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明代燕忠墓志铭
- 中华燕氏网 2009-4-14 13:42:08 中华古玩网
1983年天津市蓟县修人民东路时,在城关镇东大井村北的高台地出土了明代燕忠墓志,现收藏在蓟县文物保管所。
燕忠墓志铭分志盖和志底,两块均为方形,高、宽各70厘米、厚10厘米。志盖为白色大理石,志底为青石。志盖阴刻篆书四行,每行五字,文字为“大明故通议大夫大理寺卿赠刑部尚书燕公之墓”,字径11厘米。
志底阴刻楷书三十九行,满行四十六字,全文1311字,字径1厘米。其中第七行“国”字,第十三行“孝庙”二字,第十六行“命修”二字,第二十行“朝”字,第二十二行“上怒”二字,第二十四行“敕往”二字,第二十五行“敕赈”二字,第二十六行“恩赐”二字,第二十八行“命而”二字,第三十行“上遣”二字,第三十一行“报可”二字,第三十二行“异恩”二字,第三十三行“国初”二字,第三十九行“天子”二字,均出首格。墓志全文如下:
明故通议大夫大理寺卿赠刑部尚书燕公墓志铭。
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石淙杨一清撰。
荣禄大夫、太子太保兵部尚书长洲陆完书。
资善大夫、都察院右都御史食俸一品侍、经筵官藁城石玠篆。
予读宋史见所载名臣,如包希仁之峭介,关节不及其门;赵阅道之廉直,为御史抖弹无所避,入蜀以琴鹤自随,叹曰:为人臣者当如是。其在我国朝,若太康顾公之总内台,正色直道,后鲜克俪之。近时仕者,守不胜才,通常掩正软美循默之俗相习,而不知戒。呜呼!此燕公之所以贤于人,而其死为可惜也。夫公名忠,良臣其字,别号西谿,起成化甲辰进士,丙午授常州府推官。归守内艰。服除,改宁国府。两郡故多豪右,莫敢窥其庭户,凡所谳狱,多平反。民某贾于江淮间,其仆偶有过,被笞,怨家族之曰:“汝为彼服劳,尚汝笞,不汝屁,汝复何恃?盍为汝图之”。遂与仆杀其主于采石,因盗其货。愬于官,罪人久不得。公廉得其情,捕而鞫之,遂伏辜。郡大旱,乘檄发官廪赈卹,多所全活。弘治甲寅,被征为福建道监察御使,归守外艰。戊午服除,改浙江道。以灾异陈亲贤纳谏重名器节财用严赏赉诸事,言其剀切,孝庙嘉纳之。庚申出按陕西,力举宪度,风声凛凛。虽方岳重臣,未尝假以辞色,周历郡县,不惮险远,贼吏望风,多解印绶去。诸司有过,辄惕然曰:“恐巡按知之。”民有不得其平者,则曰:“吾将诉诸御史执政者”。有所亲,厚彼催折,乃病其苛察。壬戌迁陕西按察副使,整饬环庆兵备。至则留心戎务,日训练防御,不少懈,虏入罔害。是时,予受命修举马政。始建议以藩臬之贤者,补卿寺官。正德丙寅,吏部推荐为陕西苑马寺卿。至又留心牧政,马用蕃息。戍辰擢陕西按察使,发姦擿伏,如巡按时。禁和买之弊,裁省里甲支费三之一。民有冰玉之谣。庚午进左布政使,以简静为治。往时公罚聚敛,以给用使,因自封殖;至是一切禁止。瑾贼方柄国,附者澜倒,陕固乡土,所尤属意。公独无馈遗干谒。瑾虽衔之,卒莫能害也。宁夏变作经昼,军饷食足,而民不劳。予起废西征,相见慰之曰:“别君数年,此何等时也,风操尚尔邪!”比还朝,遂特疏荐之。辛末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军政一新。是年冬,改大理寺卿。执三尺惟谨,不肯少有推移。贵近有所请托,必正色拒之。知州田崑为人所讼,上怒其不敬,将寘重典。公屡疏,雪其诬,竟得释。有胡某者,丞父妾,因毒杀父,行厚赂,析脱免,所司缓其狱。公曰:“罪孰大于此”?牒至辄驳之。屡牒屡驳。令奉使江西而止,江西藩臬官交恶,相奏忄干,致兴大狱,久不决,公受敕往。狱成,人无异言。属岁饥民重困,再受敕赈济,验丁口给粟,民赖以不死。甲戌满三载,奏绩得推恩赐诰命,仍荫其子鼎为太学生。初吏部拟荐公为吏侍及兵侍,皆不报。或讽使少贬以求进,公曰:“大臣进退,当以正求而得之”。人将谓何,竟不及再命而卒。性狷介峭直,居常寡言笑,不轻交际,人望而畏之,有包赵之风焉。自奉俭约,在仕途三十年,禄入仅供朝夕,田园邸舍,无所增置。卒之日,囊无余畜。讣闻,上遣官谕祭,命有司营葬事。吏部奏公刚正,得大臣体法,应赠典。报可,赠刑部尚书。盖异恩也。生天顺乙卯八月五日,其卒以正德乙亥正月七日,寿五十有七,其先,扬之泰兴人。国初高祖五公徙居蓟州,曾祖胜隐弗仕,祖得父祥俱以公贵,赠通议大夫大理寺卿。祖母易氏,母高氏,赠淑人。配崔氏封淑人,子一即鼎,敏而文,将以科目自试。女一,适河南都指挥张承恩。女孙二,鼎奉柩东还。卜以是年八月初六日,葬于正岭之阳,乃持翰林编修赵尔锡所著行壮,乞铭于予。公在陕西与予周旋也,久知其事为详故,凡状之未备者,亦为摭而誌之。
铭曰:一笑不轻,比黄河清,中丞上殿,人呼铁面。维古遗直,今亦有是。我法我将,惟讫于势。人或苛我,我信不疑,其不自我,我遑卹之。天子知公,公可不死。生为八座,其荣有涘。俯仰平生,知己谓余。莫引之升,造命奚为。虽不永年,而永厥誉。后有论世,视我铭誌。
解析墓志铭我们知道燕忠生于明英宗天顺三年(公元1459年),卒于明武宗正德十年(公元1515年),是明代蓟州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仕途的高官,官居正三品。燕忠《明史》虽无传,但《明史》列传中有多处提到燕忠的名字,列传第八十七《李承勋传》中有“大理卿燕忠即讯,得白”。列传第九十一《郑岳传》中有“巡抚任汉顾虑不能决,帝遣大理卿燕忠会给事中黎奭按问。忠等奏勘岳子私有迹,而梦阳挟制抚、按,俱宜斥”。列传第一百七十四文苑二《李梦阳传》中有“诏遣大理卿燕忠往鞫,召梦阳,羁广信狱”。燕忠墓志铭除记述他主要生平事记外,还涉及到明代封赠制度和官员的考核制度。是研究明代官吏管理不可多得的实物见证。
燕忠墓志铭集杨一清的文采、陆完的楷书和石玠的篆书于一体,这三个人《明史》中都有传记。《明史》志七十五文艺四中还记有《杨一清奏议》三十卷,《石淙类稿》四十五卷、诗二十卷;并记有陆完《水村集》二十卷。一块墓志铭同时出现明代的三位高官实属罕见,这也给燕忠墓志铭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从中可窥见燕忠的名望是非同一般的。
《明史》中,称杨一清:“其才一时无两”,可比唐代名相姚崇,实非虚言。他官至户部、吏部、兵部尚书,武英殿、谨身殿、华盖殿大学士,左柱国,太子太傅,太子太师,两次入阁预机务,后为首辅,官居一品,位极人臣。奸宦刘瑾就是他亲手设计铲除的。杨一清对燕忠的清正廉洁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把他同宋代的包希仁和赵阅道相提并论,说他“有包赵之风焉”。陆完不但官至兵部、吏部尚书,而且还是明代著名的大收藏家。据载他收藏的书法中有怀素《自叙帖》、颜真卿的《朱巨川诰身》以及褚遂良的《倪宽赞》等,而《豳风图》、《长江万里图》和《清明上河图》等均有陆完的题跋。燕忠墓志铭的发现对研究陆完书法艺术无疑有着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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