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按察使朴园师君[1]家传

君讳[2]彦公，字槐三，号朴园，陕西韩城县[3]人。少孤[4]，以王父命出继伯父思元，是为封翁[5]。封翁尝倾私粟赈饥，每春种时预置瓦盎[6]数千，招贫民能耕者给粟一盎，钱五百，使入山垦田。君弱冠[7]嗣业[8]，值岁歉[9]，遵封翁遗法[10]，散粟至六千石。由贡生[11]援例得常州府通判，同列轻其年少，江督尹文端公[12]独深器之，屡委鞫[13]大狱，平亭[14]悉当。

乾隆三十一年[15]，河决丰县[16]青龙岗，天子严诏促塞，大府搜采[17]茂异[18]，苟知河事者，无问[19]阶高下，毕致之工所。时君方居封翁忧[20]，特奏起之，据礼力辞，比[21]服阕[22]，役尚未蒇[23]，相国阿公[24]奉命来督工，闻君名，召入问以计。对曰：“河之溃也，由下流壅[25]阏。今防丰砀[26]，而不疏淮扬[27]，是犹闭虎一室而搏击之，俄然抉户逸出，将愈不可制。” 因上《筑防潴[28]导策》累千言。阿公用其策，逾月工就，奏补丰砀通判。故事[29]，地方官无调补河工者，以才选也。升铜沛同知[30]，调江防里河，再任外河，擢[31]宁波[32]府知府，未抵[33]任，用河帅长自萨大司马[34]荐，简放淮扬道。晋谒[35]萨公，公喜曰：“与君今为通家[36]矣。”君正色[37]对曰：“某不才，惧无以仰副鉴拔[38]。然明公所取于某者，当自有在。若执贽[39]门下，在公为徇私，在某为附势[40]，若窃谓不可。”萨公称善。居无何，萨公卒，君谓所亲曰：“前之拒公，公义也。今公已没，知己之感，独何忍忘？”乃书门生刺焚柩前，以白金三千赙[41]焉。

徐州者，濒[42]河洼地也，洪流逼郭[43]三面，堤高于堞[44]且数丈，工巨险多，民俗亦劲悍[45]难驯[46]，常选威重[47]大员往治，乃移君分巡淮徐。君既夙谙[48]河务，核料简能，费减而事毕集[49]。岁时[50]轻骑按部，问民疾苦[51]，劝[52]农桑[53]，旌[54]孝义。闻有大猾[55]宿蠹[56]，必擒治之无赦[57]。道经乡塾[58]，必停骖[59]礼其师，且劳勉[60]之。入城径坐厅事，调取词状[61]簿，校[62]其受状日月[63]，稽留[64]多寡[65]，牧令[66]逡巡[67]出见，则诘[68]之曰：“某状已几日，胡不结？某状胡尚未传？亲民之吏，当暇逸[69]如是乎？”即坚坐促讯。讯已，乃霁[70]颜与共饭，问署中亲眷凡几[71]，日用凡几，教之汰食节费，尽岁入先实公帑[72]。凡道署时节供馈，无巨细悉裁之。后数岁[73]，江南清查库款，坐侵移抵罪者相属[74]，淮、徐、海三郡属县独无丝毫负[75]。

旧制[76]，岁科民资七千余金偫[77]河堤秫秆[78]费，谓之岁料役。民贫无以输，则巡道委员笞[79]掠，号呼彻昼夜。君悯之，具文请裁革，牒再三上乃得请，自是道署无棰楚[80]声。高宗纯皇帝[81]闻君之治河也，才之；及闻其除陋规，杜侵蚀也，益以为可任。特旨诏见，询以江南利病[82]，河工形势[83]。君奏对明确，天颜大霁，谕之曰：“汝居官清能，朕已前知，勉为之，且大用矣！”君顿首[84]谢，因乞假[85]省墓[86]。上问秦、徐想去若干程，以二千五百里对。上曰：“转盼桃汛发，淮、徐何可一日无汝，其驰驿[87]西往，庶可如期遄返[88]。”敕赐福字宫缎、荷包、貂皮、鹿肉等事。内阁传旨：“师彦公着驰驿回籍省墓！”道员得驰驿，盖异数[89]也。

君既行，上谓大学士阿桂[90]曰：“康基田[91]第一清官，赵载元[92]第一能吏，师彦公乃兼有其长。”然是时和相[93]方执政柄[94]，怀才希进者争走其门，尝授意[95]所亲，邀君称门下士，曰：“勉一投刺，即督抚可立致也。”君坚拒不往。未几，授江苏按察使。既视事，和相造辟排构，竟还君淮徐。阅五年，遂引疾归。

睿皇帝[96]始亲政，和相以罪死，其党或吞金自杀。君方与故人饮酒，闻之，曰：“师朴园倘肯执贽权门，此时亦啖[97]金矣！得从容把此杯乎？”是岁秋，有旨诏君，将畀[98]以河督，会[99]旧疾复发，卒于家，年六十。江苏士民请入祠名宦，陕西请祀乡贤，旨得旨允行。君性俭朴，轻财喜施予，遇人之急，慷慨解橐[100]如恐后。官外河同知时，代前任汪某偿亏帑数万，君寻以忧去，汪复任，君曰：“亏项当还交矣！”汪竟不应。及君再赴外河，汪坐事落职，亏款益巨，君又代偿之，论者以为难。

罢归后，捐增韩城书院膏[101]火。仿范文正公[102]成规[103]，为族人置义田，立学，助婚丧。舍旧业，偫生童试卷价及乡会试川资。授诸子田，人才二十五亩，曰：“某既无德以遗子孙，不愿多遗财以累之也。”邑北龙门山峭岩互束，大河出其间，怒浪掀腾，舟至辄[104]覆。君为铸铁柱百余，缀环施钩，自是河无覆舟。

子五：亮采，嘉庆戊午举人，江苏海州知州；志鹏，海南卫粮通判，出嗣其叔；慕祖，上海河厅同知；得运，江南江防营守备；兆熊，宣化府知府。孙十一，皆仕宦，长灼，现任户部郎中，名尤[105]显[106]。

校释：

[1] 师彦公：字槐三，号朴园，清乾隆时人，家居井溢村。曾任常州府通判、徐州丰砀通判，主管过河防及水利等事，后被提升为同沛同知。

[2] 讳：古时称死去的皇帝或尊长的名字，名讳。

[3] 韩城县：今陕西韩城市。

[4] 少孤：少，小时；孤，指失去父母的小孩，称为孤儿。

[5] 封翁：封建时代因子孙显贵而受封典的人。

[6] 瓦盎（àng）：古代一种腹大口小的器皿。

[7] 弱冠：古人二十岁行冠礼，以示成年，但体犹未壮，还比较年少，故称“弱”。冠，指代成年。

[8] 嗣业：继承基业或事业。《南齐书·武帝纪论》：“世祖南面嗣业，功参宝命，虽为继体，事实艰难。”唐刘知几《史通·惑经》：“诸侯世嫡，嗣业居丧，既未成君，不避其讳，此《春秋》之例也。”明杨慎《<玉冈诗集>序》：“輶轩之采风，乐府之演雅，犹将求之，而况嗣业承家庸已於传乎。”

[9]歉：收成不好，歉年。

[10] 遗法：前代遗留下来的典章法则。《汉书·艺文志》：“周衰俱坏，乐尤微眇，以音律为节，又为郑卫所乱，故无遗法。”

[11] 贡生：俗称“明经”，是指明清两朝秀才（又称生员）成绩优异者，可入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称为贡生。

[12] 尹文端公：即尹继善（1694—1771），字符长，号望山，谥号文端，有《尹文端公诗集》10卷和《尹文端公遗集》。

[13] 鞫（jū）：审问。

[14] 平亭：研究斟酌，使得其平。亦泛指评议。

[15] 乾隆三十一年：即1766年。

[16] 丰县：今隶属于江苏省徐州市，古称凤城。

[17] 搜采：搜求采集。《宋书·志序》：“其有漏阙，及何氏后事，备加搜采，随就补綴焉。”《宋书·后废帝纪》：“兴言多士，常想得人。可普下牧守，广加搜采。”唐封演《封氏闻见记·文字》：“许慎特加搜采，九千之文始备。”

[18] 茂异：才德出众。亦指才德出众的人。《汉书·公孙弘卜式等传赞》：“孝宣承统，纂修洪业。亦讲论六艺，招选茂异。”唐韩愈《省试学生代斋郎议》：“自非天资茂异……则不可得而齿乎国学矣”《元典章·吏部三·选取教官》：“所谓超出时辈者，即茂异之称。”

[19] 无问：不论。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煮胶》：“但是生皮，无问年岁久远，不腐烂者，悉皆中煮。”

[20] 忧：居丧，多指居父母丧。

[21] 比：及，等到。

[22] 服阕：守丧期满除服。阕，终了。汉蔡邕（yōng）《贞节先生陈留范史云铭》：“举孝廉，除郎中君莱芜长，未出京师，丧母行服。故事，服阕后还郎中君。”《旧唐书·王丘传》：“丁父忧专职，服阕，拜右散骑常侍，仍知制诰。”

[23] 蒇（chǎn）：完成。

[24] 阿公：对老年男子的尊称。

[25] 壅（yōng）：堵塞。

[26] 砀：读dàng。

[27] 淮扬：广义的淮扬地区包括淮河与扬子江的下游地区，包括南京、淮安、扬州、镇江、盐城、泰州等地，该地区位于长江南北，紧挨京杭大运河，从地理位置上看是连接南北东西的重要交通枢纽，在饮食、方言、风俗等方面比较接近。淮扬自古以来就是富庶的鱼米之乡。狭义的淮扬指汉为临淮、广陵二郡，唐、宋为楚、扬二州，元代为淮安、扬州二路，明清为淮安、扬州二府，今天的淮安、扬州二市，两地历史上长期处于同一行政区划中。

[28] 潴：读zhū。

[29] 故事：先例，旧日的典章制度。《汉书·刘向传》：“宣帝循武帝故事，招名儒俊才置左右。”宋胡铨《戊午上高宗封事》：“桧乃厉声曰：‘侍郎知故事，我独不知！’”

[30] 同知：明清时期官名，同知为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因事而设，每府设一二人，无定员。同知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扶绥民夷等事务，同知办事衙署称“厅”。另有知州的副职称为州同知，从六品，无定员，分掌本州内诸事务。

[31] 擢：提升，提拔。

[32] 宁波：今浙江省宁波市。

[33] 抵：到达；抵达。

[34] 大司马：古代官名。《周礼·夏官》有大司马，掌邦政。汉承秦制，置丞相，御史大夫，太尉。汉武帝罢太尉置大司马。西汉一朝，常以授掌权的外戚，多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等连称，也有不兼将军号的。东汉初为三公之一，第一品。南北朝或置或不置，北朝的大司马与大将军并为“二大”，典武事，亦在三公之上。明清用作兵部尚书的别称。

[35] 晋谒：进见，谒见。多用于先贤的陵墓。

[36] 通家：世代交好之家，指两代以上彼此交谊深厚，如同一家；姻亲；精通业务的人，内行人；全家。

[37] 正色：谓神色庄重，态度严肃。《书·毕命》：“弼亮四世，正色率下。”《公羊专·恒公二年》：“孔父正色而立於朝。”《汉书·叙传下》：“宽饶正色，国之司直。”

[38] 鉴拔：识别选拔人才。

[39] 执贽：犹执挚，古代礼制，谒见人时携礼物相赠。执，持；挚，所携礼物。

[40] 附势：阿附权势。《书·仲虺（huǐ）之诰》：“简贤附势，寔（shí）繁有徙。”孔传：“贤而无势则略之，不贤有势则附之。”

[41] 赙（fù）：赙赠。

[42] 濒：紧靠（水边），濒海，濒湖；临近（临近某种不好的境地）。

[43] 郭：在城的外围加筑的一道城墙，即外城。内城叫城，外城叫郭。

[44] 堞（dié）：矮墙。

[45] 劲悍：强悍有力。三国曹丕《与锺繇书》：“荀闳（hóng）劲悍，往来锐师，真君侯之勍（qíng）敌。”《新五代史·杂传·孟方立》：“方立以谓潞州山川高险，而人俗劲悍，自刘稹以来常逐其师。”

[46] 驯：驯服，驯化。

[47] 威重：威严。

[48] 夙谙（sù ān）：素有的；熟悉。

[49] 毕集：全部聚集。《史记·太史公自序》：“百年之闲，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晋葛洪《抱朴子·博喻》：“博采之道弘，则异闻毕集。”前蜀杜光庭《谢独引令宣付编入国史表》：“蓬岛芝宫，咸加炳焕，祗林柰（naì）苑，毕集精严。”

[50] 岁时：一年，四季，季节。明·宗臣《报刘一丈书》：“前所谓权门者，自岁时优腊一刺之外，即经年不往也。”

[51] 疾苦：指生活上的困苦艰难。

[52] 劝：勉励，劝勉、鼓励。[53] 农桑：泛指农业生产；种地与养蚕，旧时江南以农桑为业。

[54] 旌（jīng）：旌表，封建统治者用立牌坊或挂匾额等方式表扬遵守封建礼教的人。

[55] 大猾：亦作“大滑”。大奸，大恶人。《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叔孙通之降汉，从儒生弟子百馀人。然通无所言进，专言诸故羣盗壮士进之。弟子皆窃骂曰：‘……今不能进臣等，专言大猾，何也？’”《后汉书·陈蕃传》：“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氾（fàn）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

[56] 宿蠹：喻指一贯作恶的人。唐柳宗元《零陵三亭记》：“宿蠹藏奸，披露首服。”

[57] 赦：赦免罪行。

[58] 乡塾：旧时乡里进行教学的地方。

[59] 骖（cān）：古代指驾在车两旁的马。

[60] 劳勉：慰问勉励。《汉书·薛宣传》：“宣因移书劳勉之。”《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十八年》：“上闻洺州刺史程名振善用兵，召问方略，嘉其才敏，劳勉之。”明方孝孺《答郑仲辩》之一：“执事於羣笑之时，独若悯其用心懃懃焉，见於言色，以相劳勉。”

[61] 词状：提起诉讼的文书。宋俞文豹《吹剑三录》：“今外臺者，耳目之所寄也，急在平狱讼，伸民枉，而引放词状，既排日分州，又厄以书铺之费。”明海瑞《兴革条例·户属》：“朔望日查比钱粮词状牌票。”

[62] 校（jiào）：查对、订正；校勘，校对，校订。

[63] 日月：时间的意思。

[64] 稽留：停留，迁延。《史记·滑稽列传》：“若乃州闾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留。”

[65] 多寡：多少。《孟子·滕文公上》：“五谷多寡同，则贾相若。”明郞瑛《七修例稿·辩证·秦汉书多同》：“或句有先后，字有多寡。”明孙承宗《答袁可立登抚》：“以展错为酌计，海上之兵如淮远之兵，俱可授之立图大计，其一切舟楫器械有无多寡，敢烦兴综料。”《水浒传》第四一回：“待日后出力多寡，别时另行定夺。”

[66] 牧令：原指州牧和县令。清用为对知州、知县的习称。

[67] 逡巡：因为有所顾虑而徘徊不前。汉贾谊《新书·过秦论上》：“逡巡而不敢进。”明张溥《五人墓碑记》：“大阉亦逡巡畏义。”

[68] 诘（jié）：追问，责问。

[69] 暇逸：亦作“暇佚”。闲散安逸。孔传：“不敢自宽暇自逸豫。”[70] 霁（jì）：怒气消散。[71] 凡几：共计多少。宋刘克庄《水龙吟·寿赵癯斋》词：“闻自垂车日，都门外，送车凡几。”

[72] 公帑（tǎng）：国库里的钱财，公款。

[73] 数岁：数年，几年。

[74] 相属：相关，相类。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归心》：“人生在世，望於后身，似不相属。”明徐渭《<会稽县志>诸论》：“僧一行之言曰：‘星之与土，以精气相属，而不系於方隅。’”

[75] 负：遭受；亏欠。[76] 旧制：旧的制度。

[77] 偫（zhì）：储备；具有。

[78] 秫秆（shùgaǔ）：指去掉穗的高粱杆。

[79] 笞（chī）：用鞭、杖或竹板子打。

[80] 棰楚：鞭杖之类刑具。亦以称鞭杖之刑。[81] 高宗纯皇帝：清代入关后的第四任皇帝，爱新觉罗·弘历（1711年9月25日—1799年2月7日），通称乾隆帝或乾隆。[82] 利病：犹利弊，利害；优劣。

[83] 形势：事物的发展状况。

[84] 顿首：磕头；叩头下拜。旧时礼节之一，以头叩地即举而不停留。《周礼·大祝》：“辨九拜，一曰稽首，二曰顿首。”南朝齐·丘迟《与陈伯之书》：“丘迟顿首。”

[85] 乞假：请假。《史记·高祖本纪》“常告归之田”司马贞《索隐》引三国吴韦昭曰：“告，请归乞假也。”唐杜牧《祭故处州李使君文》：“我有家事，乞假南来。”宋陆游《病中戏书》诗：“免从官乞假，且喜是闲身。”

[86] 省墓：祭扫尊长的坟墓。《南齐书·沉文季传》：“休祐被杀，虽用薨礼，僚佐多不敢至。文季独往省墓展哀。”

[87] 驰驿：驾乘驿马疾行。《魏书·邢峦传》：“司徒崔浩对曰：‘颖卧疾在家。’世祖遣太医驰驿就疗。”唐高适《饯宋八充彭中丞判官之岭南》诗：“北雁送驰驿，南人思饮冰。”明王铎《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节寰袁公神道碑》：“寻，推公南户部尚书，因勒俾致仕。考功苏继欧覆疏韪公，得驰驿。”

[88] 遄（chuán）返：快速或迅速返回。

[89] 异数：特殊的情况；例外的情形。明钱谦益《尚宝司少卿袁可立前母陆氏加赠宜人》：“国家异数霈恩，推及前母。”

[90] 阿桂：字广庭，章佳氏，乾隆三年举人。初为满洲正蓝旗人，以阿桂平回部驻伊利治事有功，改隶正白旗。父大学士阿克敦。

[91] 康基田：（1728—1813）字仲耕，号茂园，山西兴县人，乾隆二十二年进士。

[92] 赵载元：浙江仁和人，清乾隆时期知名官吏，其父赵一清。

[93] 和相：即和珅（1750—1799），原名善保，字致斋，为清乾隆时期的重臣，后被嘉庆皇帝赐死。

[94] 政柄：政治权力。

[95] 授意：把自己的意图告诉或暗示给人，让别人照办。

[96] 睿皇帝：清仁宗，爱新觉罗·顒琰（1760—1820），年号嘉庆，世称嘉庆皇帝。

[97] 啖（dàn）：即吞。

[98] 畀（bì）：给；给以。[99] 会：恰巧，正好。《史记·陈涉世家》：“会天大雨。”《史记·项羽本纪》：“会其怒。”《徐霞客游记·游黄山记》：“会雨大作，因留寺。”

[100] 橐（tuó）：一种口袋。[101] 膏（gāo）：脂肪，油。

[102] 范文正公：即范仲淹（989—1052），字希文，原名朱说。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谥号“文正公”。

[103] 成规：前人制定的规章制度。《三国志·蜀志·蒋琬费 传评》：“咸承诸葛之成规，因循而不革。”亦谓老规矩，老办法。如：墨守成规。

[104] 辄（zhé）：总是，就。

[105] 尤：更加，格外。

[106] 显：露在外面容易看出来，明显、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