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燕非平往事
- 中华燕氏网 2014-10-10 18:52:18 燕军
欲求真理必须争 哪惜头颅一掷轻
――记解放战争时期的农工党员朱静芳
抗战胜利后,1946年一开春,朱静芳带领二十几名青年在江心洲创办了义务小学五所,她自己担任校长。同时,还组织了成人班、妇女班,利用晚上空闲时间上课,受到民众的欢迎。但是反动组织“三青团”以他们是“赤化教育”“有共产党嫌疑”为借口,强迫他们三日之内离开江心洲,并当晚就派特务守住了大门口,五所小学全部被劫收。七月,朱静芳以《好学生立足不易,好教师更难生存》为题,投稿到《文汇报》,愤怒斥责反动派的行径。九月,著名的民主战士李公朴、闻一多惨遭荼毒的消息一传出,她义愤填膺:欲求真理必须争,哪惜头颅一掷轻!遍野哀鸿君虽逝,苍天拭目会公平。
转年的2月,在关堃后的家中,经章伯钧、韩卓仔两位的介绍,朱静芳加入了“农工民主党”。同时填表的还有关堃后和刘树萱夫妇。他们几乎每星期都聚会在一起,研究发展工作的各项事宜,听取时局进展的消息,活动开展得机密而有朝气。为进一步揭露反动派的丑恶面目及黑暗统治,拟筹办“公论通讯社”。月底,关堃后专程去上海与章伯钧先生面议并受到“孙夫人”宋庆龄的会见,宋庆龄听了他介绍的情况, 高兴地说:“上海有个史大姐(指史良),南京有个朱二姐,好嘛!——以后我到南京时见见。”朱静芳把自己的身心完全投入到民主革命之中。
5月1日,朱静芳与在上海龙华机场当总务课长的燕非平结婚,并介绍他加入了农工民主党,夫妻两人共同投身同反动派的斗争。一个月后,随着反动派一次次更疯狂的大搜捕,迫害并暗杀进步人士和共产党人的事件时有发生,南京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1948年冬天的一个傍晚,燕非平意外地赶回家中,神色紧张地告诉朱静芳:经查实,关堃后在为“军统”工作!中共地下党要求尽可能地“策反”他。又担心万一关堃后“受惊”出了问题,全部组织受连累,因为这里整个组织的情况他是全部知道的······不行的话,就准备撤离。
朱静芳沉思片刻,不同意撤离。记得6月份去关家交党费,见他家里的生活状况似有较大的好转,正巧关堃后不在家,便向他的妻子问道:“老关有工作了?”“在边声通讯社”刘树萱随口回答。“边声不是军统的吗?他在里边搞什么”朱静芳感到一阵惊异,紧紧地叮问着。“只是抄抄写写,唉!这还不全是为了大人孩子的生活······”说着她竟嘤嘤不止地哭起来。“明天上午我来,要关先生在家里等我!”朱静芳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关堃后向朱静芳作了解释,还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交给了朱静芳:“请你帮忙通知这两个人,三天之内一定要离开!”他说:“我这事伯老和韩老都知道的。上一次韩老要不是我送,就上不了火车······”
关于这件事,她是从韩卓仔从上海的来信中知晓的:韩老离宁赴沪是关堃后陪坐小卧车才出了住所去了火车站。发现有特务跟踪,他怕韩老路上出意外,要他暂不要走,趁人们挤乱上车的那一阵,从另一车厢把他带出车站,并且雇了一辆三轮车把韩老送到了一个朋友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晚上,才又把韩卓仔送上了火车。
就在燕非平和朱静芳争执着如何开展对关堃后的“策反”工作并安排万一失败必须撤到广州而打点行装的时候,关堃后夫妇俩来到他们家,看着满处的衣物,关堃后露出一丝惊讶:“怎么,为什么要走呀?现在局势这样好,你们不能走。”“有人说,南京组织不纯!”燕非平看了他们夫妇一眼,只讲了一句,便什么也不说了。“如果是这个,”关堃后愣了一下,接着坦然地说:“我可以向上海同志说清楚的,不能影响大家”
朱静芳盯着关堃后的眼睛叮嘱他:“你要做对革命有利的事啊!如果在里面看到黑名单上有我们人的名字,可要告诉我!”
鉴于苏联大使馆坚持要关堃后留在“里面”做反间谍搜集情报的工作,关堃后本人是有顾虑的,他在为身家性命担忧,大使馆参赞季莫费夫说:“我们想打入还打入不进去呢!这个关系一定要保持,对革命大有用!”关堃后只是犹豫不决,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朱静芳明白关堃后的心思:他是担心真的有一天不承认他是为革命工作而冒险可怎么办?事已至此,她便担保说:“你既打入敌人心脏,一定要以全力保住我们整个地下组织不出问题。共产党的政策很明确——交枪的还不杀呢!你不要顾虑,因为这是我们组织上派你打入敌人心脏,取得敌人情报,是对革命事业有利,又保证了组织安全,解放后共产党肯定会承认你的功绩的。如果不承认,要杀头先杀我的。”关堃后听了这番话,真的很受感动,竟以为朱静芳就是共产党了。
到了1949年1月,“蒋家王朝”大势已去,准备着迁逃台湾。关堃后反映:蒋匪将有计划地留下潜伏人员和电台,并预发半年的“应变费”。在组织的策划和布置下,他悉数上缴了全部的银元、金条和十数担大米。事实证明,对他的“策反”工作获得成功。
与此同时,燕非平在他工作的机场发展了一个小组,并策反敌伪军人及法、澳、葡、伊等使馆的警察、后勤电台台长、报务员等,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又仔细地部署和安排,为解放南京多做贡献。
时任镇江法院监狱长的贺克武是朱静芳的二舅,趁他到南京的机会,外甥女“道之以情,晓之以理”规劝舅舅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贺克武早已腻烦了反动派大施淫威的种种做法,而当时最要紧的就是如何释放“政治犯”!朱静芳向自己的舅舅展开一番又一番的心理“攻势”。
四月初,舅父转来急信邀朱静芳即去镇江,研究如何“释放”在押“犯人”的具体方案——因为高等法院已指示他带上“印信”撤退到上海,他虚以周旋向上司表示坚守镇江不欲离去。
南京解放在即,朱静芳工作繁忙琐事缠身,一时难以赴约。她代表农工民主党复信给舅父,要他一切按照商议确定的方案“见机行事”。
结果,贺克武不仅行使了他的“假释权”,将全部“政治犯”一律放完,还写信给“特刑庭”——专审共产党案——庭长、首席检查官,要他早日醒悟,不要与共产党人作对······之后,他又设法将普通刑事的在押犯也全部“假释”。
贺克武信任朱静芳,相信共产党,他坚持保护了监狱,并亲自坐镇指挥,“监狱的财产一概不许动”!
1948年4月25日,镇江解放,贺克武首先出来欢迎解放军,并将整个监狱的人员名册、档案材料、军械弹药丝毫无损地做了移交。军管会主任袁仲贤当众对他予以表扬和奖励,并邀他“留下来”任副监狱长。贺克武拿出朱静芳给他的信表示:这是农工民主党交给他的革命任务,是协助解放军接收伪政权。为此,何冰浩市长专拨大米十担表扬和奖掖贺克武的“义举”。
1949年4月20日,毛泽东、朱德联合签署了中央军委的命令——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朱静芳乔装打扮,侦察和了解蒋匪逃兵的溃散方向,及时搜集敌方情报;燕非平则三天三夜不回家,在燕子矶、笆斗山一带搜索逃兵,还搜缴了警察局、伪公所的枪支及大使馆的一部最新式电台。在下关,他用石灰水在马路上写下了一幅最大的欢迎解放军的标语,他们把缴获的一切都交到了解放军总部,声明他们是农工民主党,是协助人民军队做接收工作。
紧接着,朱静芳报考北京政法大学被录取,四个月后合并到人民大学法律系专修科,毕业后随老领导徐风笑去了中南区基层法院,立下了“到死都不办一件冤案”的誓言。燕非平进“华北大学”接受培训后分往大连,夫妻依依惜别的一刻,两个人同时表示努力为党和人民工作,“哪一个先入共产党,就服从哪一个调到一起,不再分开!”他们踌躇满志地迈向各自的工作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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