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研究

大司马悼滑考

——兼论与楚国公族关系

摘 要：悼滑是战国时期楚国的重要人物，也是主张联齐抗秦主要倡导者，但是在历史文献及其出土文字事件中悼滑的名讳及其事件非常复杂紊乱的，其中有诸多矛盾之处，使人产生不少疑问，诸如：他到底有几个名字？他做了哪些事？他是大夫还是大司马？他与公子卓有什么关系，是裔孙、儿子、还是本身？他和楚国公族有怎样的关系？他对楚国有何影响，他是卓氏家族的始祖吗？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问题。本文想根据文献资料及其出土文字事件专家鉴定推论等，对此类问题作一初步考索。

关键词：悼滑  大司马  楚国  关系

因南水北調引江濟漢工程，在湖北省沙洋縣後港鎮鬆林村發現古墓13座，在對嚴倉古墓群中規模最大的獾子塚進行搶救性發掘。發現該墓主人所乘馬車就有4匹，從墓口至槨蓋板15級台階，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教授李天虹等發現古墓中出土的殘缺竹簡大量為占卜內容。有鑒於此。本文結合悼滑名諱及其他文獻資料入手研究，醞釀悼滑在戰國時期各國不同名諱稱呼，確定其社會頻繁的活動，以及楚國當時特殊官製不是大夫而是大司馬，進而略加梳理與悼王熊疑的關係，並簡要介紹和評述戰國中期這一家族基本情況，進而挖掘卓滑潛在戰績、功績及顯赫的曆史文化地位。

一、    悼滑不同的名諱及活動事件。

悼滑在戰國時期不同國家對他稱呼不一樣，在簡文中有“ ”“”“”“愲”等不同寫法。其氏正當作“悼”推想係出於楚悼王①。在文獻裏，其名也有多種寫法，《戰國策·楚策四》作“悼滑”，《趙策三》作“淖滑”、《韓非子·內儲說下》作“邵滑”，《史記·秦本紀》作“昭滑”。同書《甘茂傳》及賈誼《新書·過秦上》則作“召滑”，滑作涓，前人已說明：“皆一聲之轉” ②。 《戰國策·張儀相秦謂昭睢章發微》釋“過”乃 “滑”之訛，“昭過”皆作“昭睢”之說③。根據這些名諱在文獻中逐段排列如下：

《趙策三》“齊破燕，趙欲存之”章載：“樂毅謂趙王曰：‘今無約而攻齊，齊必仇趙，不如請以河東易燕地於齊。趙有河北，齊有河東，燕、趙必下爭矣，是二國親也。以河東之地強齊，以燕以趙輔之，天下憎之，必皆事王以伐齊，是因天下以破齊也。’王曰：‘善’。乃以河東易齊，楚、魏憎之，令淖滑、惠施之趙，請伐齊而存燕。”楚懷王令悼滑使趙，是在公元前312年。

《楚策一》“楚王問於範環”章，範環答懷王問，語有：“且王嚐用滑於越而納句章，昧之難，越亂，故楚南察瀨胡而野江東。”《韓非子·內儲說下》範環作“幹象”，雲：“前時王使邵滑之越，五年而能亡越。”《史記·甘茂傳》則作：“範蜎”，雲：“且王前嚐用召滑於越，而內行章，義之難，越國亂，故楚南塞厲門而郡江東。”三者異文較多，可以有不同的句讀和理解，懷王使悼滑赴越，對楚的滅越起了重要作用，是無疑的。楚滅越在公元前306年，推知悼滑赴越乃在公元前311年。懷王、範環的問答，就在滅越這一年。

《楚策四》：“齊明說卓滑以伐秦，滑下聽也，齊明謂卓滑曰：‘明之來也，為樗裏疾卜交也。明說楚大夫以伐秦，皆受明之說也，唯公弗受也，臣有辭以報樗裏子矣。’卓滑因重之。”，此事大約在公元前309年。④

《新書·過秦上》敘述“六國之士，有寧越、徐街、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朋製其兵”，趙逵夫先生從昭睢是個親秦派人物與悼滑抗秦派人物證明所做的事入手，證實悼滑所為。知道其活動年代集中於懷王在位的中期。將楚師徒救巴一事，同他的身份與其他事跡都是調和的。

最後用年表形式排出悼滑的行事：

公元前316年，將楚師徒救巴。

公元前312年，受王令使趙，請伐齊存燕。

公元前311年，受王令之越。

公元前309年，不聽齊明伐秦之說。⑤

公元前306年，敗秦於重丘之事。

公元前299年，懷王不聽昭睢、屈原勸告赴秦。⑥

二、    楚國的特殊官製不是大夫而是大司馬

大司馬是什麼職務呢？我們先看大夫一官職，大夫，古代官名，西周以後先秦諸侯國中，在國君之下有卿、大夫、士三級。大夫世襲，有封地。後世遂以大夫為一般任官職之稱。早在夏朝就有《禮記》曰：“夏後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士。”戰國時期的大夫與春秋時期也不大一樣。春秋時期的大夫，大部分是靠宗親分封而來的，並不是世襲。戰國時期的大夫正演變為官僚體係中的一個職位和爵位，大夫中多數不再是靠宗親分封，一般的也不再世襲，它們中的多數是由士升上來的。

楚國的爵秩製度，沒有中原侯國的卿、大夫等名稱。在春秋三傳中，未見楚國有卿的記載，隻是大夫偶有出現。《榖梁傳·僖公四年》明確說“楚無大夫”，而《公羊傳》則在文公九年（前618年）說：“楚始有大夫。”這大概隻是模仿中原國家爵秩的名稱而已，其實與中原的卿、大夫等級不相同。

令尹之下是司馬，“且司馬，令尹之編，而王之四體也。”⑦可見司馬在楚國權位也是很重的。司馬這一官稱在楚國出現較晚，楚成王三十三年（前634年）司馬子西領兵伐宋，這是第一次在楚國出現這個官稱，可能受到中原國家影響才設置的，司馬駐管軍事，戰時帶兵打仗，平時掌管軍賦和軍隊裝備。⑧由此，我們可以明白地說，當時悼滑在楚國是大司馬這一職務。

三、悼滑與楚國公族關係

卓姓出自羋姓，始於戰國時期楚威王（羋商）時（公元前340－前309年）。威王有公子名卓，遭靳尚之害，遁吳越西河，闢地而居，子孫以卓為姓。其裔孫於楚時有卓滑，始姓卓。⑨卓姓源於戰國時期楚懷王之弟公子卓，這是古今姓氏專著和大多數族譜普遍認同的，究竟卓滑是公子卓裔孫、兒子還是本身？基於上節我們掌握卓滑的活動時間，卓滑是公子卓裔孫這是絕對錯的。我們先看裔孫是什麼概念。看過《五服圖示》的人都知道，從己身、子、孫、曾孫、玄（元）孫、來孫、昂孫、仍孫、雲孫、耳孫，這後麵的孫均叫裔孫，至少十世以外。直至2008年7月在網上看見有人分析卓滑是其兒子⑩有其道理，但仔細分析還是認為不對，公子卓屬悼滑本人。我們先來看這一故事。

春秋時，楚國有公族大夫，名滑，以博聞強識記出名。據說有一次王宮失火，宗正所管理的內籍都搶出來了，唯獨記載楚國始祖羋姓的一簡被燒。楚武王大怒，要將宗正處死，滑就對楚武王說：“姓典籍是被天火燒掉的，這是上天向你表示，楚國要從你這裏開始寫出新篇章。”楚武王聽了大喜。原來，楚國的始祖熊，曾做過周文王和周武王的老師，周成王時，封熊的曾孫熊釋為侯，不過僅為子爵，爵小位卑。現在楚國已成南方大國，楚武王不服氣，便自立為王，稱楚武王，雖然如此，心中總有名不正言不順的心虛感。現在聽了滑之言，豈能不喜？當下說道：“雖然如此，但先祖的典籍不能沒有啊！”滑說：“不妨，我都記得，可以重抄一份。”於是口誦筆錄，從遠古時陸終第六子季連寫起，一代一代背誦出來，甚至每一代的嫡子生、卒及登位的年代，背得絲毫不差。楚武王又驚又喜，不但赦免了宗正的死罪，還把卓邑封給了滑，所以人稱卓滑。其後代就以封地為姓，即為卓氏，奉卓滑為卓姓始祖。

此資料未注明來源，或許是一個傳說，已知卓滑是戰國中期人，而楚武王（名當）是春秋前期人，前740年至690年在位，時間相隔了三、四百年怎麼也扯不到一起，盡管如此，從另一個側麵佐證，卓滑是卓姓始祖。所謂卓邑或許就是莆田譜稱的南陽宛城卓鄉吧！⑿

楚懷王11年（前318年），蘇秦再約合縱，會合山東六國共攻秦，以楚懷王為縱長，在別國稱武王有可能（其他地方也見過事件是楚懷王時期，但也寫楚武王，有待考正）。由於楚國的特殊官製，從悼滑活動事件得知，假設悼滑出生在公元前338年以前，分析如下：

A、以上知悉楚國在周朝“子”爵，這是周王朝的新生事物之一，共分為五級：“公”、“侯”、“伯”、“子”、“男”⒀而公子卓是楚威王之子，楚威王為王時間我們已經知道，公子卓在他任楚王之前所生，這是有一定道理的，範娟他是楚懷王、頃襄王王朝的人物，年資較屈原、陳軫、昭滑稍後⒁，由此證明悼滑年齡比楚懷王長子頃襄王大。

B、封建製度最重要的問題是權力的繼承，從“嫡子繼承製度”或“親屬等差遞減製度”來看⒂假設公子卓前338年出生,小於楚懷王十歲，那麼楚懷王（？－前296年）死亡52歲，合乎情理，如卓滑是公子卓兒子，那麼楚懷王此時72歲，不符合邏輯。

由此從悼王熊疑至公子卓（悼滑）世係連接如下：

四、悼滑曆史地位及社會影響

悼滑出生於貴族，在他生活的年代，楚國已經有了700多年的曆史，正經曆著從盛漸漸到衰的過程。見聞廣博，記憶力強，對時代風雲變化了如指掌，擅長卜卦、口才，成為楚國政壇引人注目的人物，秦王多次促張儀趕走悼滑與陳軫。⒃ 在堅持聯齊抗秦經營南方的戰略方針上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⒄昭滑不知為何得到賈誼（公元前200年至前168年）的特別推崇，《戰國策》中涉及3篇。

總之，綜上所述悼滑不僅是楚國軍事指揮家，外交家，也是卓氏家庭有史可查的“第一始祖”，受到卓氏家族人的崇敬與紀念，在家族傳承中記載的與曆史不謀而合，具有較高曆史價值的，補充書麵文獻，我們要善於應用宣傳他。

注：①李學勤《包山楚簡郙即巴國說》又見董珊《出土文獻所見“以溢為族”的楚王族一一附說《左傅》“諸候以字為諡因以為族”的讀法》；

②諸祖耿撰江蘇出版社《戰國策集注彙考》見739、740、832頁及見注①；

③趙逵夫著《屈原與他的時代》人民出版社96年8月《戰國策·張儀相秦謂昭睢章）·發微》；

④王延棟著名家講解《戰國策》上272-273頁；

⑤見注①李學勤《包山楚簡郙即巴國說》；

⑥見注③；

⑦顧棟高《春秋大事表·楚令尹論》；

⑧見《左傳·襄公三十年》；

⑨福州市地方誌編纂委員會編，海潮攝影藝術出版社2005年8月第1版 《福州姓氏誌》701頁。又見田海英《認祖歸宗——中國百家姓尋根》花城出版社93年7月版 205-206頁；

⑩語言文字網，卓稚雄《卓姓源流若幹疑問考》；

⑾範文琪，中國文學出版社《姓氏追根尋祖》93.10版 156-157頁；

⑿見《卓氏古今人名錄》一六頁四；

⒀柏楊《中國人史綱》山西人民出版社09年2月第3次印刷71-72頁；

⒁見趙逵夫《屈原與他的時代》；

⒂柏楊《中國人史綱》山西人民出版社09年2月第3次印刷72-73頁。

⒃見趙逵夫《屈原與他的時代》256頁；

⒄見趙逵夫《屈原與他的時代》2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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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卓斌华，福建姓氏源流研究会卓氏委员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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