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家谱源流】申涵光与永年申氏
- 中华申氏网 2013年3月7日 万家姓
诗歌发展到明清之际,北方和南方的创作已有明显的落差,除了政治、文化中心京师,河北一带产生全国影响的诗派只有永年申涵光开创的“河朔诗派”。当时申涵光与同邑张盖、鸡泽殷岳并称“畿南三才子”、“广平三君”,以至于邓汉仪序申涵光诗,有“今天下之诗,莫盛于河朔”的说法。后来王渔洋也说涵光“称诗广平,开河朔诗派”,足见其在北方诗坛独树一帜。但令人遗憾的是,近代以来对申涵光及其文学活动的关注和研究非常之少,永年申氏家族的文学创作也尚未进入清代文学研究者的视野。为此,《聪山诗文集》(河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4月版)和《永年申氏遗书》(河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2月版)的出版,对我们是个很好的提醒,对清代北方文学的研究更是一个有力的推动。
申涵光(1618-1677)生于簪缨之家,少年时代即不以科举为意,“以贵介公子甘为盛世之巢”。二十六岁值明亡,益发专意于诗学,“上下今古,无不穷究”(《聪山诗集》自序)。在精神上认同陶渊明,风格上追摹杜甫,而又博采盛唐大家,崇尚真趣,直摅性情,终于自成一家之言。这在明末清初那个时代是很不容易的,当时诗坛虽鄙弃明代复古派的模拟抄袭之风,也不满于公安、竟陵的流于俚俗、幽僻,希望挣脱明人的窠臼,却又看不到新的艺术目标和路径。在这种形势下,申涵光主张学古而得其神,入而能化,所谓“服古既深,直行胸臆,无不与古合”(《屿舫诗序》),就成为王渔洋着眼于深度师古、从精神上得唐人真髓的神韵诗学的先声。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申涵光虽反复陈说“直行胸臆”的诗歌主张,但他同时也尊崇“温柔敦厚”的诗教,以平和中正为旨归,明显看得出其背后世家子弟明哲保身、全身远害的处世原则。这种艺术观念上的两重性在中国古代作家身上很常见,申涵光的诗歌创作正是在两者间取得平衡的范例。他的作品虽直面现实,描述了易代之际的战乱景象,但并不直斥清朝,多以咏古、拟古的形式曲折地寄托自己的感怀,所以声情较平淡,与当时以归庄等为代表的悲歌慷慨的遗民诗有着很大的差别。
申涵光晚年耽于学道,穷究理学,以至于废诗不作,但论学谈艺却见地日深,每有精到的见解。比如论学,他说:“人生学随时进,如春华秋实,自有节次。少年时志要果锐,气要发扬,但不越于礼足矣,不必收敛太早。如迂腐寂寞,譬如春行秋令,亦是不祥。”又说:“学不可偏,偏则虚实皆有弊。偏实之弊,执而不化,其究胶固迂阔;偏虚之弊,荡而失检,其究恣睢放肆。惟实以立基,虚以启悟,斯为善学耳。”而论诗文,则说:“学问以先入为主,故立志欲高,如文必秦汉,字必钟王,诗必盛唐之类,骨气已成,然后顺流而下,自能成家。若入手便学近代,欲逆流而上,难矣。”他明显在不同艺术门类中看到了共同的规律,所总结出的师法原则也是极有道理的。类似这种精警的议论,晚年所撰《荆园小语》和《荆园进语》中多有抒发,无不是深造有得之言。当然,有些议论也带有他出身阶层所有的正统士大夫趣味,诸如“诗余不可置案头,常看使人骨靡,初学尤盛”,“造作歌谣及戏文、小说之类,讥讽时事,此大关阴骘,鬼神所不容。凡有所传闻,当缄口勿言。若惊为新奇,喜谈乐道,不止有伤忠厚,以讹传讹,或且疑为我作矣”,这些训诫为我们理解清初文士及遗民群体文化身份的复杂性,提供了很好的参照。
申涵光诗文不仅是清初文学研究的重要素材,也具有很高的文献价值,其中保留了大量有价值的史料。首先是河北地方文学的史料,他为王崇简《畿辅先贤诗》所撰序言,为王氏及梁清标、魏裔介、殷岳、张盖、杨思圣、连克昌、郑茂、乔钵、魏辩若等人诗集所作序引,都是研究清初直隶诗歌创作的重要资料。而《赠周太望先生序》一篇不仅是考证著名遗民诗人周容生平行迹的重要文献,也是有助于我们理解当时遗民逃禅现象及其心迹的珍贵史料。
无论从哪方面看,申涵光诗文都是清初文学史上一个很重要且很独特的存在,说他“是一位久被遮蔽的文学大师”(《聪山诗文集》前言)并不过分。鉴于申涵光诗文的重要价值长期被忽视的现实,邓子平、李世琦两位先生将申涵光现存诗文编为《聪山诗文集》,并作了认真的校勘,稍微弥补了近代以来申涵光作品缺乏整理、少见流传的遗憾。新编的《聪山诗文集》不仅收录作品齐全,附录也相当完备,在序跋、年谱、传记等研究资料之外,还收录了申涵光晚年所撰《荆园小语》、《荆园进语》两种语录,它们既是极好的修身处世格言,也是理解清初士人生活观念的重要材料。特别要提到的是,书中还收录了久已失传的《说杜》辑本。申涵光毕生钻研杜诗,独具心解,此书刊行后为学者所重,乾隆以后渐不传。青年学者孙微辑得一百五十余则佚文,略见其书大概,对于申涵光诗学甚至清代杜诗学研究都有不容忽视的参考价值。
申涵光自称其家族自山西绛州迁永年,已“读书三百年,仕宦历十世”(《家谱序》),为永年第一望族。历来人才辈出,涵光父佳胤、弟涵煜和涵昐、侄颋等都有文名,是清初北方一个值得重视的文学世家。这次河北人民出版社在《聪山诗文集》点校本之外,连同申居郧所辑《永年申氏遗书》一并影印,堪称是继《纪晓岚全集》之后河北文学文献整理的又一重要成果,它对河北地域文学和申氏家族文学的研究无疑将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申氏家族著述的整理出版,对于清代文史及地域、家族文学研究的意义,不久就会在方兴未艾的清代文史研究中显现出来。
最后,作为文献的使用者,我还想谈一点小小的不满足。那就是,既然重印《永年申氏遗书》,就可以考虑将原书未收入的申氏著述收全。比如申涵煜次子颋也有不小的名气,除有《耐俗轩诗钞》五卷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还有《耐俗轩课儿文训》,论文颇有见解,国家图书馆有藏本。如果能一并收入,对研究者来说就更便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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