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干部看起来木木的，干起事来利利的。师家寨书记铺稀赖海，抓大棚菜突出。这是咸阳市渭城区底张办书记李剑在会上说的话。

师家寨位于韩家湾西公路边。路旁两个狮子高高站立，凶猛。这是该村民间艺人师宗孝的作品。多年前，他到文化馆，谈到水泥雕塑。今天，我才看到他的原作。

村广场奇石，想画家笔下的鹰。雄鹰站立师家寨，昂首向天。

村委会挂监督委员会牌子，还有办公室。我关注农村监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牌子，兴奋。如果农村监委能履行职责，就会阻止一些严重问题，包括账目。

走进村书记家头门，大狗站在老远的后院，怒吼。我进屋坐一会，上厕所，它不吭声，害羞的藏到老翁闭后。

书记聪明，他麾下的大狗，更聪明。

他家头门，红红火火，大泡钉子金灿灿的。客厅宽敞明亮，瓷片上有大幅绘画。

看来，书记把村上的事干的大，家里的事也干的大。

师家寨人种黄瓜技术高，名气大。年前，泾阳三原的人开汽车来拉，回去装箱卖。咸阳陈阳寨蔬菜批发市场，师家寨黄瓜牌子亮。外地人卖黄瓜，冒充师家寨。

2月10日下午，区委驻村工作组参观塑料大棚。进房子，钻洞，使人想到地道战。

师家寨人钻进一个个“地道”，走向美好的世界。

高高的菜秧，下面挂着一串串鲜艳的红豆豆。摘一颗圣女果，放到唇边，宛若亲吻少女，如痴如醉。

种黄瓜能手师建利身穿衬衣、黄军裤，说道：辛苦得很。一亩大棚，一年毛收入四、五万。我提到书记，他高高竖起大拇指。我们告别，他坚持送到房外。室外还是冬天的气温。

书记说他勤快，争得很，挣钱多。

走在公路上，我学书记走路驼背背手的动作，说道：你有资格背着手。

师和平书记观看一个个大棚，就像将军检阅一个个方阵，豪情满怀。

工作组对黄瓜产生浓厚兴趣，决心在宣传上做文章。

赵琰玮组长模样不大方，干事泼辣大方。她一心想搞文化、科技下乡。工作组成员有农业局、文化馆的人。音乐干部翟素萍提出在大棚唱歌，我马上说，送演出到田间地头。

期待秦京歌手站在大棚前，放声歌唱，给乡亲带来欢笑。

翟素萍端端正正坐在书记家客厅桌前，像个学生娃。她面对麦克风，传送区委的声音。

这美如琴鸣的声音，飞进家家户户，在神奇的五陵原回荡。

吃饭，书记拿出西凤酒。素萍不会喝酒，饮下庄稼人的深情厚意。书记老伴给每人面前端两碗面。两个女士，也像男人一样品尝两碗。我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五陵原臊子面。

师家寨的书记不可小觑，师家寨的人不可小觑。

一天中午，我走到村东头，看到路南一条小水渠。双脚抚摸枯草，心怡。我在山东时，在人生的困境，爱上枯草。师家寨小渠，成为崖上人1号创作构思点。村委会广场对面桐树林，2号构思点。

来到师家寨，肌肤同五陵原地气接通，写作如有神助。

2月13日下午，市上干部来检查。他们一进门，我出门。来到村西奶牛场，5个专业户，五十多头牛。花牛娃窝着，使人疼爱。卧着的几头大牛，都知道卧在干处，灵着呢。我对两头站着的牛说话，它们认真听着。我同牛一样老实巴交，一样倔强，我们的心相通。

这个村养奶牛有名，现有一百多头。

在村南路上，我碰到一个年轻人，问他书记威信高不高，回答，不行还能当十多年书记？他说：村南大棚菜，土路遇到下雨，车进不去。上级抓我们村的大棚菜，应当修路。

村长师保军说，群众对修路呼声大。

我已建议工作组赵琰玮组长，向区人大副主任南步忠反映。

15日上午，我到书记家，狼狗叫唤。我开了后门，它认出是我，不叫了。我到它跟前，它卧下，想抱我的腿。我问，饿不饿？它呜呜叫，是说饿了饿了。

我崇拜狼狗，它凶猛，威风，是人类的忠实朋友。有段时间，崖上人自称是文化馆的狼狗。

崖上人同村书记交朋友，也同他麾下的狼狗交朋友。

师和平书记在房子，哈哈哈大笑。这是五陵原深处发出的声音。

师和平，虎背熊腰，头大额宽，有雄狮气势。

这就是崖上人寻觅多年的村官。改革开放以来，师和平这样的农村书记，具有代表性。

16日，区上1号官员彭新盛要来村上检查，工作组和村干部忙活开了。村长在黑板划线，老会计师百庆写字。当个村干部不容易。

午饭，会计老伴烙的锅盔，精美，是艺术品，堪称五陵原锅盔。

文化宫孙运通先生要去买酒，会计拿出太白家宴酒。我与赵琰瑋、孙运通、谢海顺，每人一茶杯。豆芽纯真，咸菜中有洋姜，高级。

赵琰瑋喝酒是女中豪杰，干工作是女强人。是一个满腔热情，大步向前的女性。

下午，底张办1号官员李剑到来。他让村书记介绍每一个工作组成员。他看着统计局边缘说，多次去统计局，没有看到这个美女。

边缘，金发，大刘海。长腿，黑裤子，三道红杠。足蹬牧民靴。

李剑叫村书记木木。坐下来，嫌不给他发烟。对大家说：书记争得很，骑上轻骑，给村上要钱。他能和我想到一块。

李剑，身材瘦小，属于精干型官员。他说土话，巧妙。同村干部哥长哥短，亲热。

村民监督委员会办公室，墙上挂《监委会工作职责》，写道：对日常村务公开进行监督，包括：财务收支……。对村委会决策进行监督。《监委会财务监督制度》：按期审查财务账目和有关资料。

如果全国村民监委会能履行职责，就会使广大农民喜笑颜开。

我在村委会渴急了，同孙运通跑到书记家喝水。倒铁观音，不好倒，哗地倒多。主人不在场，管他呢，喝个美。饮下两杯，来了激情。

钻进桐树林，须臾构思一首诗。掏出民情日记本，唰唰唰写开了。《我们走进师家寨》：

我们走进师家寨

大红铁门喜相迎

塑料大棚连成片

仿佛天上落下一片云

嫩黄瓜比长相

圣女果比艳丽

这里的书记真能干

这里的村民真勤快

希望的田野

明天更美好

但愿孙运通能将此诗改成歌词，谱曲，翟素萍在五陵原演唱。

咸阳电视台编导文晓军来电话，说他给农业科技栏目负责人说好，采访师家寨。我联系3家媒体，唯有电视台同意采访。我给文晓军发短信，问负责人是谁，回复：张虹。我回复：太好了，我认识张虹，人好。

有天中午，我在桐树林散步，孙运通老远喊，中午喝酒。我喊，昨天喝酒，今天又喝。

到会计家吃饭，书记提一瓶五年西凤，桌上有一瓶太白酒。咸阳电视台同意采访，村干部把喝酒的矛头对向我。我身体有毛病，两天喝酒超过一次，就有感觉。书记干了，我只好咬一阵牙一饮而尽，快速夹提前看好的菜。老会计几次同我碰杯。吃然面，工作组赵组长给我调两勺醋。我说，吃头一口面，就感到味道好。我记不清其他人走。

会计带我去师宗孝家看望，我一路像在船上走。光记得房子大，师宗孝儿媳泡茶，其它啥边看边忘。

2月20日下午，渭城区委副书记梁胜利来检查。我上厕所出来，翟素萍、谢海顺已进村委会会议室，我一人进去，嫌羞。向桐树林走去。一个小伙子问我，是不是下派干部，回答是，他教我去会议室，我说不去。包村干部叫，我说不去。

区领导检查，有组长在场，我坐那里多余。我这样的老朽，把布置的工作干了就行了。

转了一会，酒后口干，到书记家找水喝，看到有个小伙子在会议室前使劲招手，我不理拾。书记家门锁，去会计家，碰到包村干部，他说刚才李书记招手。李剑召唤，我得去。

我款步进入，梁胜利正讲话。他说，过去的活动结束，一串数据，没有情况。担心这次活动，结束时，为群众办什么事？我对副书记的话，引起注意。

一个干部讲到我，副书记伸出手，越过身旁的人，同我握手。领导眼中有文学，好。

李剑走时，我向他道谦，他满脸笑容。这个脾气大的底张办1号官员，宽容了我这个老朽文人。

2月22日，我接到组长电话，让我代她到办事处开会，我说我开会不行。其他人都有事，我只好答应。路上，我接到张虹电话，说已到村上，教我去。我给组长打手机，说已到村上，下午去办事处找副书记。实际上没到底张。她说副书记召开会，我说一个办事处的副书记没有啥。

当年我在军中，同师长冯玉军、淄博市长韩新民单独接触。我多次对人说，在咸阳城，市长、书记是长官，其他人不要把自己的职务看得太重。

在师建利的黄瓜大棚，村书记把绳绳一拉，棚顶开口，降温。摄像机镜头有水汽，擦后很快又有。师建利说，人出汗，摄像机也出汗。庄家人随口一句话，巧妙，值得作家学习。

落蔓，把蔓落低，再往上长。一茬落好几次。这个技术高明。

王鹏摄像，细致耐心，精益求精。隔着蔓拍掐龙须。建利提粪笼在墙下走，他在远处拍。

小娟采访，像拉家常。

在一家大棚，书记师和平接受采访，反复几次，他木了。在咸阳电视台麦克风前，他平时扎的县委书记势，无影无踪。

一笼笼黄瓜，胖嘟嘟的，像小子娃一样可爱。这是庄家人用心血和汗水养育的艺术品。

刘志国的圣女果大棚门房，笼里一簇圣女果。我捧一颗，欣赏。它纯真，艳丽，有珍珠之美。

站在高架桥瞭望，大棚如云。2010年，民政厅长曹丽丽站在桥上赞叹。咸阳市长庄长兴在场。

在奶牛场门前，主持人可遥两腿交叉，竖起两指。声音有点悄悄话的味道。

在广场拍杨紫霞唱戏，表情悲哀。拉胡胡的师振才，68岁。两个儿童在一旁玩耍。

师和平结接受采访，说把大棚菜做大做强，得把沙石路修成水泥路，希望得到上级的支持。我听后说，讲错了，沙石路下雨车能走，上级不会管。工作组一个人就是认为说的对，说办事处干部不让讲土路。难道如实说一个大棚的路是土路，就会影响底张的政绩吗？

拍到两点多。到兴隆吃饭。上一大碗鱼，我对张虹说，这是五陵原大老碗。主持人说她叫可遥，遥控的遥。我问，你遥控什么？假鸡蛋，切成小块，像豆腐。王鹏两根棍棍连续出击，我敬酒，等了很久。

电视台5个人，都是嫽人，是庄稼人的贴心人。

拍装车，贩菜的王锋掏出一拉拉票子，给菜农几张1洞洞。王鹏抢拍镜头，像个猴子。王锋说，他2009年开始，贩师家寨的黄瓜。这里的黄瓜口感好，比外地黄瓜多卖5毛钱。

下午，我与组长去办事处，在走廊碰到李剑，他手拿乒乓球拍子，披着黄大衣。我说，你还穿黄大衣。进入他的办公室。墙上挂成中艾的书法。当时，朋友问他写啥。他想，许多人写名言，自己干啥急急忙忙，干脆写勤奋。书法粗犷。长写字台放毛主席塑像，金色。1号官员座椅厚重，崖上人欲体验，没有机会插入。

他说：“我是□人。”我说，我是狂士。我俩对上火。

他说，上午，他让机关干部在网上读我写的《我们走进师家寨（2）》，写心得体会。我说，你这么认真。

如此对待一篇散文的乡镇领导，鲜见。

重视文学的官员，聪明。真正有档次的官员，眼中有文学、有文人。宋洪武、张立勇、千军昌、陈俊锋就重视文学，爱惜人才。

北伐战争时期，蒋总司令规定，政治部副主任郭沫若进他的办公室，可以不打报告。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器重文人。

我不愿与官员接触，却愿与李剑这个小个子1号官员对火。

昨晚，我与王海在一起，谈师家寨书记和大棚黄瓜，他产生兴趣，说要去参观。

崖上人期待青岛海大驻校作家走进师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