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刘备喜欢狗马音乐漂亮衣服

    中华燕氏网 2014-4-26 15:46:33 孙文泱


  《通鉴》写刘备出场是这样的:涿郡刘备,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年少时,父亲过世,家境贫寒,和母亲一起靠卖鞋子为生。身高七尺五寸,双手垂下来可以过膝盖,两眼往侧后可以看到自己的耳朵。少有大志,话不多,喜怒不形于色。曾和公孙瓒一起师从卢植,因此这时前往投奔公孙瓒。公孙瓒派刘备和田楷进攻青州,有功,公孙瓒就让刘备担任平原相。刘备年轻时和河东关羽、涿郡张飞关系很铁;于是刘备就用关羽、张飞担任别部司马,分统刘备手下。刘备和这两个人晚上就睡在一起,感情如同兄弟。大庭广众之中,两人随侍刘备左右,一站就是一天。追随刘备,不怕艰险。
  常山赵云一次率领常山队伍来公孙瓒这里,公孙瓒问他:听说你们常山人都愿意跟随袁绍,为什么你一个人能够迷途知返呢?赵云说:天下形势混乱,谁也不知道前途如何。老百姓如同被倒挂起来的受罪样子,所以欧文们想的就是寻找仁政,倒不是说我看不起老袁而特别待见您。刘备一见赵云,就认为他是个奇男子,好好结交一番,于是赵云就跟着刘备去了平原,为刘备支持骑兵。
  宋末元初的胡三省在《通鉴》这段文字之后写道:“刘备事始此”。
  我们可以看出,《资治通鉴》描述的重点,第一是刘备的出身背景、相貌和个性的特征。比如耳朵大或是耳朵靠前或双眼分布比较靠外侧,总之,其特点是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大耳朵,相貌不凡。和我们这些看不到自己耳朵的俗人当然很不一样。从小性格沉稳,话不多。第二是他与关羽、张飞、赵云的关系。如果和正史《三国志》的原文作一比较,可以看出,刘关张的关系等,也就是《三国志》述及刘备出场时所没有的部分,才是《通鉴》作者所特别要强调的地方。
  我们已经引述《三国志·先主传》中陈寿对刘备的个性特点的概括:“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这是《通鉴》撰写者面对的基本材料,《通鉴》是如何选取使用的呢?
  前面的一些不大好听的话就删去不取了,比如删去“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等等,再加上“有大志”,删去“善下人”。“有大志”是必然的,也可以从刘备儿童时代做游戏的故事中推断出来,这是旧时代看人的要点。“善下人”一句删除了,应该不是一时疏忽或不慎遗漏,而是编撰者有意的省略,因为这与《通鉴》下文所记他与关、张、赵的交往有所重复,这些都是刘备“善下人”的实例。
  “善下人”,就是善于以礼待人,甚至是屈己待人。刘备善于以礼待人,不只是能为他出力的猛将,如关、张、赵之辈,就是一般流离失所的百姓,刘备也能表现出诚意,这在大动乱的时代是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也是他受到好评的一个重要原因。
  《通鉴》在写刘备出场时引用了赵云的话,其中有“仁政”二字。这两个字的评价出现在这里,体现了《资治通鉴》作者的匠心独具。
  如果我们把刘备和曹操的特性加以比较,一为“仁德”,一为“智诈”,二人差别十分明显。《通鉴》“备少与河东关羽、涿郡张飞相友善”一句,《三国志》的《先主传》没有提及,卷《张飞传》说他,年轻时和关羽一起追随刘备。看来,司马光是把这句讲张飞的话改写后用于刘备了。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性,司马光的时代还能看到一些较早的材料,不过我们今天看不到了,尽管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张飞传》还说:关羽年长几岁,张飞把他当哥哥侍奉。这就是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关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故事传说的由来啦。大家很容易拿小说的故事来评估历史,这本身也说明了《三国演义》是民间最成功的历史书写。
  从《通鉴》看,已经特别看重刘关张的关系。“备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而稠人广坐,侍立终日,随备周旋,不避艰险”。水乳交融相当亲密。附带说一句,在《三国志·先主传》中也有关于别人评价刘备的记载,这些人关注刘备把他看做不平凡的人物:刘备十五岁的时候,他母亲让他外出求学,,与同宗族的刘德然、辽西的公孙瓒一起师从名儒九江太守卢植。刘德然的父亲刘元起常常资助小刘备,其资助力度于自己的儿子刘德然竟然是一样的。刘元起的太太看不过去:“虽然都姓刘,毕竟各自一家,哪能老是这样帮人家的孩子啊!”刘元起说:“我们宗族里面能有这样的孩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啊!”中山商人张世平、苏双都是大款,从事马匹交易,往来经过涿郡,见到刘备,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也拿出黄金财物资助刘备。在刘元起、张世平、苏双这些人眼里,刘备是一位值得大力培养资助扶持的杰出青年,这是政治上的希望工程。他们的看法,应该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未必都是史家阿谀奉承之词。
  但是,也应该注意,《三国志·先主传》提到的刘元起、张世平、苏双诸人的身份、地位、见识、知名度、话语权等等实在是无法与桥玄、许邵等夸奖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舆论界精英相提并论的,何况他们评论刘备和曹操的分量也有明显差别。
  《通鉴》在刘备出场之时不取人们的赞誉之词,应该是经过思考后的适当处理。因为,很明显,写上这种档次的评语赞扬对于刘备并不会添加多少光彩。对刘备的评价,《世说新语·识鉴》有一条,很有意思,但不大为人所重视,介绍给大家:曹公问裴潜曰:“卿昔与刘备共在荆州,卿以备才如何?”潜曰:“使居中国,能乱人,不能为治。若乘边守险,足为一方之主。”如果让他在中原,只能是个动乱因素,不会成为治国平天下的政治家,倒是有机会割据一方的话,能够成点气候。以之与“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相比,刘备的气概就不如曹操了。所以,这一条材料很少有人注意,更少被人引用。在情感上多少有些倾向于刘备的《资治通鉴》等书自然不会随便转述了。
  讲到《资治通鉴》对于刘备的描写,还想再次提出《三国演义》的刘备出场来对照着谈一下。《三国志》是写得相当不错的正史,《资治通鉴》是出色的编年体史书,而《三国演义》虽然只是小说,却是中国最成功的历史书写。
  《三国演义》刘备出场则是这样的: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贫,贩屦织席为业。家住本县楼桑村。其家之东南有一大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重重如车盖。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玄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叔父刘元起奇其言,曰:“此儿非常人也。”因见玄德家贫,常资给之。年十五岁,母使游学,尝师事郑玄、卢植,与公孙瓒等为友。
  小时候就把桑树当车盖的故事,是根据《三国志·先主传》改写的,两书目的相同,都是突出刘备的不同凡响。师事卢植以外,小说特地加上儒学大师郑玄,大概也是为了渲染刘备的相当不同凡响吧。这等细节,当是文人所为。概括的介绍,倒是没有。
  真正对于刘备的刻画,还是从接下来的刘关张桃园结义开始的。这是小说与前两部史书的最大不同。《三国志》比较平实,因为作者对于刘备及其蜀汉政权怀有很深厚的感情,记事及史论比较客观;《资治通鉴》虽然纪年以曹魏为正统,但对于刘备方面则给予较好评价;《三国演义》则保留有较多的民间色彩和江湖气息。刘关张的结拜是江湖人的典范。刘备的故事则是经典的大哥故事。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