。据各地情况,龙芒之敌齐集千余人由蒋三元为象平先驱司令率敌全面扫荡,其情况极为严重,为保持你部力量,现已同七道河39师七道河防线联系,希速率部队回部,立即转移后方,待敌情缓和再行过江。”
  我受令后于12月4日从蚌渺出发,下午7时抵达平达,率部由七道河渡江。守江排长姓李,渡江后人枪均作了详细登记。我们向对岸行进,经两日途程达镇康的文曲山,因我有病住该地休息。12月7日39师116团第3营营长徐德(四川人)派一连长用黄牛驮7驮大米送来我队,并说:“马队长,我们营长说:大敌当前,你披星戴月与敌人艰苦斗争,此次你们过江,我们营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慰问贵部。营长要我驮这几驮米来给你们,请收下”。我收后,写了一信,内容是:“徐营座仁兄台鉴:因我部大部覆没,只留我队。因敌情紧张,为保存这支有生力量我队奉命渡江,路经贵部,承蒙诸多关照,深表谢意,草此即祝”。
  文曲山事变
  1942年12月12日的中午12时,39师116团第3营营长徐德写一请柬专使副官一人送来,邀请副官主任刘叔良我俩于下午4时到该部晚餐。我因患疾未去,刘去时突遭该营长中途缴械武装看押。该营长恐正面难于应付我之作战能力,对我采取调虎离山之计,于午时3时半竟使用两个步兵连把文曲山村全面包围。营长作后备队附重机枪,一连迫击炮,一排在居高临下的一地方对村子进行猛烈射击。
  当时,我听到枪声,身带二十响,胸配军校毕业校章出来察看情况。警戒班长马建军来向我报告:“队长,村子大小交通均被军队包围”。我说:“赶快命令战士作好一切准备,不准开枪,听候我的命令。谁开枪,枪毙谁!”突然遇一军官向我走来,问我:“你是马队长吗”?我答:“是。贵官贵姓?” 他说:“不敢姓曾”。“哪个部队”?我问。“39师116团第3营第9连连长”。他答。我说:“大敌当前,你们对我采取敌对包围,胡乱射击,打死百姓,其后果谁负责?你们采取这种行动,究竟有何使命?”他说:“奉总司令之命来缴你们的械”。我说:“我们所犯何罪?你把命令出示出来我看”。他说:“命令在营长手里”。我问:“你们来多少人?”他说:“两个步兵连;一重机枪连,迫击炮一排”。我说:“贵部把我们当做虎群下山,如此慌张。请立即向营长报告:1、立即停止射击;2、迅速撤出包围圈;3、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缴械请将江防的登记名单送来查对,我们如数照交;如查差1人1枪,我当负一切责任。如不照办我将地雷拿出来,先把你打死,然后与你们同归于尽”。与曾达成协议后。营长徐德率部进入我驻地。
  午后7时我队将人、枪全部点交完后,徐营长下令把我的5个军官押入楼上看管,战士交7、8两连。副官主任刘叔良由该营长持枪看管。9时一副官上楼来说:“马队长,营长有请!”我穿着一件日军大衣,与他走下楼。一进门就看见徐营长手持“十三拉”监视刘叔良。我问他:“徐营长,有何贵干?”他说:“你是马队长吗?”“是。”“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我说:“1555元钱,是战士的伙食费。”他说:“拿出来数一数”。清点后,徐要我签名盖章,然后装好。徐问:“你有未婚妻吗?”“有。”“还有什么东西呢?”我说:“100发手枪弹。”“其他还有什么?”“缅甸鸳鸯毯1条、日本皮尺1个,军校毕业证书和登记证。”他说:“去拿来检查”。我被他监视。他派副官去拿来。检查后,把子弹、毯子、皮尺等物全部贪污而去。
  突然一副官手持步枪一进门就给我一耳光。口里骂道:“妈的。报告营长,把马队长拉出去杀掉,这支枪有3发子弹,有1颗已上了红膛,是从楼上检查出来的”。我说:“徐营长,要杀也要把问题讲清。我请你派人去江防把我过江的花名册调来查对,如不符实,就是全营人每人杀一刺刀也很容易。你们何必玩弄借刀杀人之计呢!当初如有此举,我决心与你们鱼死网破。你们把翅膀下掉,再来如此收拾我们国法不许,天理难容。这条枪从何而来请你自问。如我差一枪一人,当负军法责任。请把奉缴令出示念与我听”。他说:“好!我念给你听:据报,查龙潞游击支队,大部叛国投敌,为敌象平先驱先遣部队,率敌千余人有彻底围歼我部模样,如有游击队官兵过江一律剿杀无剩”。他听了我的一席话后,下令机枪连长:“把马队长拿细麻绳给我把大姆指捆起来,连那几个干部也捆起来给老子押上楼去。派一挺机枪看管,不准下来解便。两个步兵连包围看管一大楼上的士兵。”
  我在捆绑中,一夜未眠。周身麻木剧痛。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军官还数次上来强迫我把军大衣送给他们,都遭到了我的拒绝。我说:“要军大衣去找日本人去取。要我的军大衣除非把我枪毙。”。当时,我想如果夜里2时他不松绑,我将拉拢那一班人把机枪抢夺在手冲下楼去,先把营长干掉。然后战士只要一听枪响就会冲下来夺取武器,那将有一场血战厮杀。楼上管的一班战士我早已有所准备,因川军大部份是抓来的,无什么战斗力,后来刘叔良暗中与该营长私下商量,叫他把我立即解绑,待问题解决送他两条好枪。深夜2时,徐才派机枪连长来把我松绑。该营提心吊胆,一夜未眠。次日下来解便。四、五十支步枪跟着。我在愤怒中问:“徐营长,你想枪杀我吗?派那么多人跟着作保卫?”我们被就地关押了5日,他除留九连看管外,其余机枪连、炮排、步兵连,全部撤走。
  12月15日该营又将我队官兵捆送勐棒团部,夜2时半才到目的地。团长张中武集合我队讲话,说:“此次因奉命缴械给马队长等带来了痛苦,受了委屈。马队长又系军校同学,本团长也在军校任过大队长。马队长率部与日寇作殊死战斗,却受此委屈,本团长深感遗憾。请各位安心,待问题解决后,我们把马队长提来当营长,战士分在第5、6连。夜已深了,各位已疲劳不堪,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马队长等送交特务排武装看管,统统把索子解掉;战士交第2营看管。马队长有个未婚妻,送交郭镇长家。严禁我团官兵私自出入,违者依法重处”。管押后,团部送来一碗红烧牛肉,吃后,就坐了一夜,住处在森林内,气候寒冷,又无垫盖,真够辛苦。每天两顿饭,6个干部只给一碗萝卜荫子。
  关了4天我们又被捆送镇康师部。12月22日午后4时,抵街上,突遇我部政治部主任甘襄庭来。他拉着我的手说:“你们受委曲了。朱司令从昆明回部,听张副官逃回报告说你在文曲山受难,因此派我来同部队调合,弄清原委,现已解决。”当时,就解绑。我们的好枪和4支“三八”式都被他们换掉,还贪污了德造二十响、日本推轮、德造拉七各1支,他们借故说:“被团部借带出差未归”。到此,惊动一时的“文曲山”事变完结。我们也就返回天王庙了,与老朱等见面。
  朱嘉锡从昆带来特殊人物
  朱嘉锡从昆返部后带来了一些人,他们是:邓川县的著名土匪头目王正武(又叫小霸王)人、枪20余。随带乡村妇女一名、文盲,他们大部份吸食烟毒。他们无纪律,又不懂兵法,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作用,真是弄来凑人数,也许还是害群之马。另有常绍群系184师军械主任,为朱高教班同学。是朱邀请呈报龙云委任副司令兼潞西设治局局长,有个王叔堪(四川人)任参谋长;有个上海人叫王润芝(又叫王麻子)率领女政工3人(有一回族叫马莎),4个男的。参谋长好赌,王振武好吸(烟毒),王麻子好吹(牛皮),因此常副司令经常讲,我们游击队有三王。
  我到天王庙后,朱嘉锡亲自来慰问我:“老弟,此次受委曲了”。我说算不了什么。朱说:“你有个未婚妻系我表妹,听说你不愿意。我们希望你成全,这人不错。我家乡有个老婆生得更丑,将来你会看见的。象你这样的人才将来事业成功,大学生不成问题,不管怎样我帮助你简单办理一下。”于是他们于1943年1月3日,暗地研究,说马仲义是讲仁义道德的人,几个队就数他这支战斗力强,他走掉部队损失更大了,应该帮他办理一下婚事。于是由朱拿出2000元票子,交给我分队长郭均去买点蔬菜,我与未婚妻在1月4号那天草草结了婚。朱嘉锡做证婚人,王叔堪主婚,介绍人赖风写证书。在烽火遍野的前线,我俩在朱扶华先生证明之下举行了简单而庄严的婚礼,象征了我们不屈不挠,同甘苦、共患难的情感。
  1943年1月4日至7日,朱和已从打黑渡过江重新组织的机构叫我暂时休息,听候命令。从昆明来的政工队员看看无多大希望和前途各自回昆。
  朱司令过江就吃败仗
  过江后约两个星期,敌情有新的变化。我奉命于1月18日出发,当晚宿营酒房,次日渡过打黑渡爬上杞木林坡后,遇着两个农民问他听见什么情况。他俩答各条路朱司令都派人把守没有听见什么。当晚我部住在匡家寨派通信员去联系。朱派一个腾冲人赵刚全(5分校19期毕业生),来我队任分队长。命令我队速移平头寨,随后,我队住在距平头寨司令部约200米处。夜间1点钟,突然听到日本三八式机枪声,警戒班也来报告敌人来了,守街的分队部未来联系。我立刻命令两个分队准备后移强占阵地,带着1个警卫员去联络司令部,中途与副司令常绍群碰头。我说:“副座,敌人冲进来了,”他好像没有听清我是谁,还说:“条条路都有警戒,天上掉下来的敌人吗。回去睡觉。”那时敌人已把司令部包围了,系叛徒蒋三元带领敌人来包围的,我因屡次与敌人作战对各种武器的发射声的判断,是很准确的。
  司令部的领导自认为有严密的警戒和情报,平达下坝街已有兵力固守。致麻痹粗心,高枕无忧地熟睡,几乎被敌人来个一锅煮。敌人已冲进院子,他们才慌忙披着外衣各自出逃。幸亏敌人没有拉网尾。到黎明时,我部回到蒋家宗祠司令部驻地。敌人把司令部弹药全部放火烧光,司令部损失严重。我守街分队被敌人包围扫射,队员把枪全丢掉,拆开后房逃出,只有1班长肖楷背1支老号枪逃出,分队死1人。
  当天部队撤到小平河,司令部决定当晚去围攻平头寨,抢回丢失各物。决定我队为主攻,联络暗号学狗叫,问二答三。夜1点我带机枪1挺、步枪12支。3人1组以独立作战为主,分4路进攻。当我冲进原司令部驻地时,狡猾的敌人已于当天就撤回象达去了,我扑一空。原来这些敌人于1942年数次遭到我部的埋伏和地雷的伤亡,尤如惊弓之鸟,不敢久留。
  整编队伍
  一、1943年3月,朱对队伍进行了整编:调副官主任刘叔良任第一大队中校大队长,我为少校副大队长,兼原我的仲义队长为一中队。二、原施甸的自卫队变为二中队。三、三中队长张国楝。四、重机枪队长张仕聪(后因该队班长暗杀大队长刘叔良被枪决)。五、第二大队长王振武。六、第三大队长原情报队姚昭添,组织3个中队,系远征军流散人员官兵四五十名,每队30余人。那时,象达的张剑秋来任政治部主任。方南天任我大队指导员,张仲达任参谋。
  原从昆明来任副司令的金完人是个极为胆小的怕死鬼,吹牛的本事很有一套。日本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就远走高飞,只在讲话中留下几句话,他说打游击的人要有“三抓主义”的本事:一抓着就走,二抓着就打,三抓着就跑。又说:打死仗、死打仗,结果是打仗死。王参谋长也是来挂个空招牌,敌后都没有来过也溜之大吉了。
  夜袭勐戛,活捉汉奸吕英未遂。1943年5月中旬,司令部决定,由朱、常亲自率领我大队和二大队行动,夜袭勐戛,活捉吕英,勐戛系潞西设治局衙门,吕英原系土司方克光的秘书,已叛国投敌并在老衙门内设有日伪政权,主持勐戛一切工作,其家属住于街上,若把吕英捉着对日军的整个兵力和配备,就可全部掌握。我奉命为主攻,第二大队作预备队。夜2时进入了敌据点,作好包围准备,我以5人为一个作战攻击组,共编为5个,我在第一组,其余各分兵把关,老设治局有日军一个小队长驻守,配合伪军附有轻重机枪。日军时出时进,主要负责维持会的是石镇长。当我深入衙门附近侦察动静时,却一无所见。我带领1组摸进去系一空屋。我立即向指挥所报告,并马上将吕英私宅包围,结果未将吕英捉获。可能,我们的计划走漏,敌人不战退芒。迫不得已,朱把吕的两个分别为8岁、10岁儿子带来作人质。
  三台山夜袭敌汽车
  为了补充弹药和粮米,1943年6月初,司令部决定由朱和副司令亲自率领我大队的一中队夜袭公路敌汽车,部队从平达出发经两天行军于6日到达芒市三台山附近,夜2点在一个坡中用大量芦柴和稻草设置路上,以阻止敌人车辆前进。夜3点从畹町开来汽车1辆,行抵我设立的障碍物内,车子受芦柴拦阻,我枪声、手榴弹声齐发,当场击毙驾驶员1人,活捉日军押运员2名,分别为朝鲜籍1人、日本兵1人,缴获三八式步枪2支,子弹100余发,日式拉八手枪1支,炸毁汽车1辆。将俘虏押送司令部,解送大理交11集团军总部。总部奖给国币30000元,作司令部开支。这是游击队1943年夏对敌人的一次打击。
  游击队只活动在公路左翼的纵横百余里范围内,给老百姓增加了负担。朱司令决定,把队伍全部移至腾冲一带,梁河、陇川等地打圈,同时宣传抗日方针,唤起民众,组织青年参加抗日。部队于1943年6月8日夜,以夜行军的快速度,从三台山、芒市坝中间,渡过芒市大河敌人封锁线,黎明后到达一个村寨。白天就休息睡觉,我们派出情报去侦察敌情后,夜间继续前进。第三天到达距龙陵县城约15华里的一个村子(地名记不清楚),住下休息弄饭,了解情况。当地老百姓要我们放心,敌人绝对不会来的。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加强了戒备。黎明时,敌人就冲到距我住处约百余公尺处。听见枪声,全部队伍都按原决定的退路安全撤出,敌人不敢尾追。太阳起山时,反光很大,有个剑川青年军官,身穿黑皮短大衣距敌约1000公尺,被敌人发现,机枪3发点放,该军官中弹牺牲。我们撤出后,在各县局,东游西转,使敌人无法查知我部人、枪和番号。民众抗日信念增强,各地持枪参加我部青年有数十人。7月初,我们顺利地完成了打磨盘战的游击,与常副司令会师。
  潞西小平河战斗
  部队打圈回到平达,几天后,重整军容。据芒市敌情报告,芒市之敌正积极调动即将向平达出动扫荡我部。朱司令立即派出精干部队在葫芦口一带埋伏歼敌。但狡猾的日军行抵该地后,即用猛烈的炮火搜索。未听我军还击后才逐步搜索前进,迫使我部向小平河后撤待命。司令部又改变战斗计划,就在该地堵击敌人。芒市敌人另有一股从勐旺增援企图把我军全面包围一举而歼,敌人分数路向我两侧背迂回,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迫使我军向干河一带撤退。但我潞西民众自卫大队(即潞西青年救亡团)未能撤出,与敌人奋战数小时才摆脱敌炮火,大队长杨焕南(杨思敬)被俘。敌人命他带路追剿我军,行抵悬岩时,杨跳岩壮烈牺牲。
  朱司令渡江回昆活动
  游击队只是团的编制,目前部队已有七、八百人,部队中的部份军官都系团级,他们希望发展或扩充到师以上。这样可以“升官”。朱司令打算过江去找第11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到昆明找龙云活动,要求把番号改为纵队,他需要活动经费和礼品。要常在两属大烟产区,预征千两烟,派人去潞西征派骡子10匹,每乡1匹,设法购买四平头鹿茸两架。骡子准备送给71军的军长、师长,鹿茸送给宋总司令、龙主任,大烟准备购买械弹。常受命后立即着手办理并赶造1500余人的官兵花名册,作扩编纵队的材料、大烟仅从平安山收得2000多两,朱临走时,把两属县和部队全权交常负责,带走了2000多两大烟、鹿茸和骡子。
  龙潞两属少数豪绅的封建思想势力和亲日倾向相当严重。他们以为正规军的远征军那么强大的兵力,都无法对付敌人,凭游击队这几百人也不会把敌人赶走。我部通过宣传,并用情报组织工作严密、数次以少胜多伏击敌人的事例说服群众,增强了他们抗战的信心,地方青年纷纷勇跃参加组织共歼日寇。“潞西青年抗日救亡团”到我部后更起了很大作用。潞西投敌土司已暗中归顺我们,龙陵各乡镇长和绅士对我军极为诚实。他们对我部提出的组织两属经济委员会以解决我军的粮米各项供应的建议予以响应。芒市土司方代办派来李济宽、黄在铭为代表,遮放土司多英培派相春辉、刘盛景为代表,勐戛土司蒋家俊派晏必祥(小平河的乡长)、明正荣为代表,龙陵由绅士杨秉衡为代表,先后来到平达司令部参加开会。讨论了组织龙潞区经济委员会的问题。代表一致通过如下决定:一、龙陵只有平安为游击队控制,敌人不时出击扫荡,民众负担加重,对经济负担一项请予免议。二、游击队的粮食(包括副食供应)由潞西三司负责,官兵零用和菜金由三司平均负担,按月实报实给。三、决定队员月发零用半开2元,菜金1元5角;班长、分队长3元、中队长4元,菜金2元;大队长5元、菜金3元,大队办公费3元;支队司令6元,菜金4元,办公费5元;支队副司令、参谋长零用菜金与司令一样;宣传、情报、招待费准许实报实销。
  朱司令与常副司令的不幸分岐
  朱渡江回昆活动后久未返部。他未走之前把一切工作交常负责。常把未征大烟征好,适逢美军联络员和司令长官部的情报员要回昆明,常命政治部主任王任之带两个武装兵、1个勤务员顺便带着大烟送往昆明交朱使用。刚过打黑渡到营盘连部,因勤务员告密被83师25团第三营搜获上交。朱刚从昆返抵保山,上级追查责任,他一推不知把责任全部卸在常身上。那时我因公来到保山,朱就放出空气要枪毙常。当时常未知此事,后知备细,就作出无毒不丈夫走者为高的打算。从此他俩成了楚河汉界。
  1943年8月13日,常率一、二两个大队夜袭象达之敌。两个大队的领导都无作战能力,二大队是邓川招安来的王正武,一大队是刘叔良,在60军时只干过通信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夜1点,部队刚抵达敌阵地,突然前面响了一枪。枪一响队伍就混乱起来,结果一大队长刘叔良被重机枪队的一班长用套筒枪从后脑举枪打死。后来查明事实,幕后指挥是分队长彦诚,队长张仕聪管教无能,审理终结后,把3人验明正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刘被杀害后,常于8月14日给我一信系专人送到施甸交给我的,内容是“仲义弟,叔良于本月13日奉命攻象,不幸已壮烈牺牲。兄弟手足已失,盼速来相商为要。”常绍群于8月14日到天宁寺后,朱知我在施甸,再三叫人劝我重新做人。这个大队共4个中队300多人,200多支杂色武器。但我觉得游击队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扶植培养起来的,特别是我掌握的一中队有10多人,打起仗来各人都有各自为战的能力。
  常副司令宣布独立后,把全部力量除招安这部外,拉到腾冲一带游击去了,与朱一刀两段。我虽然被委任第一大队中校大队长系一个空架子,我住施甸仁和桥棕枝寨一个叫郭世俊的镇长家,常从龙潞区派来一个叫冯文的副官和常的三哥常治明他俩捎来常写给我的一封信,内容是“仲义仁弟,朱司令返昆后,龙潞两属和部队的一切全权委托我照管。此次酒房发生烟毒事,详情为你所知。事情发生后,朱竟将责任卸于我头上,反而说我贩卖大烟。口口声声要枪毙我,实在弃信背义,人伦丧失。既然如此,我硬着心肠宣告独立,现已向远征军司令长官部请示机宜,我们已取消龙潞游击队番号,自认腾龙人民自卫游击总队。希望吾弟把鹿茸两架交给家兄,他们拿去送长官部,你的日本指挥刀也请交他们拿去,作我部战利品上交。弟要尽快来任第一大队长职,日后任第一支队司令,希望同朱就此脱离。今后前途远大,盼弟早归,共歼日寇”。朱回到天王庙时,只带着李犹龙副司令、张大雕副官主任,倪正中政治部主任。这3人系弥渡人,是朱约来参加的。李、张很短时间后溜走了,只有原任第三大队长姚昭添过江来就没有过去了。
  游击队受到这样严重损失,朱司令的活动和扩大纵队的希望落空一净,弄得龙云对他也很冷漠。
  李科长遇害
  朱司令和常副司令发生分歧后,卢汉曾派第1集团军总部的1个中校科长李子明来调和。因常已宣布独立,部队拉到腾冲一带活动,而无法完成调和使命。据说李子明从昆明携带一部份黄金,到保山时购得50支老号步枪,准备去换大烟。到施甸后与原来我部的大队长姚昭添见面,知道游击队的全盘变化。当时(1943年冬)我住在施甸仁和乡,他知道我和他内弟陈大文是桃园弟兄,是穷而有志的干将,他叫姚来约我跟他们一块去麻梨坝,并说在游击队干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当时我立刻拒绝了。后来他们在施甸大竹棚找着1个姓杨的拉着1匹骡子离开施甸向麻梨坝出发。走了40华里路准备烧中午饭。骡子栓在树上吃草料时突然脱缰向后跑掉。那姓杨的给他们说牲口脱缰外跑,有点不吉利,不要去了。李科长说牲口打脱是常事,不要信迷信。杨又把骡子拉转去。
  他们3人到了麻梨坝住定后,拿2支步枪去送土司官李姚,李请他们3人共餐,他们说带有步枪50支准备换大烟。土司听见老号步枪,喜出望外,并决定50元换1支,当时已作了钱货平交。出来后,突遇一人,对李科长说江外每支可换60元。这一句话使李来个变卦认为花点时间可多得180元划算,如此失信,惹怒了土司。那里驻着远征军司令长官部的一个情报队。队长叫周炎涵,有几个广东人。土司官施用无道手段,去报告周,两人暗地狼狈为奸地策划后,扣个罪名以贩卖军火为借口,把他们包围,搜缴了黄金、步枪等物,以及李、姚各配带的美造推轮手枪1支,各穿的黄马裤呢军服被脱掉,要绑他俩出去杀害。因姚系广东人,他的同乡要求不要杀他。这个狗心狼肚的周炎涵竟说,铲草除根。拉出枪毙时姚还恸哭,李科长说人生终归要死,30年后又复生做人。这个年富力强粗心大意的中年科长,遭这些惨绝人寰的暴徒杀害。李已有两个儿子,他死时他的三子尚在母腹,可姚昭添仍无后代。为了调和朱、常分歧而白送了两条人命。那个姓杨的未受杀害。这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重新组织队伍
  朱返昆活动无什么结果,游击队又奉命拨归20集团军第2军军长王凌云之第9师师长张金廷指挥。从第9师调来一个上校参谋主任周景玉,山东人,出身骑兵学校系幕僚,没有带过兵,打过仗,胆子很小。朱在1944年春奔走各地,从昌宁蒋家山弄来几十条人枪,蒋复元自卫大队长系昌宁的地方势力,也是一个不懂兵法的花花公子之类。小霸王系邓川招安来的贯匪,因纪律不好,被常遗留在江外,后来重归朱领导。朱委他第2大队长。第1大队长系我担任组织3个中队,每队只60多人,我的副大队长叫杨焕南(杨思敬)原任184师步兵连长。我的人枪系正规军的作战部队官兵,跑来跟随我的。因为我爱兵胜过爱子,无论在怎样艰苦的环境里,我都以身作则,身先士卒,率先躬行。各地民众一听见马队长的队伍来了,四面八方的人都来欢迎,送柴、送米、送菜,我们真算军民合作,共同抗日。第3大队长赵有壁,象达人。第4大队张绍仪,邓川人,原60军营长。第5大队曾毓炎,勐戛人。第6大队周子及。各大队的人枪少的只七八十人,只有我这个大队逐渐增加,也是游击队战斗力较强的一个战斗队伍。因此战士不贪生、不怕死,跑得快,胆子大,勇敢沉着。
  畹町侧背黑猛笼活动
  我们重新组织部队后,朱司令率领两个大队,从勐戛游往遮放、畹町侧背活动。沿途听群众反映,11集团军情报队杜子奇带着几十人到处非法敲诈人民,甚至杀人。我们听了极为愤怒,朱司令命我率领精干战士围歼。这部份家伙仗着集团军之势,任意违法乱纪,目无国法。经我侦察后,情况是1944年3月中旬驻扎在畹町之侧黑勐笼的第9师的1个中校情报曲科长被杜子奇借打麻将为名,把曲科长捆起,抢去美造推轮手枪1支,子弹40余发。我抵该地约1000米之井边,当地老百姓正在掩埋曲科长,一问才知是曲科长被这些土匪杀害。下午快6点,我带着1挺机枪,8支步枪和手榴弹,加快步伐,前行300米左右,抓着1个烟鬼。他知其住处,带我们到达“虎穴”时,我分3人1组将其包围,用机枪架在对方所住门口射击,逃脱者很少。他们枪杀曲科长手枪系头目杜子奇自用的,当晚这个中校情报科长被我战士搜获,就地枪决,为人民除了一大害。
  部队返回后准备围攻象达盘踞之敌,抵达赧洒时,先派警戒严密封锁道路,约40分钟后,从象达出发之敌,准备向我包围,先派便衣3人来侦察我队,刚进入警戒线,即被哨兵捕获押送我大队。经审讯,其中1人原系36师的姚连长,被敌人俘获贪生怕死而叛国投敌,3人各带日制拉八手枪各1支、子弹30多发、手表3只、日本谍报证3本。10分钟后,象达敌人占领高地,疯狂地乱扫射,我全部安全撤出,敌人不敢尾追。
  滇缅战场全面反攻
  1944年5月11日,远征军奉命向腾、龙日军进行总反攻,从勐连至惠通桥下系第8军进攻线,惠通桥至打黑渡系71军主攻线,打黑渡至七道河系第2军主攻线。第2军第9师指挥官系副师长陈克非,我们游击队归这个师指挥。我司令部和师指挥所设在平头寨。我游击队挺进象达朱家庄,板梨园,截断敌后路,防止残敌向芒市逃窜,总攻开始时,第9师炮兵用猛烈的炮火向敌人死守阵地象达街轰击。固守残敌系1个小分队,于14日逃出,被我围追钻进防空洞内,我围困3夜准备活捉。日军虽3夜未食,但拒绝投降,最后自拉手榴弹炸死,当时有1个气还未断,比手要水喝10分钟后就气绝了。我们缴获三八式步枪3支、铁壳手榴弹4枚、日军手表1块、真空管水笔2支、军毯2床、子弹120多发、饭盒1个。象达街守敌六七人于15日向芒市方向逃去,象达就胜利攻克了。
  黄草坝攻克后,龙芒之敌大为恐慌,各敌人据点先后被攻下,汉奸蒋三元弟兄眼看敌人已快崩溃瓦解,遂于8月杀死芒市宪兵队长,夺取美造可提手枪1支,率领原自卫大队人枪30余到平头匡家寨请罪。蒋之大哥,亲自把从日军宪兵队夺来的手表和枪交给我用。司令部把所获的杂色步枪全部集中处理。其中1支老号步枪有颗子弹上了膛始终抓不出来,扣不出去,我队参谋主任杨凤山(楚雄人)自称本事多,他来抓。他把枪端起来用手一拉枪机,突然枪一响,把他端枪的左手大小两指从手心炸飞掉,鲜血直流。蒋三元反正后,朱司令不向上报告,竟不明不暗地让他自由自在,后被71军的情报组查觉,将其捆送保山上交,结果如何,我就无所知。黄草坝光复后,10月我因公赴保山工作。
  朱嘉锡为什么把部队拖下缅境
  黄草坝光复后,集团军总部命游击队朱司令把全部人枪带到总部听候整编。副司令周景玉不同意去接受任务,对朱作了建议说万一总部把官兵编散那会演变为赤手空拳,也许还会有意外,不如拉下缅境去打游击,缅甸系英属。这样万一上级对我队发生怀疑也无法派兵追剿。如此一席话冲昏了朱的头脑,朱也不加思考,竟目无法纪地率队离开祖国领土。
  游击队从平达出发路经勐戛的小街丫口,跨过中英交界的恶虎山傍向勐芽方向进发。
  1944年的11月尾,朱司令给我写来一封信,内容是:“仲义仁弟,此次部队奉命向缅境推进沿途各山官纷纷前来共商大事,今后相依为命,并肩作战。部队前途远大,金钱乃身外之物,将来事业成功,何愁这些,望勿犹豫,你大队和全体官兵,也迫盼你尽快返部照料一切。因你屡歼顽敌创立功勋,上级已委任吾弟为第一大队中校大队长要职。如弟另有他谋,部队影响和损失就难料想,祝你早日重晤。朱嘉锡于11月21日。”我阅信后,对他们的奔缅问题作了反复分析研究。我把原来组织人枪的马应才找来商谈。我对他说:“大哥从这封信分析,也许部队系弃令逃走。而被追究,或者内部又发生不幸,绝对不是什么“奉命”二字,此去是红是黑料难断定。也许整个游击队更会演变到不堪设想之境。况且,从道义上讲也不该。”左思右想只有一条路,只有但求好事莫问前程了,我的房东马应才也同意我去。
  于是,我从当地请一个到缅甸做过生易的老百姓来作向导,我带着两个警卫员,配带美造大拉八德造二十响各1支子弹100多发、炮兵望远镜1架,手榴弹5枚向打黑渡进发。11月23日,我们渡过打黑渡,当晚抵达平头寨,去匡正福保长家问情况。匡说:“朱司令因不接受11集团军整编命令,把队伍拖下缅甸地,上级下命令追剿,小街丫口有正规军的1个连把守,发现游击队官兵一律枪杀。马大队长最好不要去冒险,把自己的命送掉划不着。你大江大河都过来了,我看最好还是转回后方比较妥当。”我听了这一席话,对他从内心极表感谢。我对他说:“从我们参加敌后抗战以来,无论你对人还是对事都是那么忠胆赤诚,我们都非常想念你。目前老朱已走投无路,若不去把他救出来,也许会被军队吃掉或者追下怒江去。我既然决定到此,也休管他妈的那些天兵天将,一定要去救他们回祖国领土,就是死了也有埋葬之地。”
  次日,我们离开平头寨老匡家向着小街丫口前进,我们在行进中时刻提高警惕,但通过危险地界时,连个人影也未见,当我们跨越两国地界时,只见戒备严密。界外就是英属地,这里的风土民情我们一无所知,必须沉着应付眼前出现的新问题。走了70余里,我们住在一家贫寒山头人家,土话又听不懂,想找点东西吃,只弄着一块南瓜来煮吃。10分钟后,老朱从昆明请来的1个参谋长张兴宇(湖南人)原来他去找部队无法追上沿途听见风声很紧,便后退回来。他给我谈了很多情况后。立刻与我们分手,转回后方去了。那些奇形怪状的缅人,听说很野蛮,我们一夜不敢合眼,山头家墙上挂着几把大刀,听说山头人很野蛮,若疏忽麻痹就会遭杀害。
  次日黎明时我们就又向前行进。途中听说第2军有个中校情报科长带着1个战斗班配有机枪1挺、步枪8支、手榴弹、手枪等。当晚摸进缅甸的恶虎山宿营。该山地形相当复杂,周围系密林,山顶系一高凹空坝,住有十多户山头,这个科长进村后中了山头的毒计,他们说他们信仰耶酥害怕枪炮,叫科长把武器交他们保管走时如数拿给他们。这些兵不知是计,果真把武器全部点交山头保管。待他们甜睡梦乡时,被山头数十人手持大刀全部砍死,只逃脱1兵,连夜逃亡山寨,那些人真死得凄惨。
  周文光调兵遣将追剿朱嘉锡
  周文光原系远征军流落的少校,是游击队潞西民众自卫大队长,1943年参加我队。朱与常发生分歧后,周随常副司令宣告独立,自称周司令。他究竟奉谁的命令追剿我部,我未知详细。我在途中听各地山官和土民讲,周司令下达各山官各地方命令,朱司令违令逃走,严禁供给一枪一弹一粮。违者,一经查觉,地皮要挖进三尺、要受军令制裁。因此,朱的部队一到,人民全部逃避。为了不出意外,我自认是周司令的参谋长。这次奉令深入贵境,围剿叛军和围歼逃散的日军。我布置各地方绅士村寨头人,若发现形迹可疑人员,立即飞报我部,不可隐留窝藏,11月24日,当晚我住山官家,那山官姓名和村名也无法回忆了。住下后,看来不会发生意外,我经过详细侦察返回住地,和主人畅谈到深夜。
  25日晨,山官派两名土民带路,把我直送勐芽,我估计这一带靠腊戌和畹町侧背,然后,我们搜索前进,在距勐芽河10里途中,突遇8个外跑战士,在我盘问时,来者拒绝承认系逃跑,他们是老百姓。我严厉地说,若不承认我当立即处死你们。后来有个四川人班长看事不妙,自认是警卫大队的,因周司令的部队抓着朱司令的人就杀掉,而从大队长起贪生怕死的官太多,一听枪声,各自逃命。因此,我们为了活命才逃跑。他们还说,朱司令在讲话中说要大家沉住气,他已去人信催促马大队长。他很快就要回来的。待他来了,这些亡命徒会一个不留地被消灭掉。我们始终认为马大队长绝对不会来了。因此,官兵极为动摇。我说:“你几个混账,既然我已来了为什么不敢承认!”他们说:“因为你的赏罚严明,生怕说了你枪毙我们。”我说:“既然如此,赶快回头跟我们走。”
  午后4点顺利抵达目的地宿营,当时住在山官衙门,山官不在,我写了一封信,叫他的亲信送去,请他来会我。内容是:“某山官台鉴,我部奉命前来贵地围歼逃散日军,现有部份不明真相的杂牌部队在地方骚扰,影响非浅,请速移驾晤商大事为要。”那山官有顾虑,阅信后,借故未驾,并写给我一信:“马参谋长钧鉴奉读军令,本不敢违令怎奈要事纠身,无法分身前来接见,实属有罪,请予见谅是幸。并奉上英造十响步枪2支、子弹100发,请予收下备用。”我收了这两支枪,好象增加了一些力量,次日又继续寻找队伍去了,走了40余里休息时,只听土民讲:昨天朱司令的人被周司令部下围着37人,被全部带到枯洞边杀害,丢进洞内。我听了极为愤怒。
  经过千辛万苦的奔走,终于在11月28日,在一个叫小河的村子跟上了队伍。他们一见到我来,真是喜出望外,感觉到无比的兴奋。朱嘉锡一听我归队,立刻来访我。一见面他紧握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手,说:“老弟真够讲义气,终算把你盼来了。”我说:“我来了当有对策。你们已处于进退两难之境。由于你做事,在事前始终缺乏慎重思考,致使造成今天的不幸。游击队这些干部,大部系地方豪绅的懦弱子弟,一不能带兵,二不能打仗,三贪生怕死。枪声一响各自逃生。你的官隐太大了,空空洞洞弄了9个大队空名。全部队500余人,战斗力又弱”。老朱听了这些话后说:“这些家伙平时嫌官小,战时嫌官大,真他妈些饭桶。老弟你来了真好!我准备把9个大队拿来编1个作战大队,由你任大队长,中队长由8个大队长中由你挑选。”正谈中,突然一挺日本三八式机枪3发点放,向我驻地扫射。这些队伍如惊弓之鸟,各自逃生。蒋复元大队听见枪声后把东西全部丢掉,向我所在方向逃跑。我刚到不知具体情况,但立刻把司令部警卫队的一挺机枪抓着,朝敌方打了一个5发点放,给敌人一个还击。另外又从空打了几个3发点放,严格命令不准乱窜,但始终压不住阵脚。20分钟后,部队往后撤走,只留着我抓着的7个战斗兵,死守村寨,迫使敌人寸步不敢移动。从夜间到天亮我加强了各交通要害的巡逻,使周文光这小股部队,未敢射击和前进。
  次日午后1点,司令派人送来个手令,本队所有官兵统归马大队长指挥,违令者处以枪决。2点后,我派勤务员李光远给司令部送情报联系情况。李刚走200余米,周文光部1个组截断我右翼退路,李光远被周部一枪将右手心打穿流血返回。这时突然来了6名警卫大队的分队队长和班长,问我司令部退到哪里了,我说无法联络。我命令他们听我指挥,他们反对说,我无权指挥。我把手令念给他们听了,才接受任务。我命令这6个人,带枪榴弹,机枪1挺,从背侧绕到敌人背后,在距周部100公尺时,开始攻击,把这个钉子拔掉。攻克后从空中发出3枪作占领的联络信号。完成任务,各记大功1个,于是他们就出发了。约50分钟后,只听机步枪声齐发,周文光部慌忙逃走。直到午后10点,我部安全后撤,11点与司令部汇合。夜2点,我们向后20里的一个红豆岭转移刚住下。1小时后天亮明,周文光部又尾追在后,占领这个村的对面高地,一发现目标就是3发点放。我队勤务员王开祥刚拿望远镜观察,不幸头部中弹牺牲。午后3点,副司令周景玉来命令我派人攻击消灭周文光部这小股队伍,夺下这个高地。当时我有点不服气,这样多的人物,怎么枪声一响,竟各自逃命,真丢了军人的脸!我不愿去攻。周景玉说,部队的干系寄托于你。若不攻下这高地真难安全退走。后来,我说,既要攻下,由司令拿出50元半开,作鼓励战士之士气,否则我这个大队是不愿再当先锋了。周景玉表明态度,一定照办。他钱送来后,我立即安排3个分队长、3个班长,命他们6人带轻机枪1挺、步枪3支、掷弹筒1个,限1小时内,从周文光部小股队伍屁股后头抄过去在100米内开始射击,以占阵地为任务。占领后从空中发射3枪作信号,完成任务后奖励半开50元,各记大功1个。于是他们领命出发,按规定完成围歼任务。约50分钟后,只听我机步枪声猛烈,周文光部弃物后逃,我完成攻占任务后立即向后退走。
  我们夜行二三十里,于深夜2点到1个村寨,村名未知。这里的老百姓早已逃之一空。当时我们司令部提出召开紧急会议,大队长全部参加。在会上我把返部这3天的情况作了这样的分析:一、这小部份周文光部的企图是跟踪我部动向。二、周文光可能今明两天率领大队人马向勐芽河挺进,布置兵力,想把我部全歼于勐芽河。三、周认为我部无作战能力一想吃掉我们,二想把我们追下怒江,三想全歼我部于勐芽河。我部现已从战略上转圈到周文光部的预料之外的侧面。周部也许在黎明前,以急行军速度抢占勐芽河,不让我退出。我部要在8点左右渡过这条河中,抢在周背后,这就不会发生意外,大家一致同意我的分析,会后,我们按计划出发,在天亮时已走了30多里,当地百姓已开始出工。我在前,当先头部队,一问他们可发现部队过路。他们说:“天刚亮周司令(周文光)的队伍千多人驮着十几门炮,才过去一个多钟头。”我心想真算万幸,否则发生遭遇战,损失就难估计了。我们过河后,抵达一个小桔子园内。大家坐下休息,摘下些老百姓桔子吃。大家边吃边说马大队长真够聪明,不是他来我们真不堪设想。昨晚的会真开得精彩,真的把敌人放在我们的前边,让我平安无事地往后转移。我说这些是大家的洪福,别再谈了,开始出发,切莫叫敌人知道我军去向。我们行抵葫芦塘休息造饭,不幸警卫队的机枪走火,当场打死1个司务长,受伤1人。
  次日顺利抵达中缅边界的恶虎山森林内休息。这个村子周围系密密的杂树林,中间系一个空坝。约20多户山头人住着,因他们在月前杀掉2军的情报科长和1班战士,所以听见我们游击队进村慌忙逃走。因部队粮米中断无计所谋,朱司令命令各大队把山头丢下的黄牛,拿枪打来剥了煮食充饥。住了两天官兵已看到部队前途悲观,陷入绝路。三五成群的外籍官兵议论纷纷,有的想把领导杀掉把队伍拉上山。这奇形怪象的出现,真令人无从作出决策。有些人来问我怎么办,我都作了很多解释。在这危难时刻,我去同朱、周两位研究最后处理的办法。我提出了如下一些意见:目前官兵思想如此动摇,部队处境已是进退两难。今天我们算顺利地把队伍带回界边来了,摆脱了被周文光围歼的命运,从而转危为安。当初由于你们不作细心的研究,失掉理智,违令把部队拉走,原则上犯了军令,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作教训。我们已弄到粮尽弹光的地步,这叫兵无粮草解散。如司令身边还有点经济条件,我想来个自动结束。我建议:第一、把各大队的机枪、好步枪选出200人枪,编成1个大队,由周子臣任大队长在两属暂时活动,作为你今后的一支基本力量;第二,龙潞两属官兵各自回家,龙腾方面由赵有壁大队长负责带回后解散,潞西一带由曾毓炎大队长负责领回处理;第三,各种杂色枪支,由战士带回作今后自卫用;第四,外省官兵为数不多,每人各发半开3元,给他们讲明情况就地解散,各自谋生;第五、第二大队、警卫大队由大队长负责带过怒江后自行发落,司令部警卫队选15名,带机枪1挺、步枪15条,作保护司令过江后再作处理。游击队就在这种条件下从缅境受围边打边退来到中缅交界之山头村恶虎山,于1944年的12月11号自动宣布结束,各听其便地解散了。
  我本人有1匹战马,两支十响手枪、1支美造大拉八、两支英造大十响、步枪两支、三八式两支、七九步枪1支、还有意大利步枪(上边有刺刀)1支。当天,我派人侦察,发现在怒江渡口距恶虎山6华里处的沙滩边有老百姓走私用的竹筏。我们尽快装船,午后5点,共70余人从这个渡口顺利过江。我和朱10多人在最后过。老朱眼看各自争先恐后地上船,他挤不上还站在江边乱骂。他骂这些官兵,你妈的,搞来搞去,你爹是哪个你们都不认了。我说,老朱,现在无论哪个也不是你的部下,骂了有啥作用。你该冷静些,有我陪着你。最后我们平安过江。
  当晚宿营在镇康属的怒江边右边5里处。吃饭后,小霸王派人来请我去,叫我吹上两口大烟解一下毒,蒋家山的蒋复元也来,他俩对我说:“老马,朱司令太对不起我们,不如今晚把他甩掉,连夜拉走到老蒋家里,以防会发生万一。”我说:“二位仁兄,古人云:事久见人心,如果我们走了,那还留个不义之名。我这次冒险过江也纯粹是为了整个部队的安危。你俩要三思,即是明天出现天大问题,我负责应付请安下心来。”这才把他俩人的思想安定下来。夜深,各自休息。
  次日刚出发走上10里的一个山中,突然出现一些军人,正在吃饭。一见我们立刻把碗丢下,站起来端着枪问:“你们是那个部队的?”答:“龙潞游击队”。“不准动。”我说:“什么问题”,他们说:“奉上级命令截捕朱司令。”我说:“他犯何罪?朱司令早已从惠通桥过江去保山总部去请罪去了。我们过江来的,系周副司令的,我俩奉龙云急电,命我俩率领这几十人枪到下关乘车赴昆听命。这位副司令系贵军第9师的参谋主任,反攻时调来我部的。请你们吃好饭,有什么问题再作研究。我们休息候令。”他们吃饭时,我把周叫在旁边,叫他赶快拿份电稿,弄个假电报来应付出现的问题。他问我怎样写?我说:“副座,这样写:龙潞区游击支队朱嘉锡已奉令赴保,你部副司令、周大队长、马仲义速率所余官兵来下关乘车来昆听命。”弄好后,33师的一个中尉副连长过来同我对话,一定要把所有人员带往营部。我问:“你们营部距此多远?”连副说:“40里。”我问:“多少部队。”他答:“两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连,迫炮一排。”我又问:“是否要对我们采取行动?”他答:“绝对不会,请大队长放心,重点是为朱司令好。”“就这样吧,请贵官安排领路。”他们一个班当先头,一个班在中,我说:“一个班在后。”
  我借机会给老朱讲,你今天要一百个沉住气,千万别讲话,否则误了大事。一切问题由我和周副司令应付。蒋、王在行动中观看不利,企图绕路而走。结果被他们很快从左翼迂回,飞跃展开,准备武力对付我们。我发现情况变化,立刻阻止,大喊:“别误会路走错了,因为休息时他们让我们在前,他们押后,致使出现这突然的事。”途中我对朱谈,快到目的地时,由副司令下个这样命令:“本部官兵统归马大队长负责指挥,原地休息听候命令。”绝对不能直达营地包围圈,否则,出现问题就无法应付去了。朱同意照这样作好准备。在距营地500米时,周命令我部原地坐下休息吸烟。
  周跟受命的连副去营部坐谈10分钟后,出来一个副官问:“哪位是马大队长?我们营长请去喝茶。”我说:“是我,请代谢谢贵营长,我在此照料队伍,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他说:“营长听说你系军校同学,而且屡建奇功,因此想拜见你”。我说:“多谢营长厚意。”后来他就回营部,送来两挑淡茶水。周和营长谈判,一、所有官兵武器要全部登记。二所带各物要全部检查。三、人枪要全部押送师部处理。
  周来和我商量对策。我说:“副座一个都不好办,最好你给他这样谈,数年来游击队相当艰苦,又无待遇,和敌人奋战多年,如今大家赤手空拳,到昆后怎样结果尚在思考中。目前大家已疲劳不堪,一坐下就睡得呼噜,真够艰苦;最好请你把实际情况简单写封信,由营和我部各派一个干部送往师长处谈明情况。要老朱拿出10元半开,买些酒肉尽量劝他吃酒,待他吃昏,把时间一拖,我们就已离开营部向前5里休息待命,一夜就走到昌宁老蒋家去了。这样目标也减小了,即使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也是鞭长莫及了。周同意我的意见。营长也高抬贵手,同意由营长我部各派一人到师部说明情况。突然天下大雨,我们也顾不得淋雨,加快了马力,一个夜行军,就到昌宁蒋家山蒋大队长家。整个极为复杂的变化局面就算结束了。老朱带着20人枪去保山郊区,他爱人李廷珍已开专车把他接往昆明去了。我带的枪有6条步枪、一支英造推轮,送给老蒋作地方自卫,以作战争纪念。他知道我系赤手空拳,拿18美元给我作路费。我们就此告别。我徒步经蒙化(今巍山),赴下关,各自分手另谋他路。我的战马以4万元法币被卖掉。
  这就是我参加游击队的一点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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