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姓人物——西藏日喀则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师福恩

    中华师氏网 2009年3月13日 国土资源网


西藏日喀则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师福恩的故事

国土资源网 (2004年2月11日)

师福恩局长到北京那天遇到了冬日罕见的五六级大风,气温骤降。一起去吃饭的路上,阴冷的北风吹得我们几乎站立不稳。但是师福恩喃喃地说:“这也比西藏的天气好多了,能吸得足气。”即使表达欣喜的感受,师福恩的语速依然很慢。他说是在长期供氧不足的环境下,思维迟钝了,语言也被牵制。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山西汉子,身材粗壮,脸庞浮肿,红中透黑,坚毅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忧郁。高原缺氧在师福恩身上烙下了太深的印记,他的故事也要从缺氧讲起。



氧 气

阳光晃开了他的双眼,他撑起双臂要下床,但双臂酸软无力,整个身体如同灌满了水银,粘在床上。

1979年, 24岁的师福恩从山西吕梁农校毕业,报名加入了山西 300人的援藏团。一脚踏进日喀则土地,师福恩被眼前苍茫、壮丽的景色激动着,等平静下来,他才想起进藏之前,人们给他描述的高原缺氧的可怕症状,呼吸急促、剧烈的头痛、呕吐、昏迷,甚至一

觉睡去,长眠异地。奇怪,那些症状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表现。他自豪于自己强壮的身体,有了一幅好身板,高原恶劣的环境又奈他何?但是时间改变了他对高原的认识。 25年中,从定日县农牧局的技术员,到土地普查大队的队员,再到农牧局土地管理科的副科长、日喀则地区土地管理局的局长,直到现在的日喀则地区国土资源局局长。艰苦的工作,高寒缺氧的环境,如同蛀虫一样,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

48岁的师福恩如今对氧气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回到内地,他总要敞开胸怀,足足地吸上几口含有充足氧分子的空气。不过,氧气充足对他不完全是好事,他常常会出现头晕脑涨等症状,这是因为长期在缺氧的环境下,心脏扩大,一到内地就发生了氧中毒,就是俗话说的醉

氧。更可怕的是从内地再回到西藏。醉氧与缺氧相激,身体更难于承受。师福恩每年要回老家探亲,还要到内地开会,经常会体验由醉氧到缺氧的巨大落差。身体就在这种落差的动荡中,彻底垮了下来。

1997年 2月,他从老家赶回西藏,到了宿舍,倒头便睡。第二天清晨,阳光晃开了他的双眼。师福恩像往常一样,撑起双臂要翻身下床,但双臂酸软无力,整个身体如同灌满了水银,粘在床上。他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将头重重地摔在枕头上。到了中午,师福恩终于可以动一动了,他泡了一袋方便面,凑合了一顿。本想第二天就可以上班,但是这一躺就是一个星期。此后,他每次从内地探亲回藏,都要先躺上一周,之后才能恢复精力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土 地

他曾独自驾摩托车去珠穆朗玛峰下作土地资源调查。骑摩托去世界第一高峰,师福恩恐怕是全球第一人。

日喀则,藏语称“喜噶次”,意为“如意庄园”,这的确是一片神奇而瑰丽的土地,巍巍的珠穆朗玛峰,秀美的江孜河谷,宏大的扎什伦布寺,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在高原纯净阳光地照射下,放射耀眼的光彩。

师福恩深爱这片土地。从 1980年作土壤普查开始,趟冰河,爬雪山,多年亲密接触土地,他与日喀则的土地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1986年,师福恩曾独自驾摩托车去珠穆朗玛峰下作土地资源调查。骑摩托去世界第一高峰,师福恩恐怕是全球第一人。从日喀则市到珠峰有 200公里,一箱油不够。师福恩带了一个啤酒瓶,没油了,就站到路边,等有车辆开过来,他摇晃着酒瓶拦车。司机多是淳朴善良的,明白他的意思,停车,任他从自己的油箱里输出汽油。师福恩还备有一样东西,白胶布。长途跋涉,路途颠簸,常会扎带,他就用胶布把破口粘上,将就能跑个三四十公里。

珠穆朗玛峰是日喀则的骄傲,在整个日喀则地区还有数座像珠穆朗玛一样高耸云天的雪峰。师福恩愿意亲近这些雪峰。站在它们的脚下,巍巍的、冰清玉洁的山峰整个地冲进他视野,他就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工作的疲惫不见了,烦恼不见了,病痛不见了,他的生命在一种天堂般圣洁的氛围中不断升华。仰望雪山是工作中的逸事,是插曲,一局之长的工作当然不可能都是这样风花雪月,还有很多沉重的话题,比如说土地保护,比如说土地经营。师福恩说:“日喀则被称为西藏的粮仓,但是它的耕地面积只占全地区面积的 0.7%。西藏的土地真该好好保护,在某种意义上,它比内地的土地保护还重要。它关系到民族团结,关系到我们国家的战略安全。”师福恩常去亚东县乃堆拉山口的中印边界。写着“祖国万岁”的标语牌、清晰可见的印度兵,使他更加清醒地认识了脚下的土地,“它是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只隔着一张铁丝网,就是别人了的,我们必须保护好我们这片土地,珍惜我们自己的土地。”师福恩深情地说。作为一名国土人,师福恩每次站到那里,都会感到肩上重重的责任,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支持他在西藏扎下根来。


吃 饭

朋友送给他一箱挂面,他就天天煮挂面,一箱挂面没吃完,他看见挂面就想吐。 师福恩怕吃请,怕陪人吃饭,一局之长应酬是难免的,但他能推就推,这要“归罪”于他的破胃。酒是绝对不能喝,鸡鸭鱼肉进了他的肚子也肯定闹“暴动”,你不把他们彻底排泄出身体,“暴动”就不会停止。胃是吃坏的。他进藏吃的第一顿饭是白菜苗煮面条,这是特意招待他们援藏干部的佳肴,尤其是大白菜,在“有钱人吃菜,没钱人吃肉”的西藏,可是金贵呢。在以后多年的饮食中,“蔬菜”一直是师福恩词典中利用率极低的词语。没有菜,还吃不饱。刚进藏时每月定量只有 10.4公斤,而且不会做,师福恩曾把几把米粒洗得干干净净放在碗里蒸,蒸了个把小时,揭开锅,还是一碗亮晶晶的白米粒。师福恩是一个懒人,即使有时间,也不愿用在鼓捣饭食上,他常常是一次做一星期的饭。后来做饭也嫌麻烦了。 1995年朋友送给他一箱挂面,他就天天煮挂面,一箱挂面没吃完,他看见挂面就想吐。后来先进了,有了方便面,师福恩如获至宝,以为它可以解决饮食的苦恼了,但是吃多了,比吃挂面吐得还厉害。

现在,西藏的饮食条件好多了,白朗县的蔬菜基地建立后,蔬菜的种类也丰富起来。这次来北京前,一位老乡送给他一箱菜椒,红、黄、绿、蓝、白五色,鲜灵可爱,他看着都不舍得吃。



寂 寞

师福恩在西藏的生活是寂寞的。家不在身边,他也没有什么爱好,不爱打牌,不会下棋,不吸烟,不喝酒,不喜欢应酬,每到周末休息,他很少出门,而是静静地坐在家里想一周以来发生的事,琢磨解决难题的办法。

一段寂寞的往事,让他刻骨铭心。刚进藏,他被分到定日县的一个农业实验场,一个实验场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同是来自山西的援藏干部,后来这名干部还被调去修公路了,偌大一个实验场就剩下他一个人,无事可做,他每天只是读一本“文革”前出版的《植物生理学》,然后,在每天太阳落山之前,走到窄小的窗口前,看对面的山口。对面的山口,这时候总会有狼走出来,一只,两只,或者五六只,悠悠地徘徊,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狼成了他唯一的朋友。寂寞如狼,噬咬他的心。

师福恩 1980年和老家的高中同学刘春英结婚,建立家庭。结婚 20多年来,妻子只来过西藏两次,一次住了 8个月,一次住了3年。然后团聚就靠他每年短促的休假时间。家在师福恩的字典里是奔波途中的驿站,是聚少离多的代名词。漂泊的人生引出了诸多问题。两个孩子先后出生,都是男孩。缺乏严父的管教,学业都无大成。年老的父母只能由儿媳和兄弟姐妹代为孝敬。父亲病危,他千里迢迢赶回,丧事都已经办完。寻找家的温情,师福恩把希望寄托在了退休之后。师福恩准备退休后到大儿子生活的德州定居,但先要自己买套房子,这要花去他多年的全部积蓄。

去年休假时,师福恩与妻子一起去看房,他相中了一栋楼的 5层,顶层。“是不是太高了,咱们岁数越来越大,不方便吧。”妻子说。“

“低是好啊,可是 3层 4层比这贵好几百块呢,就是它吧。”师福恩说。

听师福恩局长讲完自己的故事,目送他动作迟缓地钻进出租车,渐渐离开我们的视野,我不由得想像到年轻的师福恩在冰天雪地中奔波的身影,想像他现在拖着病体在海拔 4000米的高原指挥工作。让我们为他祝福吧,祝愿他保护好日喀则的每一寸土地,祝愿他平安归来,尽情享受和美的家庭生活。

(摘自:《中国国土资源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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